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保鏢,門內,冉元青靠站在另一邊,面色陰沉。
“你去哪裡了?”
話語中流露出的淡淡戾氣,讓這位美男子看著有些嚇人。
林津渡回:“晨練。”
不知感恩的狗東西,早知道就在朋友圈宣傳你昨晚的壯舉,虧他還專門致謝“學音樂”。
冉元青昨天確實打開過社交軟體,但關注點卻不在林津渡的動態。
他冷冷道:“夜間十點半到十一點,運動步數推算你大概走了六百步;今早到現在,你走了近七百步。”
雖然有時間延遲,但相差不大,證明是在很近的地方來回往返了一趟。
冉元青視線相當有穿透力:“什麼晨練讓你連一千步都沒走夠?”
大致推算下距離,甚至可以很容易得出林津渡去了哪裡的結論。
林津渡:“……”
難怪昨天提起轉賬,讓自己加好友,敢情是在這裡等著呢。
他控制神情,無所謂地聳了下肩:“其實我去了附近的一棟別墅。”
冉元青早就想到了昨晚路過時看到的別墅。
就在他疑心大作時,林津渡撂下四個字:“我去捉姦。”
“那棟別墅里應該住了對狗男女,我蹲守在那裡想拍幾張照片,事後換點錢財。”
冉元青冷冷問:“是嗎?”
空口無憑,越聽越假。就算現在去登門查看,無人開門的情況下,他總不能把門砸爛進去一探究竟。
“我有證據,去個地方就能立刻驗證。”
說話間,手機震動個不停。
看到是固定座機的來電,林津渡知道可能不用這麼麻煩了。在冉元青的注視下,他主動按了免提。
“喂,請問是林津渡先生嗎?”
“我是。”
“之前你來我們轄區報案,嫌疑人不久前已經投案自首……”
距離金剛小鸚鵡投案已有十來天。警方一邊加緊審訊,邊繼續抓逃跑的貨車司機,不久前司機被抓獲后,核對完兩邊的口供,確定買兇殺人一事,案件才終於定性。
現在唯一存疑的是謀殺動機。
金剛小鸚鵡說是因為被敲詐,然而給不出任何聊天記錄和轉賬記錄。
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警方進行最基本的問詢,有經驗的老警本來還想套一下話,但被林津渡打斷了。
“啊,抓到了那就好。”
“他一個有病的居然要去結婚,不是害了人家姑娘?”林津渡模糊了些措辭后,聽上去像是另一個版本的故事。
“我警告了他一下,沒想到對方居然找人害我……”
警員聽他說完,才重新開口:“可根據目前供述得到的信息,是林先生你偷拍了他在夜店工作時的照片,並以此為籌碼,要挾他給你兩百萬。”
這句話看似很有威懾力,實際嫌疑人沒經過證實的說辭,都不具備力量。
所以林津渡直接否認。
冉元青和保鏢就在旁邊,看著他周旋。
冉元青僅僅是皺了下眉,但保鏢和當初的助理一樣,覺得這人蠅營狗苟,心理素質還很強大,一看就沒少幹這種事。
通話結束,林津渡卻露出單純的笑容。
“你們不會職業歧視吧?”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誰還沒有一份兼職呢?”
因為這通來電,林津渡的說辭被證實。
原計劃中,他是要利用冉元青自負的性格,去一趟警局落實偷拍敲詐的說法。
林津渡敢肯定虞諱的布置是有效果的。
周圍只有一棟別墅亮著,冉元青不可能不去關注。
只要放大冉元青關於偷情的初始印象,就可以佐證自己是去搞偷拍。順便塑造了一個為了錢什麼都能幹的人設,好降低男二警戒心。
天時地利人和,這一頁成功翻篇。
冉元青說:“以後出門前必須打聲招呼。再過一會兒老師就會過來,教你發音技巧。”
林津渡點頭,上樓回客房。
保鏢走到冉元青身邊:“我們不如和他走明牌?”
花些錢,詢問虞熠之送他來的用意。
“這種人的貪婪永無止境,嘗到了五百萬的甜頭,哪裡是一點錢能打發的。”
冉元青覺得有些煩悶。
如果虞熠之真能想出這種陽謀就有些恐怖了,利用人的心虛讓他花錢買來一個暗子。
仰頭吃完醫生的消炎藥,冉元青把玩著藥瓶,面上重新有了笑意:“想要完全控制一個人還不簡單?”
話中意有所指。
這名保鏢同時也是冉元青的親信,瞬間明白了什麼。
冉元青:“練習發音很費嗓子,去幫他準備好水。”
保鏢會意,朝別墅後門走去,中途停步在一副畫面前,他取下畫作,輸入密碼。
一間隱藏的密室出現。
冉元青很早之前便對別墅進行了改造,密室中還有另外一個逃生路口可以出去。
密室里只有一個保險柜,保鏢繼續輸入密碼,倒出可疑的藥片。
冉元青目的明確。
不管林津渡是不是虞熠之派來的棋子,等到對方對違禁品上癮,他不但能從林津渡口中套出所有真相,還能讓其成為一把匕首,關鍵時候給虞熠之致命一擊。
還在客廳里的冉元青忽然間有了靈感,他站著畫了一條狗。
似乎已經想象到林津渡像是狗一樣跪在自己面前,討好求葯的樣子。
貪財的人不該長反骨。
冉元青喜歡這種“訓狗”的過程。
他知道自己的個性有些扭曲,也曾為此微微苦惱過。
直到那個人出現。
他用最溫柔的語氣對泥潭中的自己說:“你就是你,在我眼裡你就是好人。你會在下雨天開車去另一個城市給我買想要的東西,我從來沒這麼被照顧過。”
回憶侵襲,冉元青握著畫筆的手一頓,輕嘆道:“小舟,要是你還在就好了。”
·
十二點,老師準時來授課。
“咿——呀……”
西山別墅里,林津渡充滿幹勁地進入了練習。
因為冉元青要短時間內看到效果,兩位老師很嚴厲:“音調含糊點,嘴巴張小一點。”
完全模仿一個人的聲音,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們能做的,僅僅是通過一些技巧,進行音色上的部分調整。
“注意舌頭的位置……”
林津渡像是戲台上的小生,表情動作都很生動。
課間休息時,保鏢端來一套杯具。
兩名老師平時外出自己會帶著保溫杯,精美的瓷器只有林津渡需要用。
上課這麼久,林津渡確實有些口渴。
杯壁抓著不燙,但也不涼,水溫剛好。
林津渡頓了頓,冉元青看他永遠是在看商品,保鏢更是完全蔑視,主動端茶送水,就像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不行了,說到雞,又想起了銀鈴般的笑聲。
林津渡集中注意力,側目發現保鏢有意無意關注著這裡。
他心下有了判斷,呼叫系統。
“你有凈化能力嗎?”
【你咋不問我能不能上天呢?】
早就說過它的本事只局限在音容條件。
林津渡沉默:“我以為你那是在謙虛。”
沒想到真就這點能力。
【等著!】
系統離體,對著拴在另一邊的狼犬屁股上狠狠邦了一拳。
狗叫聲一瞬間讓所有人看過去。
聲東擊西,林津渡趁此機會把水倒進一旁的盆栽。
等保鏢回過頭,就看到林津渡放下杯子,似乎是剛喝完。
林津渡俯身不斷咳嗽,戲精附體咒罵道:“該死的狗叫,差點嗆死我。”
保鏢再無疑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