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揉了揉眼睛,耿忠明露出一個自嘲而無奈的微笑,對司機說了那個他最不希望的目的地:“好了,去火車站吧……小七……有個人,正在那兒等你……”16.背著蛇皮麻袋大包小包扁擔板凳瘋跑瘋趕的民工,挑著草莓毛栗雞蛋鴿子報紙雜誌盒飯麵包上竄下跳的小販,滿臉猙獰大呼小叫前敲後打凶神惡煞的乘務人員,尿騷屎臭瓜子殼水果皮衛生紙滿目瘡痍人擠人人壓人的破爛車廂……這對於打小坐慣了飛機頭等艙別克豐田隨叫隨到的耿大少爺來說,無異於顯微鏡下混亂不可置信的微觀細菌世界。
“天……怎……怎麽會有這麽噁心的火車?我明明讓他們買最好的座位,真是!”耿忠明高級的皮裝皮鞋被渾身餿臭的民工蹭來蹭去踩來踩去,簡直是滿頭毛剌子亂爬,噁心的他恨不能舉機關槍出來,把礙眼的臭蟲全部掃光。
“有位子坐已經很不錯了,俺們村太偏,能過去的就這一班……”小三一手親熱的勾著傻七的肩膀,一手提起個沈重的大皮箱,那重量把他的手往下墜了又墜,不禁問,“小七,你咋帶了這麽多行李?掂掂有個七八十斤咧……”“噢,那是我硬要他帶的,都是些雜碎……”耿忠明關心的看看兩人,“你們回去以後再打開吧,車上不安全……張小三……你頭上的傷……沒事了吧?”“沒事沒事,俺是鐵腦瓜,比狗頭還硬咧!不打不相識嘛,現在俺知道你是好人也是小七的恩人,那點小傷早忘了……”小三笑眯眯的說,轉頭看看已經上的差不多的旅客,“耿先生你回去吧,火車快開了,我們……這就道別吧!”“好吧……”耿忠明無奈的嘆嘆,低頭望著傻七低垂的長長睫毛,心裡怦得悸動,忍不住伸出長長的手指,沿著傻七的臉廓撫摸起來,抬起那個尖小的下巴有些哽咽的說,“小七……以後好好照顧自己……我有空會去看你的,你也……別忘了我……行嗎?”這樣混亂的場合,一個男人挑著一個男孩的下巴滿臉深情的說著不舍的話,那情景任誰看都曖昧的怪異,一旁的乘務員大吼起來:“還有兩分鍾開車,你們上是不上?!”“上!當然!”小三也瞧出點端倪,悶頭把箱子扛在肩上,“小七,我先上去放行李,你也快點吧……耿先生,真的很感謝你啊……後會有期!”火車冒起黑煙,汽鳴聲震耳欲聾,傻七抬頭看看車上,又看看耿忠明,比劃著:俺走了……七打心底謝你,不會忘的……嘩啦一聲響,傻七的身體突然失去平衡,眼前黑壓一片。
回過神來一瞧,竟是被耿忠明緊緊扣在懷裡,且正牙齒碰牙齒舌頭纏舌頭一點縫隙不隔上下左右的狂親著嘴……車上有人吹口哨,站台有人指指點點的笑話,乘務員也滿臉厭惡的冷眼旁觀……一秒,兩秒……十秒,二十秒……一分鍾……在車輪行將轉動的前一刻,耿忠明終於氣喘吁吁的鬆開快憋死的傻七,轟得把他推上階梯,回身、邁腿,狂奔著離去。
車子開動了,小三緊緊攥著傻七骨嶙嶙的指頭,摟了他的肩在那香噴噴的頭髮上親了又親,全然不理旁人嗤笑的嘴臉。
傻七默默望著窗外飛馳的樹木農田,閉上眼睛,安心的靠在小三結實的肩膀上。
耿先生,耿家的人們……再見了,七以後會來看你們的,一定……爹爹,七總算要回去了……俺會好好守著咱們的茅屋咱們的地,你在地下,就放心安睡吧……小伶,不要怪七,俺沒用,現在還保護不了你……你等著,等俺回去的一天,一定……一定堂堂正正的把你接回來!……一年後。
