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不要亂跑。”
去趟廁所也就一分鐘,山裡沒車根本跑不掉。
實際上,早在林津渡刷手機時,保鏢直接給冉元青發了一條簡訊。
【他在想辦法支開我。】
·
最近的商店都在十幾公裡外。
冉元青回來路過一幢別墅時,發現裡面燈是亮著的,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緊。
這裡以前是沒住人,度假的人一般下個月才會來。
車速放慢,當看到陽台上掛著的不僅有男士外套,還有女士的長裙和絲襪時,冉元青頓時輕嘁一聲,多半是來偷情的,他收起疑心繼續駕車往前走。
期間他抽空看了下保鏢的消息,加快了車速。
冉元青走後不久,那棟昏暗燈光的別墅內,窗帘被掀開一角。
修長的人影立於窗前,靜靜望著已經開離的車輛。
……
保鏢去廁所放水,林津渡懷疑對方是不是也在故意對自己放水。
終歸是探索的心情更迫切一些。反正只要不是逃跑被抓,在別墅亂晃最多歸類為沒有禮貌。
進別墅前,林津渡透過玻璃隱約看到一間屋子內有石雕像,猜測這裡應該是工作室。
平日別墅只有冉元青和保鏢,房間上鎖的可能性不大。思考的時間不過幾秒,林津渡已然三兩步上前,手壓在門把手上。
偏棕色調的門如同潘多拉的盒子,引得他去探索,林津渡稍一用力,順利打開。只見牆上掛著幾幅畫,虛實相間的沉悶風格讓他想起了別墅的畫。
內部還有裡間,乍一看房門緊閉。
“偉哥不知道是不是人如其名,希望他能多堅持在廁所迸發一下。”林津渡輕哼著:“再給我兩分鐘……”
還沒哼兩句,敏銳地感覺到背後傳來一陣寒意。似是從外面帶進來的冷空氣,一個勁順著衣領往緊鑽。
“怎麼不進去看看?”一隻白到可以看到青筋的手搭上林津渡肩頭,涼颼颼的聲音和雨天十分搭配,吹得他汗毛直立。
是冉元青回來了!
林津渡肩膀肌肉下意識的顫抖愉悅到了後者,那隻大手緊了緊,重複又問了一遍。
林津渡喉頭一頓,第一反應是冉元青是從哪裡進來的?
他沒聽到門開的聲音。莫非這別墅還有另外一條通道?
來不及多想,窒息般的沉默中,冉元青語氣發寒:“別說兩分鐘,我再給你十分鐘。”
這麼客氣嗎?
林津渡輕聲道:“說好的十分鐘,那就是十分鐘,差一分一秒都不是十分鐘。”
“……”
冉元青大概也沒想到他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
從門口到裡間的距離不過七八米,林津渡不想剛開始把人得罪太狠,首先要找到靈魂上的共鳴。
然後他鳴叫道:“多麼匪夷所思的設計,我看懂了這扇門的創意來源,窄,小,就像是棺材,這是一扇棺門對嗎?”
長臂從背後伸來,冉元青直接幫他把門推開。
“聽說過一句話嗎,關門……”
不等林津渡反應,林津渡只覺得腰被推了一把,當他一個趔趄栽進去時,冉元青說完最後兩個字:“放狗。”
大拇指和食指貼近唇瓣,一聲嘹亮的口哨吹響。
不知從哪裡真的竄出了一隻足足有半人高的狼犬,兩排尖尖的牙齒還能看到一些血絲。
這是喂生肉長大的狗,兇狠富有野性。
林津渡和狗被關在了室內。
伴隨鎖頭無情的轉動,冉元青真的就從外面鎖上了門。
不怕搞死人嗎?
狹窄的里室內,林津渡望著衝過來的狗,沒有吼叫,沒有躲避,第一反應是拿出手機。
“我這邊沒什麼事。”
他和虞諱還一直保持在通話狀態。
雨天狗的狂吠更加駭人,偏林津渡聲線平穩,不見一絲顫抖。
至少比當初差點被車撞要平靜太多。
“確定嗎?”
