“好個狗東西!”她支起身子,聲音帶著怒,“過來!”
他靠近她,她扯過他的面罩,甩了一記響亮的耳光,“本宮沒叫你滾,你居然敢滾!”
若野半跪下身,“屬下該死。”
瞧著他毫無認錯之心元醉月突然有些委屈,聲音染上她自己都未發覺的埋怨,“剛剛才和本宮做了那些事,就這麼扔下本宮就……”
突然意識到自己像個弱者似的抱怨,還用了“扔下本宮”這樣的字眼,她趕緊打住。
想到她這身子現在還軟得厲害,他卻跟沒事人一樣去換崗了,這個狗東西!元醉月不解氣地給了他另一半臉一巴掌。
她呼出口氣,下巴微揚,又恢復了大晉公主的威嚴,聲音平緩道:“本宮身子乏,抱本宮去沐浴。”
若野起身抱她,以前爬樓翻牆也沒少讓暗衛抱,如今讓他這麼抱著,她的心竟有些亂了節奏,她抿了抿唇,慢騰騰地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
明明都沒做,她怎麼就這麼軟了身子?
他將她小心翼翼放下,她一抬下巴,示意他寬衣,若野便慢慢給她脫衣服,但宮裝華麗繁複,有些緞帶他不知道怎麼解,解到後面都帶子糾纏起來,讓她乾等了半天。
不過讓他為難的事,她願意等。
見他修長的手指跟那些攪纏在一起的帶子作鬥爭,元醉月勾唇輕嗤:“蠢貨。”
若野聞言不為所動,垂眸細細地解著那帶子,元醉月打量他的眉目,到底是母后給她精挑細選的人,長得真俊。
他的睫毛纖長,卻不密,眼窩凹得深,鼻樑挺直,使他眼睛看上去深邃專情,他的眸子是淡淡的褐色,在燭光映照下熠熠生輝。
她伸手去摸他的眉睫,他下意識避開,卻又強制定住,繼續解帶子,任她調戲似的亂摸。
他將帶子解開后,便去剝元醉月的衣服,元醉月愣了下,輕輕哼笑一聲,她想,他這是生氣了。
元醉月伸手配合他脫衣服,直到只剩件肚兜,他手停下動作,微微躬身,等待她的指示。
“脫啊,”元醉月站起身,展開雙臂,“磨嘰什麼!”
若野冷漠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他走到元醉月身後,找到她項間肚兜的絲帶,輕輕一拉,肚兜上面的繩子解開,他彎腰又將她腰間的帶子解開,肚兜滑落之際被他抓住,迭好了放置在一旁架子上,然後立在屏風邊待命。
元醉月跨進木桶,溫暖的水包圍了她,讓她舒服得嘆口氣。
夜已經很深了,往常這時她早已入夢。
若野靜靜候著,等了好久,察覺她似乎一直沒動靜,斂聲走向她。
她已經沉沉睡去,赤著光潔如玉的身子,青絲如水藻般散開,倚在花瓣湯里的玉顏酡紅,水妖般惑人。
是個睡著了也要誘惑人心的妖精。
若野斂眸,用巾子將她輕輕從水裡撈起來裹住,嬌小柔弱的一團窩在他懷裡,他面色平靜地將她抱回屋裡,尋了侍女來伺候,便隱於暗處,盡好一個暗衛的職責。
元醉月睡眠好,睡得沉且長,等她醒來已過了平日用早膳的時間,她性子驕縱,被人弄醒了會有起床氣,是以她都是睡到自然醒的。
她起身,侍女魚貫而入伺候她梳洗,簡單梳洗后她便屏退了丫鬟太監。
如今,她有了新的樂子。
“出來。”她用篦子輕輕理著鬢髮。
黑影落在她身後。
“用早膳了嗎?”她聲音柔柔的,溫柔繾綣,是宮中貴女的常用口吻。
若野低聲道:“不曾。”
元醉月想了想,找到了答案,“當值的時候不能用飯是吧?”
“是。”
“那你餓了很久了。”元醉月將篦子擱在妝盒裡,抬手理了理新梳好的髮髻,方才她用得最稱手的侍女揣測著她的心意給她簪了紅寶石步搖,用以搭配她身上的大紅襦裙,可她總覺得不合適,卻又不知哪兒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