耿家別墅里,自傻七母子和耿小姐走了後,轉眼便成了人口密度極低的高氣壓地區,就幾個傭人留著,說話都帶著迴音。
耿小姐出走的時候帶去了不少人,半年前嫁入陳家豪門後又自作主張的遣散掉。
耿少爺則一天到晚泡在外面,一星期都見不著幾面。
幾個傭人不由聚在一起長吁短嘆:還是以前小七在的時候熱鬧啊……看看現在,這屋子哪還有人氣?哎!沒錯,下人都意識到了,一家之主又怎會不曉得呢?一年來耿忠明從天天盼著回家天天泡在家裡重歸以前的浪子生活,白天專心辦公,夜晚尋覓解悶兒的地方,免得回去觸景生情,惹自個兒傷心。
小伶的玩具童裝都打包送了林家隨他們差遣,傻七倒是沒留什麽,除了幾件洗得乾乾淨淨的衣服,就是那片荒了的玉米園了。
耿忠明曾差傭人打點那片小園子,作為某種象徵性的懷念,無奈這地也是認主兒的,沒幾個月玉米一個接一個蔫了,枝葉枯萎了無生機……諷刺的是家中的興衰似也和他的事業有些關聯,穀物食品的開發項目一直沒有突破,還被其他競爭對手搶了先機,研發部缺動力少創意,自己這個領頭的又一蹶不振毫無激情,不垮,才怪吧?不過人就是這樣,往往明知面臨危機岌岌可危,還是制不住心底焦躁放縱的火苗,有時索性任那危機來襲,自己縱情享樂其它(例如大考在即還在打遊戲看小說的考生朋友,例如體重一路上飆還薯片巧克力冰激凌刻不離手的愛美女性……),凡人耿忠明不知不覺也陷了這潭渾泥──“啊……啊……真舒服……就是那裡……對……啊啊……用力……啊哈哦哦……”“……”噗噗噗,噗噗噗……“哦……真棒……用力……再用力……干我……乾死我……忠明……啊啊啊……”“……”噗噗噗噗噗噗……“啊……要死了……媽的……哦頂死我頂死我……干穿我的X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鬼哭狼嚎的叫床聲中,狐狸美男高撅著白屁股,發了瘋的左右搖晃著享受高潮的來臨,和插在他後面的高壯男人一塊兒舒服的雲里霧裡。
渾身噤抖著射出精種,林成諭滿足的像個妓女,翻過身來紅腫著乳頭高抬著雙腿夾住給他極樂的男人精實的腰部,媚得要死的哼啊哈:“忠明……你太棒了……愛死你那玩意兒了……來親親我嘛,怎麽這麽張臉?爽得過頭了?……”“我去洗澡。
”耿忠明一言不發的跳下床,走進浴室丟掉那讓他覺得超級噁心的盛滿自己精液的避孕套,打開淋浴空虛的沖洗起來。
洗完後穿好衣服便走,林成諭慌慌張張從床上追下來:“不在這過夜嗎?這麽晚了還回去?”“心情不好,不想看見你。
”耿忠明看都懶得看他一眼,順手推開門。
不遠的房間里依稀傳來慣例般震耳欲聾的哭鬧,他走過去從門縫裡看了看那已經哭得咳得快肺結核的可憐孩子,黯然傷神……回到家裡,百無聊賴的打開檯燈,想給那個想念了好久的人寫封信,一動筆又想起來他不認字,只好揉了紙團作罷。
無聊的躺回床上,檢討這一年來都幹了什麽,耿少爺加速度的空虛起來──妹妹自暴自棄嫁了大她整整三十歲的陳總,連喜帖也沒發給自己。
婚後她隨老家夥去國外度了蜜月,後來就不知去了哪兒……自己曾給她打過好多次電話,這個倔強的女孩居然一次都不肯接……看來她恨他,終於實實在在的恨到入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