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衝上天靈蓋,冒火的林知意一手壓在胸口,一手抬起指著書櫃朝他怒吼:“周時序!你是不是偷看我的漫畫書了!”
男人看著站在床上炸毛著的女孩啞然失笑,唯恐天下不亂的他換上無辜的神色對著林知意挑眉,他輕描淡寫地詢問:“不能看嗎?”
周時序當然知道不能看。
不然怎麼會躲著、藏著看完她那一柜子書也不被她發現。
林知意說出“漫畫書”三個字時是想收到周時序疑惑的否認,可他回了她個反問句,他的回答證實了林知意的猜測,林知意沒想到曾經光明磊落的少年居然敢在她眼皮子下幹了這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林知意破防到不行,在床上氣到跺腳,她沒好氣地說:“當然不能看。”
“那我和你道歉?對不起。”
周時序拎著兩件不太尋常的衣服朝她走去,他俊美無比的臉上沒有一絲悔改和要向她認錯的意思。反正林知意是感受不到他的真心。
小狗會撒尿認地盤,屬於林知意的精神領域不容許他人隨意闖入,她可以請他進來,但他不能自己偷偷探索!
林知意彎身抓起一個枕頭扔向他,想給他的臉重重一擊,可周時序反應得很快。他把左手拿著的男僕裝拋給右手,男人手舉過頭,動作輕鬆接住林知意扔過來的枕頭。
林知意抿住唇看他那運籌帷幄的小表情,周時序以為他是在接籃球嗎?他是要挨打!
林知意又扯了一個枕頭,一隻手臂壓在胸口,她跳下床,舉著枕頭往周時序身上打了一下。
想再給他一個機會,她仰著頭問他:“周時序,你這個臭混蛋!快老實交代,你到底看了幾本?”
林知意柜子里那些書都是她精挑細選確定書單后跑到港島一本一本地背回來的。是她曾經某段時間的精神食糧。她壓根沒打算和他人分享,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她無法接受她在意的人給她的精神食糧打差評。
“都看完了。”
“專挑著你上班的時候看的。”
他的第一句是在回答她的問題,第二句沒必要說出口的話是在挑戰著林知意的底線。女孩暗下眼眸,她冷眼盯住他,他故意為之的表情明白周時序的確是在對她犯賤。看著他那副好看的皮囊,林知意心裡生出的抵觸被想要好好收拾他一頓的心思壓下。
“受死吧!周時序。”她後退一步,喊出招式,舉著枕頭對著男人打。
只是這個之前接推廣置換回來的羽絨枕頭脆弱、不堪一擊,沒觸碰周時序的身體幾下就綳線自爆了。
數不清的白色羽毛從枕套里出逃,依著從床邊小窗吹進來的風,在他們面前輕飄飄地散開、飄落……
世界一下子安靜下來,靜的似乎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卧室飄散著夢幻的白,像金陵城音樂台隨著歌聲飛旋的成群白鴿,又像天使的出場效果、神施展的法術。
過輕的羽毛擺脫了地心引力的影響,在半空中盤旋飛舞,林知意停著手,愣在原地,眼前的畫面彷彿只會出現在夢境之中,她透過羽毛的間隙對上周時序如沐春風的眼。
目光交匯的一瞬,時間似乎被一隻手按下了暫停鍵,林知意能感覺到這個世界開卡頓、掉幀,所有的外在感官被剝離,只剩跳動的心臟和悸動的情緒在。
這個近在咫尺的男人和那個記憶里疏離矜貴的少年重合,讓林知意恍惚地以為這段時間和他的快樂和難過都是她這個暗戀的人卑微臆想出來的一場開心夢……
可是羽毛掉落到地面,他還在她眼前。
林知意怔怔地望著他,周時序把他手中的棉花枕頭遞給林知意,他目光沉沉地道:“要不用這個家暴我?這個結實。”
林知意低下腦袋,視線從胸口滑到腳尖,她把枕頭接過又扔在地上,她有些不自在地講:“誰家暴你了……”
周時序在他們還沒被定義的關係里用上“家暴”這個詞,那下面她是不是可以像那個表情包里舔大香蕉的卑微淚眼小貓一樣對他問上一句危險的話——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
周時序盯著她頭頂的發旋,在她陷入莫名的沉默時,他把手中那條公主裙舉起、往她頭上套。
林知意在出神中進入黑暗裡,心裡產生恐懼,她的手腳動作還沒來得及反應,連人帶身地被抱進一個結實又熟悉的懷裡。周時序往下扯著裙子,她的腦袋從裙中冒了出,林知意跌在周時序懷裡,她仰頭看著他,見他唇角上揚,看著她的眼裡滿是璀璨的光。
“我服侍公主穿裙子,好不好?”
周時序大手握住林知意兩隻手腕,他帶著她的雙手舉高過頭,林知意一時失了反應,任他如跳雙人舞般控著她的手腕轉了半圈,林知意麵朝衣櫃的鏡子,男人站到她的身後,他輕輕放下她的手。
鏡內,女孩的衣著打扮怪異,上身的胸口處堆迭著未下拉和整理過皺褶的米白色碎鑽公主裙,下半身還穿著粉色睡褲。
只見她身後的男人用溫柔的聲色叮囑著:“手按住胸口。”
女孩聽從抬手,男人便開始細緻入微地繞著她,替她下拉、整理著裙子,讓裙身來到它在設計時訂下的位置。
蓬蓬的米白色裙擺將林知意的雙腿和睡褲罩住,男人修長的指從裙身移動到她白皙赤裸左肩,人也重新回到她的身後,他垂眸覷著她赤裸的背,手指貼著她那根支撐身體的脊柱骨下滑找到那隱秘地落在她尾椎骨處的拉鏈頭。看她身體微微發顫,他唇湊到她耳邊,輕笑一聲后他吐出繾綣的呢喃。
“拉拉鏈了,我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