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其中包括幫食堂洗菜和送飯,陸醫生視線多停留了兩秒。
之後他收好紙張,起身離開。
[同心反詐]小群:
【蘇嬙】:這家廟裡的僧人,很有原則啊。
【虞諱】:我讓住持提前給他們看了陸醫生的照片。要求如果碰到,交談間都要做到不說人話。
好一個人言否。
林津渡光是想到剛剛陸醫生的表情,都覺著好笑。
因為陸醫生開始回屋,處在攝像頭以外的區域,直播暫時結束。
本以為今天暫時就這樣過去了,誰知接近晚九點的時候,雨停了,虞熠之在[誠實之星]的群里說陸醫生有意向找他夜話閑敘。
林津渡一下精神了。
【虞熠之】:我盡量約齋堂見,看看他想幹什麼。
林津渡鬆了口氣,拒絕私下見面,選擇監控覆蓋的區域,至少說明虞熠之徹底打消了設計反殺的念頭。
背起雙肩包,林津渡準備重新去監控房。
剛打開門,正好看見住在隔壁的虞諱也在外出。
林津渡:“正準備叫你。”
虞諱一般睡得比較早,還以為他看不到群消息。
“從南邊走,繞過齋堂。”虞諱說:“這樣碰不上。”
兩人走在路上,靜得只能聽見落地的腳步聲。
系統40:【入夜,庭中野步,浪漫。】
林津渡聽得呼吸一滯,誰教你這麼用詞的?
他打破沉默:“不知道虞熠之有沒有順利把陸醫生引過去。”
虞諱頷首:“對他而言,不難。”
順利的話,今晚就能把陸醫生送走。
林津渡感嘆:“一直活在信任之人的謊話引導下,想想就很煎熬。”
男主終於要擺脫陸醫生這個孽障。
走到一半,虞諱忽然說:“我不會對你說謊。”
林津渡一怔,努力眨眼傳遞訊號,表示自己也不會。隨後再次眨眼作補充說明:以後不說。
從前多少還是說過幾個無傷大雅的謊話。
虞諱笑了下,認為他完全沒有必要靠密碼輸出:“現在這裡只有我們……”
才發誓不說謊的林津渡立刻糾正:“我們三。”
“……”
林津渡輕咳一聲,模糊重點:“你在為虞熠之操心,說明心裡還裝著一個。”
絕口不提實際是自己腦子裡裝了一個的事情。
虞諱沒有揪著這個“三”不放,兩人繼續並肩朝前走去。
林津渡鬆了口氣。
這兄弟倆都不太讓人省心,一個智商忽高忽低,一個一直在大氣層。
快要走到小屋時,系統很鄭重強調:
【首先我不是三,其次我是四,四零是我的代號。】
林津渡:“好的,小四。”
系統滿足不再哼哼,林津渡上前一步推開門,準備迎接夜間的小電視。
保安夜間輪流上班。
看到他們又來了,保安感慨:“住持應該給你們也發一份工資。”
林津渡:“我就喜歡你這樣胳膊肘向外拐的。”
“……”
有人盯監控,保安索性掛上巡邏棒,準備出去夜巡。
齋堂比監控房近很多,加上先前的繞路,林津渡他們來的時候,虞熠之和陸醫生已經聊了有一會兒。
齋堂內沒有別人,說話聲音被空闊的場地自動放大,進一步方便拾音功能,從監控聽到的聲音,還算比較清晰。
陸醫生說:“雖然廟裡說這話不太好,但有時候吃齋念佛,不如一醉方休來得痛快。”
虞熠之適時拿出兩個小瓶。
陸醫生不解問:“這是?”
“醪糟,含微量酒精。”
陸醫生滿臉莫名。
虞熠之:“乾杯。”
“……”
正在看監控的林津渡一句混蛋脫口而出,趕緊翻雙肩包:“是我的小醪糟!”
那可是他親手做得。
林津渡回憶了一下,之前自己拿出來時,虞熠之嫌棄推辭,離開的時候卻順手拿走了。
虞諱安慰:“等回去,就吃酒釀湯圓,我給你做。”
監控那邊,虞熠之繼續和陸醫生閑聊。
大約過去了半個小時,眼看陸醫生拿出懷錶,林津渡嗤笑一聲,一個招都快被反覆用爛。
不過這次顯然是虞熠之主動引陸醫生做催眠,先前他做一直訴說著苦悶,那副頹唐的樣子,別說陸醫生,就連屏幕前的林津渡都覺得,再不催眠就不禮貌了。
“要試著放鬆一下嗎?”
陸醫生苦悶說:“正好,我也想嘗試一下變聲器能發揮幾分的業務水準。”
虞熠之頷首,還故作關懷地鼓勵兩句,表示即便聲帶受損,對方依舊是最優秀的心理醫生。
林津渡:“我們離得有些遠,一旦有情況……”
被催眠過一次的人,再進入催眠狀態要容易很多。
何況男主過去被反覆催眠多次。
虞諱:“住持安排了武僧在暗處守著。”
陸醫生已經開始了他的表演,懷錶順利讓虞熠之進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
可惜虞熠之再配合,他本能對陸醫生的防備讓催眠進行得不是很順利。
皺眉,眼皮輕跳,這些轉醒的徵兆代表沒有進入深度催眠。
陸醫生倒沒有太過猜疑,畢竟以往的每次催眠,都是配合藥物進行。
他遲疑了一下,左右環顧確認周圍無人,快速拿出藥瓶,稍往杯中倒了一些。
陸醫生輕輕推了下緊閉雙眼的虞熠之:“放輕鬆,先喝口水。”
林津渡眯了眯眼:“拍到他下藥了。”
有了這監控,無從抵賴。
“可以通知武僧……”
他剛站起身,又猛地坐回去。虞熠之竟然真的喝了那杯水!
虞熠之並沒有完全被催眠,他該清楚這杯水是有問題的,但卻喝得毫不猶豫。
避免被發現,武僧一直藏在齋堂外的樹后,自然不可能關注到這一幕,更遑論阻止。
林津渡:“快打電話給……”
話未說完,突然收住。他發現早在十分鐘前,虞熠之在[誠實之星]的群里發了一句話。
【虞熠之】:這一次,我來當操盤手。
林津渡瞬間明白了什麼,下藥成功和未遂是兩種程度。
“其實他沒必要如此……”
虞諱此刻眉頭微微蹙緊,手機解鎖后,卻沒有立刻動作。
再厲害的催眠也不可能立竿見影,陸醫生之後肯定有多次其他行動,所以一次的劑量不會很大。
理論和邏輯成立,但往往事無絕對。
只是水已經喝了……
虞諱遠比林津渡要了解虞熠之,恐怕虞熠之還想要記錄下陸醫生教唆犯罪的證明。車禍的事情,究竟能不能水落石出,還要看一點運氣,虞熠之這是打定主意要握緊每一個可以治陸醫生罪的機會。
另一邊,虞熠之已經梅開二度。
在陸醫生的引導下,他終於真正進入催眠狀態。
催眠也是考驗話術的一種,陸醫生以家庭為由豎立圍牆,然後在找一個突破口,引導人釋放惡意。
“你只是虞家的一個工具人,如果不是因為可笑的八字之說,他們壓根不會看你一眼。”
“收養是剝奪的開始。”
……
陸醫生沒有說太多虞家的不是,只要稍微放大虞熠之的不滿,然後引導對方用林津渡來做宣洩口即可。
他往杯中加了另一種可以催情的葯,讓虞熠之服下。
虞熠之面色潮紅,身體逐漸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