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武俠 - 第186節

在下一瞬間,被斬成兩半的鄭榭時同向兩側射開,在半空中,鄭榭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動作瀟洒飄逸,如仙人起舞,憑虛御空。
漫天刀意應聲而動,向鄭榭的八道身影射去。
就在這時,八道身影同時消失。
宋缺旋風般轉身,便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鄭榭。
兩者奇異地調換了一個位置,鄭榭站在了大殿正中央,而宋缺卻倚門而立。
“鄭少這套步法叫做什麼?”宋缺目露精光,饒有興趣地問道。
鄭榭油然而道:“凌波微步,可還入得閥主法眼。
” 宋缺不吝言語,贊道:“凌波微步,羅襪生塵。
動無常則,若危若安。
進止難期,若往若還。
鄭少此步伐以易經六十四卦為基礎,深諳莊子逍遙之道,洞察氣機之敏銳無能出其右,每一步能踏在了氣機最弱之處,果然不愧為凌波微步,讓宋缺大開眼界,請接第二刀!” 說話間,又是一刀漫不經心地向鄭榭斬去。
鄭榭不由鄭重起來。
這一刀看似漫不經心,卻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甚不知何時起始,何處是終點。
虛虛實實,強弱循環往複,氣機每一刻都在變幻之中,讓人想要攻其弱點都無法辦到。
最弱之處隨時都能變成最強之處,無跡可尋亦是無機可尋。
鄭榭倏地向前撲去,雙臂揚起,如一尊千手觀音,伸直手指往刀鋒點去。
“叮叮叮叮叮叮……” 無數的金戈交擊聲連聲一道聲音。
鄭榭每一指都點在了天刀的同一個位置,根本不管它是虛是實。
“當!” 幾乎是在一瞬間,天刀頓住,懸立在鄭榭額頭前,將他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
鄭榭面帶微笑,一根手指頂在刀尖之上。
宋缺倏地收刀,油然問道:“這又是何指法?” 鄭榭道:“一陽指,一種點穴的手法。
” 宋缺大笑道:“鄭少視人刀為一體,截取刀中穴脈,將有形之術變無形之法,化腐朽為神奇,用的妙!” 鄭榭道:“閥主法眼無差,曾有人以此法衍生出一種劍氣之道,還請閥主指教。
” 說罷他便主動攻擊,划指為劍,瞬間綻放出數十道無形劍氣,雷霆電光般射向宋缺。
“好!宋某這一刀名為一蛇吞象,厥大如何?” 說罷,一刀向鄭榭斬去,猶如巨鯨吸水,氣吞山河。
…… 宋家三人坐在半山腰的小亭中,亭外有清溪流水,水聲叮咚。
輕風拂來,花香四溢,甚是閑逸。
忽然間,宋智站起身來,仰頭向山上望去,凝聲道:“大兄出刀了!” 安適的氣氛霎時消散,宋師道和宋玉致也霍然起身,瞭望向磨刀堂所在之處。
宋玉致道:“我早就說過,爹爹肯定不會放過他的。
數十年來,凡是進入磨刀堂中的,沒有一個人都站著走出來。
” 宋師道笑道:“小妹是不是有些擔心了,我倒覺得鄭兄乃是人中龍鳳,與小妹很是般配。
更兼且是江中和巴陵的首領,嫁給他也不會辱沒了宋家的威名。
” 宋玉致哼道:“誰會關心他,爹爹將他宰了最好。
” 宋師道說道:“鄭兄的功力不凡,青年一輩中無出其右者,說不定會讓爹爹另眼相看,很可能可就應允了你的婚事。
” 宋智奇道:“大兄的想法豈是我們可以揣度,結果如何,看下去便知道了。
” 就在這時,又一道澎湃的刀意從山上傳下來。
…… 快。
這一刀只能用一個快字來形容,好像超脫了空間的限制,刀高揚起便到了鄭榭跟前。
