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凶。
怕怕。
不過，她為什麼要怕周時序？
她又不是要衝擊比賽第一名，才不要那麼認真。
林知意的反骨勁上來，她挺直的腰板立馬松垮，被他嚇得提起來的神經也鬆弛下來。
“不要，我不看，我剛剛已經定稿了。”
林知意生硬地把腦袋扭到一旁，她用行動拒絕著他的話。
周時序側頭見著她用後腦勺朝他，隱約可見的臉頰兩側的肉氣鼓鼓的。
剛剛還眼巴巴讓他看稿子的人現在說她已經定稿了，這不是生氣還是什麼？男人延遲地察覺到自己剛剛對她說話的態度有點嚴肅。
林知意她是小寶寶嗎？
讓她專心一點，還得輕聲講。
男人伸手把她扭到另一邊的臉撈回來，轉向電腦屏幕，唇咬在她耳朵旁，壓聲和她講著悄悄話。
“林知意，你是不是沒看比賽規則？超時會扣一半分，你要讀一遍才知道十分鐘能不能念完這一千八百字？”
“嗯？”還有這個規則？
林知意扯開他捏著她臉頰肉的手，盯著屏幕看著文檔統計的字數，她不清楚自己的語速，沒有演講經驗，哪知道寫稿子還要顧及這個。
身邊這人的意思是要她現在開口念念看，林知意又不好意思在周時序耳邊讀這種正經的東西，想想那場景怪尷尬的。
“知道啦，我會把稿子改到符合我語速且不超時的。”林知意抱著電腦站起，“我先回房間了，你忙你的事吧。”
“在這裡不可以？”周時序像阻止主人出門上班的小動物，他伸手扯住林知意的衣擺不讓她走。
“不行。”
林知意拒絕周時序的態度決絕，彷彿和他呆在一起會幹擾她工作。
周時序看著她的進卧室的身影沉默，耳邊重複響著她那句拒絕的話。
林知意抱著電腦回卧室，她坐到窗邊的書桌前，房間的窗戶也掛著她做的蝴蝶風鈴，配著白紗窗帘和戶外的深藍夜空，構成一道能吸引走林知意注意力的美景。
好吧，當要干正事的時候，任何的小玩意都能吸引林知意的注意力。視線粗略地在好久沒坐過的書桌上掃了一圈，她發現書桌角落多了一個小蜘蛛窩，一隻點點大的黑蜘蛛在快樂地吐絲織著網……
一個小時后，周時序端著蛋糕和果汁站在卧室門口，他遠遠就望見林知意趴在桌子上抱著手機刷小紅薯，她手邊還放著幾本漫畫書。
周時序悄無聲息地走到她身邊輕輕放下餐盤，他垂眸望著嘴角咧到耳朵的女孩，她居然能盯著一隻貓笑成這樣。
林知意原本還在對視頻里貓貓傻笑，感知到自己似乎被一個黑影籠蓋，她抬頭就見著影子的主人。
看到周時序的一瞬，林知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彷彿回到孩童時期寫作業玩手機被媽媽發現的那刻……媽媽牌嘮叨即將降臨。
這個場景算是林知意的成長創傷，突然出現的周時序把在摸魚的她嚇得不輕，林知意手忙腳亂地將手機藏起來，等心虛掩藏的動作做完后，緩過神來的林知意在周時序的注視下沉默了。
男人彎腰看了眼文檔修改後自動保存的時間，在一個小時前，他板著臉，伸指點了點那個數字，見林知意瞪了他一眼就臉臭臭地別過腦袋不肯和他對視，男人無奈地伸手揉著她的腦袋瓜。
“林知意，你覺得我會因為你沒改稿子而責怪你？”
“……”你敢責怪我！林知意不滿地抿住唇。
周時序強硬地掰著她的臉，讓她與他面對著面。
林知意眼裡裝滿生氣的情緒，周時序雙手捧著她的臉，看她這比小牛犢都犟的表情發笑。
“笨蛋，我進來不是來監督你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在裡面幹什麼，改稿子也好，玩手機也一樣，對我來說沒有差。”
“因為你說你夢到比賽丟臉了，我才想幫你不丟臉，我不是來監督你的？你拿不拿獎對我來說都一樣，都是林知意。”
“不想準備比賽就提前和我說一聲，因為我要為某個比賽完覺得丟人了、要哭鼻子的人提前備上紙巾和懷抱。”
“知道嗎？林知意。”
“蛋糕和果汁給你放桌上了，餓了就吃，十點半我就進來睡覺。”
周時序鬆開林知意的臉走了出去。
林知意怔怔地望著門口消化著他的話。
女孩心跳砰砰，身體內某些成長時留下的舊疾被治癒著。
小蝴蝶屬於逆反心理特別重的人。
等周時序再進來，林知意若無其事地甩著修改好且列印出來的稿子在他面前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