原本林津渡只是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不抱什麼期望。畢竟這麼長時間,虞諱總不可能一直關注著這裡。
沒想到對方第一時間給出回應。
“絕對確定,”林津渡跳坐在檯子上,笑眯眯道,“狗怕我才對。”
因為系統比狗還狗。
冉元青有可能下一秒就推門進來,他隨便說了兩句后,匆匆掛了電話。
“放狗這種事都能做出來,卻沒收電子設備……”
林津渡可不覺得冉元青會尊重他的隱私權,擔心是在釣魚執法,以防萬一,他提前整理清空了一下手機。
大概過去半分鐘,門才再度打開。
裡面的情形和冉元青想得恰恰相反,沒有人瑟瑟發抖,也沒有血肉模糊。
工作間的光傾瀉入里室,青年坐在窗台上,露出半截線條流暢的小腿。
狼犬在距離不遠的地方正站起來,叫喊竟然沒有一開始那麼兇惡。
林津渡說:“地上滑,它jiojio滑,摔倒了。”
見鬼的解釋。
“……其實是剛有閃電,照在石雕上,狗被嚇到才摔的。”
實際和閃電也沒關係。
和系統有關。
【當時我上去邦邦兩拳,給它干翻了。】
那十來歲孩子的力氣,在林津渡完成任務三后,又得到了一次質的變遷。
憑藉這點體力,要打贏一隻大狗是不可能的。不過一隻聰明的狼犬,在被空氣襲擊了兩次之後,也不敢再輕易近身。
林津渡嘆氣:“哥哥真壞,把我和狗關在一起,萬一我獸性大發怎麼辦?”
“……”你是不是搞錯主語了。
冉元青仔細審視著這張精緻絕倫的臉蛋,把手伸過去:“下來,別被雷劈了。”
林津渡沒有握住他的手,而是按了下手臂,借力跳下來。
冉元青一拍手,那狗跑去到他身邊。
“會叫的狗不咬人,剛逗你玩的。”
“如果它咬了呢?”
冉元青微笑道:“這是保鏢偷偷養的狗,我會替他賠錢的。”
好傢夥。
責任推得是一乾二淨。
冉元青在說謊,這隻狼犬會咬人。
只是它才吃過飽飯,不會把人咬死,最多咬傷而已。
林津渡心裡跟明鏡似的。這是想以血的代價,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說不定最後還會再來一個病床前無微不至的照顧。
冉元青忽然問:“知道市美術館的門票值多少嗎?”
林津渡當著他的面查詢:“三層以下二百,三層之上一般不對外開放。”
“三層以上是私人展覽,今天你參觀了我的私人工作室,是不是也要付門票費?”
林津渡表示同意,主動和他加了好友,在要轉賬二百時,被冉元青阻止。
“私人藝術是無價的。”
冉元青靠近他,視線上下一掃,“你的身材也是無價的。完美的黃金比例,做人體模特剛剛好。”
一邊說著,他隨手拿起柜子上的筆,似乎已經在用眼神一件件扒光林津渡的衣服。
“人體模特的第一步,應該不用我教你。”
外面的保鏢此刻也關上了門。
冉元青打了個響指。
狗仗人勢,狼犬膽子重新變大,圍著林津渡轉圈,暴露在外的牙齒彷彿時刻準備和美好的肉體來一次親密接觸。
冉元青狀似不經意問:“虞熠之為什麼會突然送你來?”
說話間筆桿從林津渡的下巴一路滑倒喉結,“很脆弱也很迷人的地方。”
狼犬目露凶光。
林津渡神色如常,稍稍撤步,成功拉開些距離后,他開始邊走邊解第一粒扣子:“別急,不是要先交門票費?”
精緻的鎖骨足夠讓任何心志堅定的人流連忘返。
解到第二粒紐扣時,林津渡的嘴角緩緩上揚,手指也勾了勾。
冉元青順勢靠近半步,狼犬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身後。
“你平時在虞熠之那裡,也和他這麼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