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走到那塊曾經名叫卓瑪的湯汁漉漉的大肉塊旁邊，腥臭撲面而來，我真的感覺到了，那些肉是不是還在發出一些微弱的脈動和起伏。我摟膀把他拉開那裡。「來吧，山南的流浪者，你終於實現了你的願望。」著自己張開的兩隻手，讓刀子滑落到地上。他在襤縷的獵袍上揩著血。「是的，我終於實現了我的願望。」他說。絲毫也沒有浪費時間，在我們身後的刀撲到了布林的背上，凝結著卓瑪鮮血的刀鋒從布林的脊柱左邊穿入，到的是從布林的左胸上冒出的一個刀尖。我推開他。 「哦！……」一大片低沉的聲音從成群聚集的沁卡村民中迴響起來，象是一往後面傳遞過去。 布林躺在地下凝視我們，從他胸脯的傷口中接連著跳出成串的血泡，一個破緊跟著下面的一個，後來變成了連續流淌的血沫。他張了幾次嘴，最哦。」表情複雜地撇過一眼屋子的方向，不知道他是希望央金在那邊，還是不 我想叫達娃過來幫忙，但是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他們兄弟。「赤江，丹巴，這女人解下來，扔到坑裡去！」里填土！」蜷曲起下半個身體跪坐在自己的腳後跟上，背靠住坑壁，流出了一個圈在她的腿邊，那團割出的下阻擱在女人的大腿上。不過這些都被填回蓋了起來。 「夠了！」一直掩埋到了她的破碎散亂，變成了縷縷爛絮的兩乳之下，露出的是她上的赤紅的胸脯，和頭。我說：「夠了！」隨手找了一根燒剩的床腿釘進她的身後，拉起她的頭髮左右纏繞著繫緊在地表露出了一小半截身子的卓瑪倚靠著小木樁，重新被迫地仰起了打結的亂髮堆滿了胸脯下的土。我又一次發現，在她那張毫無血色的苦的痕迹已經消逝無蹤，她的臉現在平靜得就象是被暴雨沖刷過的青半睜著眼睛。 「卓瑪，卓瑪，你聽到老爺叫你嗎？」……」然沒有看到達娃和措邁在哪裡。我對著人群喊：「你們聽著，是我領軍說的，就把卓瑪這樣留在這裡。誰要是敢把她挖出來，梅格布里雪山罰你們！」慢慢地，人群自前而後，一排一排地跪到地下去。 我們的馬和氂牛組成的隊伍環繞著峽谷旋轉攀登。央金騎在馬上，姑娘依舊的兩足踩踏在馬蹬中，她已經習慣了如此，而且她的皮膚似乎始終不烈日的影響。在她的懷中抱緊熟睡的小普窮，男孩的額上有一道血跡。我們從更高的坡上俯視著丹增莊園，在樓前的那一片土場上，暗色的人群象雨後的成片的小蘑菇，依舊沉默地跪在那裡，面對著他們前面那個小的赤那個半埋在土裡的女人。他們和她紋絲不動。 後記一個自願的高原族學生合作，最終譯寫完了手稿。我們無言相對，被這和血所震懾。我覺得我隱隱地看到了一些說不清楚的東西，但是我一到底是什幺。後來我突然地想起，是四個月前在江邊共坐飲茶的那位海外朋友。我曾經注意到他的額角上似乎有一條隱約的疤痕。 不過這不對，雖然差別並不太大，那位先生的面貌從一開始仍然給我以異族似乎從血統上就有著與高原的聯繫，不可能因為跟隨了某一個種族就的模樣吧。於是我下意識地在鍵盤上打入：「ＸＸＸ」，在幾次點擊我目瞪口呆地注視著屏幕上顯示出的東西。 「ＸＸＸ，原名ＸＸＸＸ，高原族，ＸＸ省ＸＸ縣人，一九三六年Ｘ軍經過Ｘ軍，歷任：……，……，……，一九八八年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