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不太喜歡秦南叫他陳老闆，因為她每次這麼喊的時候都帶著那麼點隱隱的嘲弄。
不是對他的嘲弄，而是對自己的嘲弄。
陳默不接話，直接轉過身去喝粥。粥一如秦南所說，味道一般，不過大概是真的餓了，陳默吃完了一碗之後又去鍋里把剩下的那點兒盛了出來。
等陳默吃完的時候，秦南已經睡了。
家裡常年沒有客人，陳默沒有收拾客房，就直接讓秦南在他的房間睡的。此刻秦南卷著毯子小心地躺在床的另一邊，給陳默留出了五分之四的位置。
雖然床都不知道上過多少次了，可他們從沒有同床共枕過，因為他覺得那樣太像是戀愛，不想給秦南不必要的幻想。
陳默又抱了一床毯子過來，在床的另一側躺下。
可現實是他好像有些多慮，秦南根本沒有什麼幻想，活得比他還清醒。
清早，秦南還在睡夢中就被王雙的電話吵醒了。
“秦南姐秦南姐！時尚之夜！咱們！”
看看給人孩子激動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了。秦南從床上坐起身，把一頭亂髮隨意地撥到腦後：“慢慢說，別激動。”
“今天早上發的內部受邀名單，上面有你啊秦南姐！咱們要去時尚之夜了！”
秦南笑了一聲：“我是不是還沒睡醒呢？你別逗我啊。”
保密工作最難的部分就是有的時候明明已經提前知道自己已經走了後門兒，還得跟同事揣著明白裝糊塗。
陳默運動完回到家裡就看見秦南像是哄孩子一樣滿臉興奮地哄著電話那頭的助理，把帶回來的早餐放在了茶几上。
秦南掛了電話之後有些意外陳默還沒去公司，轉念一想今天是周日，他休息。
“給我吃的？”秦南一眼就瞥見了包子豆漿中間夾了個藥店的袋子，“正好省得我跑一趟去買，謝謝。”
“抱歉，以後我會多注意。”
秦南拿起包子咬了一口，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張淘金之夜的入場券沒準兒是昨天內射的補償。
“哦，沒事。”
吃早飯的時候秦南直接用豆漿送了葯，準備走的時候看見陳默也換好了衣服，似乎在等她。
“你今天不是休息嗎？”
“你昨天說今天有工作，我送你去。”
“不用，我工作在下午。”
秦南今天其實沒工作，只不過昨天不想讓陳默為了沈清折騰自己一頓隨便找了個借口罷了。
她覺得這叫做情婦最後的自尊。
“那天我也會出席。”陳默看著秦南，“到時候我去接你。”
“一起去？”秦南有些意外，畢竟陳默向來不會帶她出入任何公共場合。
“不方便？”陳默微一挑眉。
“那倒不是。”
“那那天見。”
秦南剛從陳默這出來又接到王雙的電話，說是這次淘金之夜的禮服贊助也找到了，讓她現在過去一趟。
大概是因為一下雙喜臨門，王雙在電話那頭開心得不行，秦南好像都能想象到這嬌小的姑娘亂蹦亂跳的樣子。
一開始帶她的幾個經紀人都是金牌經紀人，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換了好幾個都不對盤，後來秦南煩了，直接要了個新進公司的小助理，從此屁事沒有。
“秦南姐，我已經從公司出發了，需不需要我過去接你？”
秦南剛出碧海園的大門：“不用，你把地址發給我就行了。”
出發的時候秦南還想著應該是哪個二三線的禮服品牌，畢竟她還算不上一線，能被主動遞橄欖枝的天花板就擺在那。
結果到了才知道，竟然是專門做定製禮服的超一線奢侈品牌Elegant。
難怪王雙在電話那頭高興成這樣。
Elegant的負責人非常熱情禮貌地接待了秦南，並且把當季所有尚未曝光的新品禮服全都展示在了秦南面前，那意思很明確，就是只要秦南看得上眼，可以隨便挑。
也不怪秦南覺得奇怪，要知道就算是二線偏高端的禮服品牌那對她也都是不冷不熱，全靠之前那些經紀人的人脈關係才能順利拿到贊助，現在這麼一個超一線的品牌對她熱情有加，天上又不會掉餡餅。
負責人似乎看出秦南的遲疑：“秦小姐，您不用有疑慮，我們Elegant既然能請您過來，一定不會對您有所保留。”
“我只是想知道，你們為什麼選了我？”
別的公司暫且不論，就在天景中出席的模特挑選，她也排不上號。
而負責人就像是提前猜到了秦南的問題似的微微一笑。
“是我們的首席設計師非常欣賞您，這次的贊助也是他的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