大殿中所有的氣流和生氣都似被宋缺這驚天動地的一刀吸個一絲不剩,這跟天魔氣場有幾分相似,能吞噬無形之勁加諸己身,將刀法的霸道發揮到了極致。
能看得出來,此時此刻的宋缺也被勾起了興趣,已經將天刀運用到了極致,戰意昂然。
應付如此一刀,只有應拼一途,任何偷機取巧的想法都只能加速自己的敗亡。
“吼!” 一聲震天撼地的咆哮聲響起,如龍吟,如象嘶,一股狂暴到極限的力量在磨刀堂中炸開。
十三層的龍象般若功爆發。
山下三人也隱隱聽到這股嘶吼聲,不由駭然失色。
鄭榭像是一頭洪荒猛獸般,爆發出驚天傳力,向著天刀最強最猛的一點直衝過去! “轟!” 磨刀堂都顫動起來,房梁吱吱作響,殿中的陳設家私直接被這股狂暴的氣流震得粉碎,牆壁上掛著的名寶皆墜落在塵中。
“咔嚓!” 實心梨木的門檻被宋缺一腳踏斷,他的腳跟已經觸到了殿外的石階,在他身前的地面上留有五個三寸深的腳印,鋪地的巨石板已經崩裂開來。
若非磨刀堂在建造時便特別加固設計,此時怕早已坍塌。
另一邊,鄭榭站在最里側的牆壁前長出一口氣,深深地道:“閥主的天刀果然名不虛傳,就算今曰沒有搭成所願,鄭某也不虛此行。
” 宋缺聲音昂揚,身上透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說道:“還有兩刀,鄭少請接招。
” 隨著他的聲音一字一字吐出,他的刀氣愈加的高昂,彷彿天下間,舍此之外再無一物。
殿中所有的寶刀盡皆顫動起來,嗡嗡直鳴。
“鄭某若是不將壓箱底的本事拿出來,今曰只怕是走不出這間殿堂了。
” 鄭榭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吐道。
說話間,他的身上騰起一層紫色雲霧,如仙雲般飄渺。
在紫氣的中心,紅光隱隱泛出,猶如旭曰東升,天際即將破曉! 宋缺眸中精芒大熾,天刀平伸與地面齊形,倏地向殿內閃去,來到鄭榭身前三丈處時,刀氣驀地激蕩起來,閃電般上斬。
鄭榭的心緒在這一瞬間出奇的平靜,心中驟然閃現一道靈光,隱隱間竟把握住了天地陰陽的奧妙,霎時間,乾坤倒轉,整個人忽然出現在宋閥上方,頭下腳上,雙手向天刀按去。
時間彷彿禁止了一秒。
下一刻鄭榭高高拋起,如陀螺般旋轉起來,似利箭般向殿門射去,身體剛剛穿過一半時在空中凝住,脫離了地心引力一般懸浮了一瞬,接著急轉直下,雙腿像釘子般插進地面。
兩人的位置又調換了過來,恢復了最初兩人相見時的情形。
宋缺肅聲道:“還有最後一刀。
” 鄭榭臉上綻開了與此時情形極不相符的笑容,好像想到了什麼極為開心的事,自言自語般地說道:“早知如此鄭某不該限下七刀之約,我對閥主接下來的一刀更期待了。
” 宋缺道:“天刀八式名為八式,卻並非只是簡單的八個招式,大道至簡亦至繁,天刀每一式都隨心所欲,沒有全無定法,如天馬行空,不受規則限制。
下面這一刀,即可為第七刀,也可為第八刀。
鄭少,準備好否?” 鄭榭道:“聽閥主說話便知道下面一刀極不簡單,不知道鄭某接下這一刀后,閥主是否會應允了在下的請求。
” 宋缺洒然笑道:“你若挨過這一刀再說吧!” 說罷,天刀揚起。
…… “已經六刀了吧!”宋智望著山頂,雙目極力想要穿透空間,面上露出無限的神往之色,道:“大兄已經很久沒有出過全力,他的刀法比起從前厲害了十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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