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津渡配合著追問了兩句,冉元青卻是不願意再多說。
林津渡故作恍然大悟:“傳說死在海里的亡魂會變成鮫人,你是想刺激虞熠之。”
誰知冉元青這次卻是搖頭。
“這確實是小舟出事前,讓我創造的一副作品,他喜歡大海……”
林津渡下意識接道:“你愛過他。”
不出意外得到了一記冷眼。
“小舟也喜歡鮫人的傳說,沒想到最後……”冉元青神情變冷:“這幅作品在他出事時只完成了一半,後來我斷斷續續才徹底雕刻完成。”
多麼凄美的故事!
可惜沒有bgm,不然氣氛還能再起來點。
在冉元青臉沉如水前,林津渡話鋒一轉:“都說完整的藝術品可以承載靈魂?昨晚不會是小舟的靈魂回來了吧?”
說著,外面的狗又開始叫了起來。
冉元青面色一變。
“……出去。”他冷喝。
大步走到門口后,林津渡耳朵尖豎起。
裡間,冉元青打電話給快遞員:“不用明天了,現在就來取貨。”
林津渡:“……”
由於是大件,地點又遠,那邊再三核對地址時,冉元青突然掃見門口的林津渡。
對方臉上寫著不加掩飾的‘你好毒’。
四目相對,林津渡連忙控制住表情。
他咳嗽了一下問:“把一個可能鬧鬼的東西,送去給虞熠之,會不會不太好?”
“你是想說惡毒嗎?”冉元青輕嘲道:“虞熠之把你送過來,他對我難道不惡毒嗎?”
這三番四次滔天的霉運,哪一個不和林津渡有關?
“……”
“沒錯,是這裡。”核對完地址,冉元青用眼神警告林津渡出去,然後他繼續對著電話說:“我要寄特快。”
“……”
作者有話說:
冉元青日記節選:
林津渡來得第一天,家中鬧鬼,人在醫院。
林津渡來得第二天,回家養傷,重振旗鼓。
林津渡來得第n天,遍體鱗傷,名聲盡毀。
虞熠之日記節選:
林津渡走得第一天,擔心;
林津渡走得第二天,擔心;
林津渡走得第八天,不擔心了,終於過了七天無理由退換的時間。
第28章 救急
冉元青就像是處理燙手山芋一樣的操作, 讓林津渡嘆為觀止。
愛到加急。
這愛是有多麼壯烈!
等冉元青打完電話出來,客廳里全是公放小說的聲音。
“……南宮絕羽抱著心愛人被燒得烏漆麻黑的骨架,一抱就是三年……”
林津渡坐在沙發上,聽得滿眼淚花:“三年, 你知道他這三年是怎麼過的嗎?”
邊說, 又抽出一張紙巾, 滿臉抹著不存在的眼淚。
冉元青腳步一頓,“你在諷刺我?”
林津渡堅決擺手。
你們葉龍好龍的愛情,他自愧不如。
冉元青冷冷道:“本就是虞熠之對不起小舟在先, 真有什麼魂兮歸來,也該幫他去找該清算的人清算。”
停止哽咽,林津渡好奇:“虞熠之有錯在先?他做了什麼。”
冉元青只是回了他一個略帶不屑的眼神。
這已經不是冉元青第一次說話說一半, 林津渡手指微微攥緊。
系統40:【真想把他腦袋擰下來。】
“……”你這動不動就想擰人腦袋的愛好, 也挺危險。
林津渡重新對著冉元青開演:“是,是,我知道,寄快遞的事情不怪你。”
【但男二不趕緊寄,就得怪你。】
【快讓他gg。】
【s***】
【哦, shift。】
顯然前一個詞被限制了,系統寧願找個錯誤的平替。林津渡突然明白為什麼它有限制程序, 假如沒有……光是想想這種可能,林津渡就忍不住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恰巧正在播放的小說情感大爆發, 故事進入到高潮:“不, 她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許任何人帶走她!哪怕一根骨頭。”
冉元青眼皮一跳:“你之前在虞熠之那裡也聽這些?”
“不, 我主聽刑法。”
冉元青眯起眼, 他最討厭別人在自己面前信口開河。
林津渡主動且淡定地拿手機播放記錄給他看。
只見屏幕上顯示著:
[《xx國刑法》]
[已播放29次]。
冉元青語塞片刻, 之後冷笑:“還說虞熠之不惡毒?”
五百萬, 送來這麼個腦子不正常的替身。
·
和西山沒有一點人氣的別墅比,虞熠之的豪宅里就要熱鬧很多。
最近太過繁忙,虞熠之甚至沒什麼時間再去看心理醫生。
“阿嚏。”
虞熠之皺眉,也沒感冒,怎麼一個上午總打噴嚏?
樓下,虞諱來了,他環視一圈,一旁管家相當有眼色說:“先生在書房。”
堆滿文件的書房裡,虞熠之正在伏案工作,看到虞諱,他暫停了手上的事情。
兩兄弟都很公事公辦。
虞諱問:“我去見過王嬸了,你這裡有懷疑名單嗎?”
虞熠之打開excel表格,然後導出。
嘩嘩嘩。印表機不間斷地工作著。
稍頃,虞熠之把列印好的紙遞過去,說:“人有點多。”
虞諱感受著掌心中紙張的分量,“謙虛了。”
虞熠之作說明,“主要看第一頁就行。標紅是日常不對付的,標星號的是發生過商業糾紛的,剩下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摩擦。”
一張暗殺者候選名單,硬生生被他做成了企劃。
虞諱在上面也看到了冉元青的名字,問:“你最懷疑誰?”
“兩種可能,一是畫作本身有毒,王天明在和我玩燈下黑,王嬸是他擔心事發提前布下的幌子。”
不涉及戀愛問題的時候,虞熠之很清醒。
“我和此人沒有多少交集,但王天明和冉元青關係匪淺,有概率是受對方指使。另一種便是另有他人做局。”
虞熠之忽然想到自己去畫室那天,林津渡的一聲住嘴,現在想來,因為對方的提醒短暫鎖住畫室一段時間,反而是件幸事。
虞諱順勢說道:“你那個助理似乎和冉元青走得挺近,生日宴結束,你走了他還留著。”
其實根本沒有助理,有的只是一個為了遮掩性向生成的一百個謊言。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虞熠之心力交瘁,一瞬間產生全盤托出的衝動。
“我……”
張口的瞬間,又不禁啞然。
養父母已經給他提供了最好的物質生活。雖說性向無罪,但是一旦徹底出櫃,難免成為圈子裡其他長輩的談資,二老會不會因此覺得困擾?
虞熠之又改了說詞:“他被冉元青高價挖走了。”
虞諱沒有再接話,書房內倏地安靜下來。
片刻后,虞熠之先打破沉默:“哥,其實我一直想問……你對我有什麼要求嗎?爸媽……他們對我的期許是什麼?”
他習慣在工作上嚴格要求自己,但從來沒有人告訴他目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