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咱們什麼時候能回國去？”
秦南正坐在床邊給母親削蘋果，聽見她的問題笑著抬起頭：“怎麼了，這邊待著不習慣？”
現在媽媽清醒的時間明顯比以前多了起來，母女倆一天也能聊上好一會兒，雖然有的時候聊著聊著媽媽就又迷糊了，不過對於秦南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西餐我還是吃不慣……”媽媽說著又笑了起來，“而且小陳每周都要跑來一趟，太辛苦了。”
秦南熟練地把蘋果切成小塊兒，再用叉子叉好送到媽媽手裡。
“從瀾城到這兒飛機要幾個小時啊，哎喲，我都記不得，但是小陳每周就來呆那麼一會兒，第二天又要趕中午的飛機，我看著都心疼。”
“媽您先吃蘋果吧。”
老人咬了一口蘋果，又拍了拍秦南的手：“南南，媽媽覺得小陳挺好。”
其實陳默也就每個星期過來一趟，看望一下順便接秦南回去，偶爾陪著說說話什麼的，秦南都不知道她怎麼就對陳默印象這麼好了。
“媽，他雖然不是什麼富二代，也是白手起家，可我和他之間距離還是大。”畢竟模特就算是再頂尖，也沒法和企業家相提並論，“談戀愛可以，其他的哪有那麼容易啊。”
老人聞言撇撇嘴：“我家南南這麼優秀，他們要是看不上就去找個更好的，怕什麼呀。”
果然在媽媽眼裡孩子永遠都是最棒的。
“好了媽，別想這些事兒了，吃了蘋果休息一會，我帶你下樓散散步。”
半年前秦南從機場出發和陳默告別的時候還覺得時間很長，可一轉眼也就這麼過來了。
回國當天正好是周一，天景開例會的日子，陳默在公司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秦南悄咪咪地帶著媽媽回到了麗景苑。
李阿姨還是被秦南又請了回來，已經提早到了麗景苑做好了午飯，秦南下午接到陳默的電話的時候就感覺到他不是很高興。
“昨天不是說今天傍晚到嗎？”
“不想耽誤你工作呀。”秦南還在房間整理自己的衣服，聳著一側肩膀用臉夾住手機，“而且我一個人又不是不行，媽媽現在情況也好多了。”
那頭的陳默這回真的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那你現在到家了？”
“到啦。”秦南說，“在收拾衣服呢。”
“我半小時後到。”
秦南本來還想問陳默想幹嘛，結果一看人已經把電話掛了。
嚯，現在脾氣見長啊。
收拾好衣服之後秦南去廚房讓李阿姨多煮一個人的晚飯，然後又去洗了個澡換上了輕軟的居家服，出來的時候陳默的電話正好打進來。
“你直接上來吧，我讓李阿姨多做了你的飯了。”
“你下來，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秦南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鏡子里素麵朝天的自己：“我沒化妝，也沒換衣服，要去哪裡？”
“不是酒會飯局。”那頭的陳默語氣異常堅定，“下樓。”
秦南只得趕緊換了條連衣裙走下了樓。
時間是正好八月中旬，瀾城的氣溫倒不是很高，到夜裡夜風一吹甚至還有些涼。
秦南一下樓就看見陳默的車亮著燈，她還沒走過去，陳默就下車先給她打開了車門：“來。”
“要去哪兒啊？搞這麼神神秘秘的……”秦南笑著坐進副駕駛，“遠不遠？我還和李阿姨說待會兒會回來吃飯呢。”
陳默把車開出去之後才回答她：“今晚估計回不來了。”
這麼自信！？
秦南看陳默的眼神就像看禽獸一樣：“陳先生不是前幾天才……人到中年性慾比較強？”
“……”陳默氣得油門都直接踩到了底。
陳默這次的目的地是瀾城在這幾年內崛起的新城區，新老城區被一片瀾江所隔，到了夜裡江上的遊覽船紛紛出動，江面上一片繽紛燈火。
而陳默帶秦南來的地方正好是一家新餐廳，餐廳靠江的那一面完全沒有任何遮擋，用一片落地窗讓對面的城市成為了獨一無二的裝點。
整個餐廳燈火通明，可秦南卻沒有看見任何一桌有人，她本來想問陳默這家店是不是不好吃所以沒人來，就被陳默摁到了落地窗旁坐了下來。
在等餐的時候秦南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這家餐廳，就發現餐廳裝修簡約現代，可卻又四處懸挂著大量的緞帶玫瑰。
風格似乎有點互斥啊。
秦南心裡這麼想，可又覺得陳默是想玩一玩浪漫就沒說出口，好在這裡餐品質量還是過硬的，秦南吃了幾道菜都覺得還挺不錯。
“哇！你們看江對岸是什麼啊！”
秦南正低頭吃著，突然聽一旁的侍者浮誇地叫了出來，她皺皺眉，覺得這倆人怎麼一驚一乍的，卻下意識地也跟著她們看了過去。
只見瀾江對面兩塊橫跨兩棟摩天高樓的LED屏上赫然出現了幾個大字。
秦南，嫁給我。
就在秦南片刻愣神的時候，一旁的陳默已經單膝跪了下來，一隻手抱著紅玫瑰另一隻手則是舉著玫瑰紅的絨布盒。
剩下的侍者也在這個時候一擁而上，彩帶炮的聲音噼里啪啦地炸開，陳默的聲音在這一刻尤為清晰。
“南南，嫁給我好嗎？”
說真的，秦南覺得這套求婚比起浪漫，更多的是喜感，她也確實是笑出來了，可笑著笑著，眼眶又熱了。
“陳默，你真不適合搞這一套。”
和餐廳風格完全不搭的玫瑰，演技極為浮誇的侍者，還有對面傻乎乎的幾個大字，秦南簡直不知道這個直男腦子裡是怎麼想的。
可她看得出陳默也緊張極了，因為緊張，就連打開絨布盒的時候都硬是掰了兩次才掰開，然後把那個銀色的指環套到了她的無名指上。
大小正好。
*
秦南：等下我是不是還沒說我願意？
陳默：我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