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昀心裡狠狠被震驚，明白過來女孩兒的意思，臉色難看:“楚同學，請你正視法律！”
楚妍妍繼續冷笑。
“你知道，我為什麼當時沒有報警嗎？”
見兩人沉默，楚妍妍繼續道。
“第一，我沒有完整證據，第二，未成年人保護法，保護的，不應該是這樣一群人渣！”
楚妍妍情緒很激動，大顆大顆的眼淚從她通紅的眼裡滑落，她聲音顫抖。
“我也只有十六歲！”
誰？又來保護她？
那位女警輕輕撫著她起伏的後背，褚昀的語氣也軟了下來，他喉結上下滾動，斟酌了許久，才道:“法律會給你一個公道。你休息一下吧，不要太激動了。”
“我知道了。”楚妍妍頓了頓，擦乾臉上的眼淚，說道，“什麼時候指認，我還要回去複習。”
褚昀嘆了口氣，起身轉頭對楚妍妍道:“你過來吧。”
另一個房間里，一群人站在兩排。
楚妍妍一眼就看到了高歌，他低著頭，臉色平靜，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楚妍妍掃了一眼，那些臉龐，被她深深印在腦子裡，恨不能挫骨揚灰的臉。
她輕輕顫抖，被她深埋在腦海里的畫面噴涌而出，楚妍妍一陣反胃。
“嘔……”
她扶著牆，乾嘔起來，因為強烈的刺激，生理性的淚水又一次湧出。
一直陪著她的女警貼心得幫她順著背，遞給他紙和水。周圍的警察們臉色陰沉，看著楚妍妍，露出同情可惜的目光。
她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沒錯。”楚妍妍平復了一下，“我不想看了。”
“走吧。”褚昀神色也很不好，走到楚妍妍和女警前面給他們帶路。
重新回到那個屋子裡，楚妍妍才覺得呼吸順暢了許多。
“少了一個人。屋裡只有9個人。”她道。
“賀州，他跑了。”
楚妍妍聽到后，平靜的臉上終於有了鬆動。
“嗯。”楚妍妍點點頭，重新把視線落在前面光潔的桌面上。
“我想見見周嘉怡和高歌。”她開口道。
“我安排一下，下午應該可以。”褚昀沒有拒絕。
“謝謝你們。”楚妍妍微笑道，對著褚昀和女警道。
“你的監護人，聯繫不上。”褚昀開口道。
“我爸爸一直沒有管過我。”楚妍妍道，“我自己處理可以嗎？”
“不行，你其他親人呢？”
“我奶奶身體不好，這件事情，一定不要告訴她。”楚妍妍眼神可憐，哀求著他們。
“我們先嘗試聯繫你父親。”
楚妍妍點點頭，應了聲“嗯”。
“如果父親最後沒有出面，你們會怎麼辦？”
“婦聯會出面。”褚昀道。
“謝謝。”只要不告訴奶奶，怎樣都好。
“褚警官，我還有兩個情況彙報，不知道量刑的時候有沒有幫助。”楚妍妍打開手機，拿出賀州給她發的簡訊。
“這是我收到的威脅簡訊。”
“以及藥店門口威脅過我，72小時內不允許我服用緊急避孕藥。我記得，那個藥店門口有攝像頭，後面幾天他們也一直派人盯著我，不讓我買葯。”
楚妍妍說這話的時候很冷靜，繞是經過培訓的褚昀，也忍不住攢緊拳頭髮抖。
什麼叫令人髮指，他真正體會到了。
“這個手機需要借用兩個小時，我們讓技術科把證據弄出來。”褚昀道，“你說的另一個情況，我會讓我同事去核實，如果能有完整的證據鏈，量刑的時候，確實會有幫助。”
“嗯嗯。”楚妍妍點頭。
“那你在這邊等會。”褚昀拿走楚妍妍已經過時的手機，對她道，“我現在送到技術科。”
“褚警官，我看一時半會兒也結束不了，你讓人陪我回家拿點資料，我就在這邊學習吧。”
“好。”男人回過頭，看著女孩堅毅的眼睛，上面還掛著哭過的痕迹，破碎又堅強，他點頭，破例了。
“褚警官，”楚妍妍抬頭看著挺拔男人，問道“以你的經驗來看，他們會被判多少年，最多和最少？”
少女的眼裡帶著期盼和害怕，期盼聽到什麼也最害怕聽到什麼。
多少年，才能平復她一輩子的陰影呢？
褚昀心情亂得無以復加，只能道:“我沒有經歷過這樣……殘忍的案例。但是你放心，一切都還沒有定論，等所有證據都齊全后，根據情節的輕重程度，法律會給你公正的答案的。”
楚妍妍輕輕笑了。
“褚警官，你的回答雖然官方，卻對我很有幫助，謝謝你。”
根據情節輕重程度是吧？那她就，不斷添薪澆油好了。
褚昀深深看了她一眼，不放心地拿出手機。
“你留我一個私人電話，賀州在逃，你有任何消息可以聯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