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瑤懵懵懂懂,不知所措。
好半天,她小小聲擠出一句:“真的……再也不強迫我了嗎?”
“真的,我發誓。”李言崢輕輕親了親她的嘴角,“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保證不會影響你的學習,也不會再惹你哭。”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其實,每次你哭的時候,我這裡都會疼。”何止是疼,又酸又澀又麻,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段瑤撅起嘴,小聲抱怨:“你之前……真的很過分。”
知道一時難消她心中芥蒂,李言崢也沒有逼她:“全是我的錯,我也不奢望你立刻答應我,要不這樣,給我個試用期好不好?一切看我表現。”
他姿態低到這地步,倒讓段瑤一時無話可說。
“三個月為期,行不行?”李言崢輕輕揉捏她的手背,“三個月後,你如果對我不滿意,我就死了這條心,再不糾纏你。”
他說話擲地有聲,看她的眼神也認真無比。
鬼使神差的,段瑤答應了下來。
吃完飯後,李言崢送她回家。
走到小區門口,他仍拉著她不肯撒手。
段瑤略有些警惕地看著他,小聲問:“哥哥,還有事嗎?”
李言崢目光繾綣:“沒什麼事,就是——特別特別想親親你。”
段瑤臉頰微紅,把手往外扯。
竟然輕輕鬆鬆脫離了他的掌控。
李言崢有些失落,緊了緊空落落的手,卻強顏歡笑:“別怕,我只是表達一下我的訴求,你不願意的話,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擺這麼一副怨婦臉是給誰看啊?
段瑤往後退了退,跟他道別:“哥哥再見。”
然後跑得飛快。
李言崢站在原地笑了半天,這才轉身往回走。
第二天早上,看見段瑤的第一眼,李言崢便拉住她,湊到她耳邊道:“瑤瑤,我昨天晚上做夢都在親你。”
段瑤跺跺腳,毫無威懾力地瞪他。
李言崢若無其事地把早餐塞到她手裡:“怎麼了?”
吃掉半個包子后,段瑤溫溫軟軟開口:“哥哥就是這麼表現的嗎?”
李言崢摸了摸鼻子,安靜數秒:“好吧,我以後注意。”
然後,他竟然真的說到做到,規規矩矩,無比安分。
早上按時送她上學,晚上放學后,陪她在教室里學習半個小時,然後再送她回家。
趕上周六周日的時候,就是李言崢最喜歡的時光了,若是她爸爸不在家,他便可以光明正大到她家裡去,陪著她一起看書,幫她聽寫,給她改卷子。
朝夕相處,段瑤越來越清晰地意識到,李言崢真的是很聰明。
同樣的知識點,只要看過兩遍,他便能記得差不離,有些單詞她背錯了,他不用看書,便可以直接指出來。
這樣聰明的人,為什麼要荒廢自己的天賦呢?
段瑤無法理解。
又一次月考,李言崢再度交了白卷。
晚上在一起學習的時候,段瑤忍不住問他:“這次考試的內容,有很多都是哥哥已經掌握了的,為什麼不願意答呢?”
李言崢目不轉睛地看她,怎麼看都看不夠:“不想答,沒意思。”
段瑤低垂睫毛:“哥哥以後……不打算考大學嗎?”
“我?”李言崢失笑,指了指自己,表情有些複雜,“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上得了大學?”
他從沒想過未來,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將就著過過也就罷了。
段瑤心裡有些冷。
是她管得太多了,他只是想談一段短暫的戀愛,壓根沒想過和她有什麼更久遠的以後吧。
成長最殘酷的部分就是,女孩子永遠比同齡的男孩子成熟。
她輕嘆口氣,不再多言。
李言崢渾然不覺,拿起她剛剛做完的一張卷子幫她批改。
回去的路上,段瑤神思不屬,不小心崴了一腳。
李言崢立刻扶住她,焦急問:“有沒有事?”
又把她抱到路旁的台階上,單膝跪地,脫掉她的涼鞋,仔細查看傷勢。
“動一動,看疼不疼?”李言崢皺著眉,神情間滿是不加遮掩的關心。
段瑤輕輕動了動,道:“還好……”
李言崢蹲在她面前:“上來,我背你。”
略猶豫了一下,段瑤伸出手。
將段瑤背到自己家,安置在沙發上,李言崢翻箱倒櫃找藥酒。
有些粗糲的大手,將小巧纖白的腳掌包住,溫度有些高,燙得段瑤瑟縮了一下。
“別動。”李言崢將她的腳抓回來,在患處倒上少許藥酒,手掌貼上去,用力揉搓。
“忍著點兒。”他一邊揉,一邊觀察她的臉色,生怕弄疼她。
揉了好半天,李言崢見那處肌膚沒有那麼紅了,這才停手:“好一點沒有?”
段瑤感受了一下,點點頭:“嗯。”
“明天正好是周末,你在家裡好好休息,沒事不要走動,我給你送飯。”李言崢事無巨細地交待。
段瑤乖巧答應。
他一路背她回家。
臨走的時候,段瑤忽然叫住他。
似是做了什麼決定,她道:“哥哥,從明天開始,我幫你補課好不好?”
李言崢愣了愣,拒絕道:“不用,我不需要,而且那樣反而耽誤你的時間和精力。”
他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沒有挽救的必要和意義。
段瑤咬咬唇,鼓起勇氣道:“你如果學得好,有獎勵的。”
“什麼獎勵?”李言崢快速抓住重點。
段瑤臉頰微紅:“補一天課……抱一下。”
見李言崢有些意動,她又再添了一把火:“如果下次月考,你可以考進年級前五百名,我就……親你一下。”
只有肉才能令餓狼動心。
段瑤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自己這算不算捨身飼虎?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見他這樣溫柔體貼,跑前跑后,心就不爭氣地軟了下來。
李言崢走近,眼神亮得可怕,像是分分鐘要把她吃干抹凈。
他和她確認:“說話算話?”
“嗯。”段瑤重重點頭。
李言崢伸出小拇指:“一言為定。”
段瑤幼稚地和他勾了勾手指,還蓋了章:“一言為定。”
第二天一早,大門被敲響。
她單腳撐地,蹦著去開門。
李言崢罕見地背了個書包,沖著她笑:“段老師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