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罪(兄妹骨科) - 荒謬的報應 (1/2)

宋翡入學的消息可謂是轟動全校,和高叄的年級第一當同桌本該是理所當然的事,但這個第一是曾越玥,就讓眾人心裡有些五味雜陳了。
教導主任的親女兒,曾在升旗儀式上被罵廢物的,曾越玥。
陳初得知這件事後,第一時間想到去找曾越玥。
曾家之前住陳家樓上,陳初和她算是從小玩到大的姐妹。
她到一班教室門口的時候,陳最剛好抱著厚重的作業本出來。
“找我?”他眼底隱約帶著點笑意,在看到陳初不以為然的表情后,斂眉,“曾越玥被她爸叫去辦公室了。”
“哦。”
陳初撇了撇嘴,剛要轉身,被陳最扯住后衣領,“看你到處溜達,很閑啊。”
“我......”
陳初還來不及開口反駁,手上多了一沓作業本。
“那就幫我分擔點。”陳最心安理得的舒了口氣,越過她大步往前走,“正好辦公室在你們班隔壁,我把你送回去。”
大無語。
陳初朝他的背影翻了個白眼,使喚她打雜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她抱著本子,恨不得踹他腳後跟,摔個大馬趴就最好了。
“對了,你知道為什麼宋翡要和玥玥姐坐一塊兒嗎?”陳初小跑兩步跟上他。
陳最不著痕迹地放慢腳步,和她並排下樓,“你去問她啊,我怎麼知道。”
“我這不正要找她的嘛。”
陳初轉過臉打量他,從漆黑的眼睛看到嘴角,依然是平靜且漠然的神色,“趙佳婷還和我打賭宋翡肯定會跟你當同桌的,我就說嘛,娛樂圈帥哥那麼多,怎麼看得上你。”
陳最瞥她,也學她涼涼的語調:“前後同桌也算吧,你輸了。”
“......”
大意了......陳初輕哼一聲。
有人跑著上樓,撞到陳最的肩膀,匆匆說了句不好意思。
由於慣性,陳最順勢朝陳初身上靠了靠。
“你擠我幹嘛!”她則很敏銳的朝下一蹦,幸災樂禍的朝他咧出小虎牙,“說你兩句實話還不樂意了。”
陳最看著她兔子一樣的身影,忍不住笑了笑。
把作業交到辦公室以後,陳最又拎著陳初的后衣領把她往教室門口塞。
“你別扒拉我行不行......”
因為身高差,她不能徹底反抗,只好朝後伸手亂揮。
指尖掠過少年清瘦的下頜,忽然碰到一層薄薄軟軟的東西。
是陳最的嘴唇。
陳初彷彿被定住了一樣,沒動靜了。
他也愣了一瞬,垂眸,看見她柔軟的指尖,清晰的看見指甲蓋上小小一彎月牙白。
陳初分神,又想起那個夢。
似乎和夢裡潮熱的觸感不同,帶著沁涼的寒意。
夢裡他用這張嘴唇吻遍了她全身的每一寸皮膚,纏綿的,炙熱的,充滿了佔有慾。
怔忡時,陳最忽然咬了她一下,力度很輕,卻不容忽視。
陳初立刻找回理智,側過臉,忿忿地瞪他,“陳最你屬狗的啊!”
教室里其他人看見兄妹倆打鬧都見怪不驚了,只是看見陳最臉上溫和的笑意,覺得稀奇。
“跟你學的。”陳最似笑非笑地鬆開手,推她一把,“我也回教室了。”
“誒,你跟玥玥姐說一下,午休的時候我去找她。”陳初不忘叮囑他。
陳最好像聽見了,又好像沒聽見似的朝她晃了晃手,漫不經心地踩著台階上樓了。
結果午休的時候陳初先被楊宇嵊約走了。
是商量羽毛球社團的事情。
楊宇嵊說他們入選了市高中青少年球賽的名額,讓陳初最近要勤加練習,為校爭光。
“這麼厲害啊。”
陳初很捧場的做出驚訝的表情,心裡倒是有些遺憾。
畢竟她之前選羽毛球,純粹是因為必須抱個運動項目,而她只有這個勉強湊合。
以及覺得楊宇嵊是個厲害的好人,事兒少,活兒好,才十七歲,就已經是國家二級運動員了。
大神帶鹹魚,划水很便利。
楊宇嵊聞言,不大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你也不用很有壓力,下周六才比賽,老師說了可以抽一節晚自習練球。”
“這麼好啊?”
聽到不用上晚自習,陳初來勁兒了。
“嗯。”
楊宇嵊喜歡看她開心的模樣,眼睛亮亮的,臉頰柔軟,似雲朵一般,小虎牙很可愛。
“那你吃過晚飯,我們在體育館集合吧。”
陳初點頭,“好的,我還要去找個人說事情,就先走了。”
也沒等楊宇嵊說別的,轉過身沖他擺了擺手就跑遠了。
“......好,再見。”
雖然知道陳初不會回頭看,他還是認真的揮揮手。
慢慢來,楊宇嵊告訴自己。
陳初在去找曾越玥的路上,恰好看到教導主任在走廊拐角訓人,語氣很威嚴。
教導主任曾金毅,人稱一中閻羅,學生看了就躲。
哪怕是做鄰居時,左鄰右舍也畏懼他那張鐵板臉。
分明才四十多的人,整日深謀遠慮,臉上的皺紋跟山溝似的,十分顯老。
她躡手躡腳的靠過去,透過曾主任的肩膀,看到曾越玥惶然的表情。
“我跟你說,少和那個女的來往。”
熟悉的話術,之前對應的人是陳初。
除了學習以外,曾金毅不讓女兒對任何事情感興趣,玩物喪志。
陳初在心裡吐槽,“都跟你這個糟老頭一樣,混成孤家寡人就得了......”
