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 (校園,1V1) - 坦白 (1/2)

吃過飯,柯煜就把林喜朝送回了學校。
他自己的車是輛g63改巴博斯套件,水泥灰,看起來挺莽,林喜朝上車都有些費勁。
柯煜看了眼副駕駛的她,又瞅向車後排。
其實G的後排空間很狹擠,但他加大錢改了,舒適度就直接拔高一個級。
他冷不丁瞧了很久,偏過頭就對上林喜朝清凌凌的視線。
“…你想不想。”
話還沒說完,林喜朝就氣扁扁地砸過去她的衣服袋子,柯煜嘶地一聲,把話咽肚子里。
他摸著自己的額頭笑,又抿唇發出“叭”的輕響。
“叭”
汽車轟轟起燃,他沒再冒聲兒。
不過才一晚的時間差,來這兒和離開已經是兩種心境,車上的冷氣徐徐吹著,林喜朝蜷著手指沉默。
上床的時候根本不需要言語,肢體本能親密,用意亂情迷去掩飾一切帶著怯意的坦白時刻。
但到了這個階段,在回校之前,她混混沌沌地,還是想跟柯煜說點兒什麼。
紅燈停。
林喜朝降了車窗,對柯煜講把空調關了吧,外面的溫度挺舒服的。
柯煜照做,也降了他那邊的。
一時之間,涼風湧入,滿面颯爽。
街邊行道樹的枝葉被颳得下落,環衛工人的掃帚掃出刷——刷——的頓挫節奏。
已經是初秋了。
林喜朝眨了眨眼,手撐在窗沿邊開口,“我早上做了一個夢。”
綠燈行。
柯煜看她一眼,“什麼夢?”
“我夢到都高三了,你還在我房間里拉著我做,我爸媽在外面你也不管。”
“我好過分。”
柯煜扯了扯唇,指尖漸次輕敲在方向盤上,他忽略掉他缺席的這段空白期,順著林喜朝問,“高三什麼時候?”
“暑假吧,在夏天。”
林喜朝捋了一下耳發,“爬山虎都綠油油的。”
她靜默一瞬,才轉頭去問柯煜,“你聽說過夏令營理論嗎?”
柯煜搖頭。
林喜朝也沒打算解釋。
她指甲摳著裙子邊的衣料,卡頓地講,“其實我在高三的時候……經常會在特定場景下想到你。”
“哪些場景?”
“一些小細節。”
林喜朝:“我們從夏天在一起到冬天結束,其實談了也沒多久,我想到你時的心情,大部分就跟我剛轉去一中那會兒沒差,我不太適應,也有些矛盾。”
柯煜昨晚講過他沒有後悔,那她也打算如實說,“分開之後我是有想你,但我沒想過會跟你有後續。你轉回京市了,你不會再出現,如果沒有那些照片,我應該會忘了你。”
又是一個紅燈.
柯煜偏頭去看她,她杏眼澄凈,是極其認真的姿態。
“我會開始新的生活,依舊很循規蹈矩,大學跟我說的那些理想型男生談個普普通通的戀愛。”林喜朝頓住,緩慢說,“可能就是這樣,我會往前走。”
時間會沖刷掉一切,脫離芙城一中那個“夏令營”之後,她不會徘徊在一段幾個月的戀愛里止步不前。
高考後的人生需要重啟,如果沒有柯煜,她也會迎來一個敞亮的新開始。
只是,沒那麼紛繁罷了。
柯煜嘆了一氣,半真半假地說:“好生氣哦。”
“你應該也是這麼預想我的吧”
林喜朝偷眼看他,倒也沒覺得他在生氣,“不然你也不會在走的第一天起就給我拍照片,也不會給我打那通電話。”
……
高考出分填報志願,有好幾所高校給她父母致電邀報,某所排名稍次的沿海大學開出了相當優厚的條件。
她和父母商量過,也因這份優待短暫地猶豫過,但這份針對條件比對的猶豫,傳到其他人耳中,不知怎麼的就說成了她要報的是南方的大學。
當晚她就接到了一通陌生來電。
聽筒那邊,只有很遲緩悶頓的呼吸聲。
那一刻,書桌上擺放的是層層壘高的塑封相片,窗外是嘈雜蟲鳴,伴隨著幾聲夏日滾雷。
空調的冷氣吞掉花露水的劣質濃香,蚊子在叮咬她。
而耳邊電磁滋響,依舊是一片靜默。
眼前閃過好多柯煜跟她做約定的畫面,無論是在趙叔的車裡讓她好好努力,還是去京市競賽時的特意連線……
但她從來沒保證過,不是嗎?
這場無聲對峙,在30秒後由來電方主動切斷。
久違一年半的主動聯絡,卻始於一場誤解。
“柯煜。”
車穩停在校門,林喜朝看向窗外的紅色校名,呼氣,“其實在那之前,我的志願已經填在京市了。”
柯煜沉默,握著方向盤的五指緩慢收緊,“嗯。”
“我那時候就在想。”
“想什麼?”
有風揚起林喜朝的耳發,目之所及是秋意蕭瑟,但腦海中卻是一片盎然綠意。
她說,“夏天開始了,或許我們可以以全新面貌,再認識一次。”-
林喜朝回到宿舍時,曲昕還在抽抽噎噎,兩隻眼睛紅腫成了兔子樣。
喬佩意和何安禾雙雙坐在一旁,手支著臉,用同樣的姿勢漠然看著。
她一進門,所有人七嘴八舌地跟她八卦事情的原委,林喜朝斷斷續續地也聽明白了。
總的來說就是——肖澤可能劈腿,還被曲昕當場逮住。
“我趁他洗澡偷翻了他手機,他微信上一直在撩別的人。”曲昕一口氣沒抽過來,打了個哭嗝繼續說,“那女孩還是他導師的女兒,好噁心啊!”
喬佩意一嗤,“明明是你老公更噁心好吧,你自己瞅瞅你偷拍的那聊天記錄,你老公根本就沒承認他現在和你談著,人家說自己單身來著,人家兩頭騙來著。”
曲昕只知道肖澤在跟他導師手下的新項目,人說忙的要死,卻沒曾想他奶奶的在忙著撩撥人女兒呢。
“你別噁心我也別說老公兩個字了,我好想吐啊。”曲昕還真就做了一個要yue的動作,捂著胸口,反胃到不行。
何安禾插嘴,“你這個套路就和我前任一樣,別yue了,沒救了,安息吧。”
喬佩意撲哧一樂,她用腳尖提了提何安禾椅子,“那你帶人家去京清看看唄,反正你有經驗,你擅長。”
何安禾笑罵一聲,“想被我錘嗎你。”
“誒,你怎麼換了身衣服啊。”
何安禾偏頭注意到一旁林喜朝,“我記得你昨天不是穿的這件啊?”
大家的目光跟著挪移過來,林喜朝下意識掩飾性地遮了遮胸口,衣服的領口算不上寬,但再往下點就能看到柯煜弄出的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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