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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午回去,一到套房,林津渡立刻開始收拾行李。
整理到一半時,他想起什麼趕忙查看手機,“我來清點一下勞動的果實。”
虞諱眼都不抬,就知道是在看懸賞金。
“怎麼這幾個身價這麼差?”稍頃,林津渡抱怨的聲音傳來:“哥幾個在道上怎麼混的?”
虞諱是知道怎麼順毛的,說:“可以了,比江船薪資高。”
林津渡瞬間被安撫了,準備繼續查一下其他事項。
“幫你問過了,工作人員說賞金會在十五個工作日內自動到賬。”
林津渡忍不住朝虞諱看去:“你真懂我。”
語畢意識到這話說得太過曖昧,繼續埋頭整理衣物。
鴕鳥式收納,全程腦袋是真的快要埋進行李箱。這個角度,自然是無法看見虞諱勾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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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氣不錯,預計飛機能正常起飛。
虞諱沒有跟著一起回去,送林津渡等人去了機場,說會延遲幾日離開。
昨晚碰到的趙總此行是為了一個項目,專門過來考察,他透露出希望虞諱注資的想法,正好現在都在栗城,虞諱準備去看看。
“我安排好了人接機,回去記得報平安。”
虞諱沒有提起讓林津渡留下的意思。舉報了這麼多人,難保風聲不泄露,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安全。
“好。”
兩聲好先後響起。
虞熠之後知后覺虞諱的叮嚀不是說給他聽。
打擾了。
虞熠之面無表情轉身過安檢。
上飛機后,虞熠之和林津渡座位相鄰。
準點起飛時,虞熠之忽然想起來忘了和管家說今天回去。
林津渡戴上眼罩:“他和你一樣,會看運動步數。”
虞熠之冷笑:“我白天也會走路。”
林津渡露出一隻詫異的眼睛:“誰說的?你這兩天就沒怎麼出過酒店好嗎。”
虞熠之:“……”
你別說,還真是。
此次來栗城算是大有收穫,然而他個人一事無成。就連慶功宴吃得雞,還是林津渡掏錢買回來的。
回程很順利,全程幾乎連顛簸都沒有。
林津渡幾乎一路睡過去,還是快下飛機時被虞熠之喊醒。
取上行李后,他一邊往前走一邊探頭探腦,好奇虞諱會來安排誰接機。
出口,接機的人有很多。
有的穿玩偶服,有的抱著花束,林津渡的目光卻瞬間被人群中一個舉燈牌的男人吸引。只見上面大大寫著四個字:鳥語花香。
竟然是好久不見的司機大哥。
一朝被蛇咬,林津渡生怕再來一句對暗號,好在司機這次沒有收到特別的指示。
看到林津渡的反應,虞熠之問:“認識?”
林津渡:“你暈倒那次趕我走,是他送我去你哥的住處。”
當時還用了鳥語當暗號。
“?”
一句話中多個主語,每個人的分工還不同。
虞熠之戴上墨鏡,咬牙問:“你們究竟瞞著我,在一起多久了?”
司機不愧是受專業訓練的,幫林津渡把雙肩包扔到後座,全程都沒有豎起耳朵聽八卦,上車后還特意放下擋板。
林津渡視線飄忽不定:“……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
虞熠之眼神銳利:“是沒一撇還是只差一捺?”
“……”
好傢夥,這個時候你又開始變聰明了。
司機先把林津渡送了回去。
下車時,林津渡先看一眼業主群確定沒有停電停水,隨後輕車熟路輸密碼進門。
虞熠之冷笑一聲,都這樣了還說沒撇上?
依他看,八字的這兩下應該再錯位靠攏些,好提醒他們做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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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途跋涉,回去后林津渡洗了個澡,早早躺上床。
虞諱將一切都安排得很妥當,之後兩日每天都有專人來送餐,家政比日常也上門勤了些。
“這就是傳說中的生活不能自理嗎?”
林津渡搖了搖頭,坐在桌子前寫“八”,每次寫到后一撇筆劃都不是很流暢。
他得承認,虞諱不在別墅確實讓人有些不太適應,空氣都冷清很多。雖然虞諱不是多話的人,但只要他在,氣氛從來沒有冷場過。
系統40:【讓我看看現在是哪個秋天。】
【哦,是第三個啊。】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林津渡筆尖戳破指尖。
“戀愛腦,住口。”他惱羞成怒道。
【住在巨型豪宅里,每走一百平米,都是空虛寂寞冷啊。】
林津渡深吸口氣,忍住甩腦袋的衝動。
接下來幾天,他都在忙著梳理自己的感情。自從虞諱把話挑明了,林津渡每每開始考慮個人問題,就因為要處理虞熠之身邊的暗箭,被分出心神來。
這次是個難得的好時機,供他慢慢捋順。
然而感情這種東西,主打一個感覺。
試圖去想明白,是自尋煩惱。
林津渡煩惱了三天後,忍不住發了一條朋友圈。
【林津渡】:三天,你知道我這三天是怎麼過的嗎?(小鳥掉毛.jpg)
有人秒評論,是小十五。
【十五】:求表情包。
“……”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他正要放下手機,發現虞熠之竟然給自己點了個贊。
“他受什麼刺激了?”林津渡自言自語。
以前虞熠之可沒贊過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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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悲還是相通的。
虞熠之過得也不好,任誰知道被當提線木偶設計了多年,都不會好受。
本以為已經能從容面對現實,但回來后每當夜深人靜,這種情緒翻湧地更加厲害。
手機鈴聲響了。
來電顯示上小舟兩個字在閃爍。
都說禍不及子女,何況江舟只是受陸醫生資助罷了。或許他也被陸醫生當養成遊戲里的模型,任意操控塑造。
但虞熠之清楚還有另一種可能……
自願為之的幫凶。
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手機響了很久,虞熠之終究還是接通:“喂。”
“熠之哥。”背景音里有著車水馬龍的雜音。
此刻江舟站在馬路上,問著大部分人打電話都會用的開場白:“在幹什麼?”
虞熠之心不在焉,神情恍惚地想著能幹什麼?
他想到了林津渡的朋友圈,無意識說:“你知道我這三天是怎麼過的嗎?”
江舟正在過馬路,一輛摩托車炸街飛過,他只模糊聽到了後半句,以為是在關心自己。
江舟悲從中來:“我這三天一直在加班。”
因為加班,還錯過了公司接送的班車。
“……”
江舟不敢表現出太過不滿,畢竟他以前凹的人設是溫柔且有韌性,其中就包括自強自立。
大冒險時泄露沒有職業規劃已經是個破綻,如果再對虞諱走後門得到的職業不滿,這個口子只會越撕越大。
“單位的人際關係有點複雜。”
他一向是會說話的,不抱怨職位,而是營造出被人針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