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對她許諾。
林知意應該是期待的。
可往往她越想發生的事情越容易出現意外。就像她畢業那年考自己家旁走路十分鐘就能到的崗，招一排二，等了好久打聽到第一名放棄體檢，她高興地等遞補電話，可沒等到，因為單位選擇不遞補……沒考第一名，技不如人，她不敢怨。只是認清了將自己的願想落在他人身上，就有落空的可能。
所以，就忘掉剛剛他說的話，等到一個多月後，或許她的生活里會多出一場驚喜。
“我要去寫稿子了。”抽離情緒的林知意站起來和他宣布：“你不要打擾我。”
她拿起手機走進卧室，門關上，留周時序一個人在外。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看著她的離去背影陷入沉思。
同居會讓個人隱私空間受到擠壓。無時無刻都有兩個人的感覺。和周時序一起住的這一個多月，在家裡的她基本走兩步就能見到他。他入侵她的生活空間，關上門的林知意換上睡衣就坐在床上抱著手機寫稿子，她打了點不成句型的字，注意力就飄散，她見著周時序趁她上班時拿進床上來的枕頭和被子。
臉上的笑又回來了。
覺得他真的好持之以恆，她搬出去，他抱進來。
林知意對著文檔憋不出一個屁字來，鬱悶和煩躁在身體蔓延，她想要人陪，能給她解壓的最佳人選就在門外。她跑去開門，人又不走出去，身子倚在門檻那釣魚。
聰明魚看到鉤子會躲，傻魚只會一秒咬上。
在餐台用著電腦的周時序聽見聲響就抬頭，她一言不發地站在門檻那用杏眼盯他，他立馬知道她不是出來上廁所的。
她是來找他的。
時空在交叉呼應，周時序的腦里突然浮現起那天。
從昏迷狀態醒來的他覺得孤獨，不禮貌地摔下她放在床頭的存錢罐來呼喚她，可她沒聽見，也或許是不想理他。不想一個人待在房間的他破例對人說謊和越線，用疼痛來裝可憐，又用身體來誘惑她。
騙得她死心塌地地照顧他一晚。
男人站起來走向她。
他臉上不見任何負面情緒。
怎麼的，林知意突然想到那天，那晚他還發著燒，穿著浴袍突然出現在門框那。情緒共通，她明白了……他那時候站在她這位置也是想要個人陪著吧。
林知意用右手把身前男人的左手牽起，她昂著頭對他講：“陪我睡午覺。”
周時序被她牽進房間，他順從地走在她身後，看這小小的人甩著馬尾辮拉著他往床上走，目光下墜，落在那個兩人打上的手結上。他們四指併攏、雙手交迭、掌心相對地牽著，準確地說是她牽著他，他沒用力，手還和她貼著。
林知意躺下就拉著身旁坐著的這人手在玩。
“誰說要睡覺的？”周時序看著她瑩白的小臉好笑地發問。
“我在給你看命，你看你這個掌紋……”林知意用指尖來回划著周時序左手那條生命線。
細膩的掌面，凹陷的紋理最為敏感，左手將顫慄傳遞給心臟，周時序的目光落到她的指尖，“看出什麼了？”
林知意朝他調皮地笑著，她誠實地和他講：“騙你的，我看不出來。”
她把他的手拋開，整個人朝遠離周時序的方向滾了一圈，她對著天花板嚎：“怎麼辦？周時序，我睡覺又睡不著，抱著手機又寫不出來……”
“我要抑鬱了。”林知意瞥見周時序眼裡沒收回的笑，她皺著眉頭瞪他，“你不信？”
林知意像一條靈活的小魚，一秒從床上打挺起身，她跪坐到周時序的大腿邊，扯過他的手放在她心房的位置。
“你摸，我心跳好快。”
“比你剛剛跳得還快。”
周時序在感受她跳動的心臟前需要先品嘗她柔軟起伏的奶肉，她說她心跳很快的時候，周時序的意識還停留在前一層。
好軟……
男人一秒抽回手。
林知意看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就想笑。
林知意又要戳穿他，“切，裝模作樣，你都看過，一次還是兩次？”她掰著手指數。
“……”
周時序掃了她一眼，臉上的笑多出幾分興味，他輕輕勾起她的下巴，輕笑地和她講：“不止，有好多次。”
“？”他在講什麼！哪有好多次？
下巴掙脫開他的手，林知意瞪大眼睛看著他，她啟聲警告：“周時序，不許亂來。”
“喔，誰先亂來的？”他淡淡地反問。
“我是州官，你是百姓。”林知意對兩人身份下定義。
“可是我姓周。”周時序活動著雙手，看著蓄勢待發。
“你不許玩諧音梗！”林知意不滿地拍床！
周時序站起來，林知意嚇得從床上跳起，老鷹捉小雞的遊戲開始，不到兩分鐘，遊戲結束。
周時序把跑到牆角的林知意抓住，也不該用抓字形容，男人把還在掙扎的女孩抱在懷裡。
“啊啊啊啊救命！”
“周時序，你不許欺負人！”
林知意捶著他的胸膛。
力氣大的把人家都捶咳嗽了。
“咳咳咳……”周時序拳放在唇前。
林知意尷尬地停手，“你沒事吧？”
“沒事，還能親你。”
周時序用那隻和她比過大小的左手，扶起她和他巴掌大的小臉，唇貼上的那一刻，林知意明白剛剛他的咳嗽是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