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癢難撓 - 第6節

奶提高聲音:「玉姐再不出來我們砸店了。
」效,只有來硬的了!「砸店?」上一躍而起,揮舞兩隻拳頭,厲聲喝道:「你先問問我爸是誰我王爹我王爺爺又是誰?!」報幾個黑道叔伯的名號嚇唬嚇唬對方——雖然對方是兩匹黑鬼多半不—只聽木樓梯上橐橐聲響,媽媽走了下來。
還沒下樓,熱情洋溢的笑語先下來了:「這樣熱的天鬧什幺,小強你覺燥就自己去冰箱里拿雪糕吃。
」聲望去,冷笑著說:「馬家嫂子,你好呀。
」下樓,這幺一會兒她已經梳好了頭髮、換了件中式上衣,顯得容光煥 她滿面笑容地說:「陳總來了,快請裡面來坐,其實我丈夫姓尤不姓馬。
」帶著陳二奶進了裡間經理室,關上了門。
姓陳的女人倒不是故意找茬或者小看我們,要知道我老爸年輕時人稱「路小馬哥」,號令全城三四年,很多人都以為他姓馬。
就像《無間道2》里說的、「出來溷遲早都要還」,那一年城南出了個場口陳浩南」,跟我爹為了爭奪水關公園的幾個宰遊客的黃金攤位連番惡鬥高潮時上百人到江邊械鬥,血流成河,還鬧出了人命。
家父是老派流氓,打架講究分寸,打群架前尤其重視思想工作和安全教全幫上下一心,只想打出氣勢打出水平把對方唬住,沒想出人命,都是些皮。
不幸遇到庸醫殺人、血庫配血時竟然搞錯了血型,結果包括市場口陳浩內有七八人掛掉。
和組織械鬥的幾個大哥統統進了大牢。
茶涼,「陳浩南」們忙著分他的地盤沒人管他,他本人被判了個槍決。
媽撕破臉皮、撒潑打滾地從我老爸的部下和朋友手裡刮出了一筆錢,傾產保住了我爹一條命。
她一個人打拚,陸續做了許多生意,始終算是本城一號人物,直到今年大發,傾家蕩產投入股市。
眼下打發不了這位陳小姐,我們兩母子就要去睡橋洞了。
形睡橋洞都是比較不壞的結果,陳總也是狠人,如果她讓這兩匹黑保鏢們先奸后殺或者奸而不殺但是拍段小電影怎幺辦?想到小電影,我先想起中鵝塘街綁架強姦的荒唐事件,心想回頭得去跟步兵姐把老子的小電影拷回來一下,跟著想到這可能是傳說中的報應,不由得眼望黑鬼,菊花一緊。
是:淫人妻女笑呵呵,被人爆菊意如何? 】你比黑社會還黑胳膊比我的腿粗,我不知是該微笑討好還是橫對,只能暫時擺出一個兩眼平視、嘴角上翹、介乎微笑、嘲諷和中風之間的表情。
黑人不多,不過我聽廣州回來的朋友講,那邊黑人已成勢力,對付他們付同胞不同,語言不通所以談判威脅無效,他們只認錢和刀子。
們肯定是沒有,刀子……算了我還是指望那邊蔣總能唬走陳總吧。
室是營業廳後面隔出來的,雙層石膏板中間嵌了塊窗子,可見陳二奶雙在胸前靠在沙發上,揚著下巴牛氣哄哄,我媽滿臉堆笑地解釋。
上彷佛僵持了一整天,兩個女人忽然都笑起來,媽媽站起來繞過桌子,熱熱地跟陳二奶握手,我瞥一眼牆上的鐘,剛剛過去五分鐘。
板隔音效果不佳,媽媽高興起來露出江湖阿嫂本色,笑得聲震屋瓦,說是四鄰皆知:「明天下午你直接過來取,如果他們到得早了我就打電話給你姐姐我的錢莊開了土幾年了你還怕我跑路嗎?」地看著媽媽,心說你可真能吹咱們前年還在賣老虎機呢。
經意地瞟了我一眼,提醒我注意自己的表情,我立刻也跟著從面癱殺手到滿臉堆笑的跑堂。
賓主依依話別的時候,大門被粗暴地退開,幾個蒙面人裹著風雨欲來的空氣衝進來,手中刀光霍霍,嘴裡喊道:「打劫!」狠地瞪了我一眼。
-----------------------衝進來的這幾個蒙匪,就是我的幾名小弟:光頭、二寶和小秦。
本店對付落難債主的主要手段。
對了,我可能忘了說,我家的地下錢莊偶爾被人叫做黑店。
換了新皇上鬧反腐,本市隔三差五就有當官的被抓然後大婆二奶兒子女紛洗錢跑路,遇到這種落水狗客戶,我阿媽就老實不客氣吞掉他們的不義之投入股市,報效國家。
之前多幺威風,這些人下了台就是落水狗,即使落水狗有關係有朋友還來要賬,他們通常也不敢把事情鬧大。
如果債主逼得太緊,我和我的小弟們就會扮強盜打劫錢莊,落水狗不敢察來,通常會跟劫匪一起逃走。
母子靠這招很是唬走了幾個心虛的貪官家屬。
免掉債務,我和部下們分個萬把塊落袋,沒準還能順手牽羊搶個愛瘋什。
來的戲碼我們熟極如流,二寶橫持利斧打頭,厲聲呼喝:「打劫!所有沖牆蹲下!」揮舞片刀跟在他身後壯聲勢。
這樣一夥凶神惡煞的蒙面匪徒,還有白光閃閃的刀斧,正常顧客的反應奪路而逃,遇到反應遲鈍的或者嚇昏頭的,擅長唱信樂團的蔣白玉經理也會「警察!」們逃跑。
這夥人都是戰五渣,遇到狠人就會踢到鐵板,如果對方是如此大隻的兩人保鏢,就不止是踢到鐵板,而且是赤腳穿著人字拖踢到鐵板。
個衝進來的二寶第一個認出了鐵板,停止了呼叫。
的小秦還是照劇本一躍而起,拉住捲簾門,舉高手弄得捲簾門嘩嘩響,要拉下捲簾門卻拉不下來的樣子。
后的角色通常是我的,小秦還是嫩了點,這個角色雖然遠離而且背對觀但其實最重要,要提醒肥羊有路可逃但隨時可能會被關門打狗,這捲簾門絕拉下但一定要看起來隨時會拉上,這名劫匪內心的焦急、彷徨和掙扎,全靠勺來表現。
秦在那裡上躥下跳,我真是恨不得把他踢開:太敷衍了,想感動觀眾就戲啊兄弟。
從他們兩人身後閃出,雙手……抖著一捆細麻繩?靠!我就知道這孫子豬相心中雪亮,居然出這種招數希望顯得比其他人無害。
黑人保鏢四隻白眼翻動,直眉愣眼地先看陳二奶,再看我媽,然後又看奶,就是不看我們。
坐著的陳二奶站了起來。
這女人真高。
高在上的眼睛從墨鏡上面俯瞰我們——包括我和我娘在內,跟她的黑人用英語小聲交談了兩句,其實他們可以放心大聲說,我們這些人的英文水平接近美國聾啞人。
手的語氣又鎮定又狠,不用懂英文也知道不是「讓我們把錢包交給劫匪 的意思。
黑漢大步向前,一拳打向二寶。
二寶,閃身側頭,讓開這拳,擰腰擺腿,一腳踢在對方胯上,黑漢毫無,左拳跟上,打在二寶心口,我親眼看到二寶雙腳離地了一秒鐘,然後就捂口摔倒在地。
猶豫要不要拉著阿媽逃走,只見黑影一閃,另一名黑漢揮拳打向小秦,小秦只是個賣水果的客串黑社會,他傻乎乎地背對著眾人,仍然抓著捲簾門地搖晃,根本沒察覺到那保鏢出拳,毫無反應地被柚子大小的拳頭砸在後腦哼一聲,撲倒在地不動了。
我媽異口同聲:「打得好!」《新聞聯播》里的模範百姓狀:「你們這些為害一方的流氓也有今天 我指指離我最近的一條比我腿還要粗的黑胳膊(真正比我大腿粗):「他代義懲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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