見曾越玥縮著肩,一副驚弓之鳥的狀態,曾金毅臉色鬆緩了幾分。
“她就是過來混個畢業證的,我現在沒辦法干涉她,你最好自覺點!”
陳初知道說的是誰了。
宋翡,照著曾主任的鐵律標準,別人眼裡的明日之星,對他來說就是個老鼠屎。
眼看曾金毅在看手錶了,估計是要走了,陳初迅速躲到旁邊的女廁所。
“行了,還有你這次考試的成績自己做個分析表出來好好看下問題在哪兒。”
曾越玥點頭,“我知道了。”
直到他走遠后,令人反感的威壓才消失。
曾越玥耷拉半晌的肩膀松展幾分,臉上那種怯懦的表情也淡了,眼神沉冷如冰。
“真閻羅,想嚇死誰啊!”
陳初對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飛踢的假動作。
“初初?”
曾越玥看見她,神情頓時變得溫柔起來,”你哥說,你找我啊?”
陳初點頭,“嗯,就好奇一下大明星怎麼和你當同桌,她沒欺負你吧?”
“怎麼會,她人挺好的。”
離午休結束還有點時間,剛挨完罵,看到陳初,曾越玥鬆了口氣。
陳初后倚著欄杆,目不轉睛的看她,“對了......”她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小卡,“是你喜歡的那個團吧,我在網上收的。”
曾越玥很驚喜,“這個不是隱藏款嗎?”
陳初塞到她手心裡,“恭喜姐考了第一名,成功打壓了陳最那個臭屁王!”
畢竟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曾越玥也就不和她客氣了,也學著她靠在欄杆上,和她手肘抵著手肘,笑了笑。
“你跟你哥之間就這麼水火不容啊?”
雖然同在一個班,她和陳最卻沒有私下往來,只是偶爾從陳初這裡聽到些無關痛癢的壞話。
陳初點頭,“冤家!”過了會兒,想起陳最今天咬她的事情,憤慨道,“宿敵!”
曾越玥只有在她面前才會露出真正的笑容。
“很多人都羨慕你有哥哥呢,長得帥,學習好。”
聽到自己的偶像誇陳最,陳初頭搖成撥浪鼓,“假象,他可能裝了,平時在家對我非打即罵。”
曾越玥大驚失色,“他打你啊?”
陳初面不改色的點頭,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她賤兮兮地跑去招惹陳最。
例如在他蹲下身系鞋帶的時候踹他屁股,或者是早上故意搶在他前面去上廁所,諸如此類的小事而已。
陳初有時候生氣了就會還手,薅她頭髮,從後面鎖她脖子,兩人打鬧著就倒在沙發上,地板,或者床上了。
仔細一想,倒顯得關係很好的樣子。
曾越玥觀察她臉色,逐漸放下心來,“我覺得肯定是你欺負他。”
“怎麼會!”
陳初說完也忍不住笑。
“初初,雖然我說這話有些老套,但是父母不能可能一直陪著我們,以後結婚的伴侶也沒有血緣,所以能有兄弟姐妹真的很幸運。”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討厭他,只是因為你家裡觀念不對。”
因為不受重視,所以陳初只能把自己的感受看得很重,自保對她來說高於一切。
“你不能把錯誤的東西當成武器或者盾牌,來拒絕另外的好意。”
陳初心裡也明白陳最是無辜的。
無知者無罪。
但她就是沒辦法接受,同樣的血脈,就因為性別不同,他備受矚目,她可有可無。
曾越玥摸了摸她的碎發,“不過你不嫌棄的話,就把我當親姐姐。”
“謝謝。”
兩人又聊了一些考試的事情,曾越玥回教室。
陳最看出她心情不錯,出於好奇,“陳初她......”
曾越玥想了想,一臉認真,“陳最,你以後要多和她講道理.....”她聲氣弱了許多,“君子動口不動手。”
然後飛快的轉過頭。
陳最緩緩地摸了摸下頜,神情變得玩味起來。
又在外面造謠他家暴了。
正好給他機會去找陳初算賬。
剛進教室,不知道是不是窗戶開太大,陳初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下午叄節課過完后,離上晚自習還有兩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
陳初吃過晚飯後,背著羽毛球拍朝體育館走。
不出意外又被陳最拎住了后衣領。
她覺得陳最該去參加釣魚大賽。
“你幹嘛!”
陳初後仰著頭看他,碎發擦過他手背。
“你要去幹嘛?”陳最打量著她的羽毛球拍,挑挑眉,“運動?”
“哼。”
陳初故意掐他手臂上的一小塊兒皮膚,看到吃痛的表情后,迅速避開桎梏。
“我這叫強身健體。”
陳最甩了甩手腕,漆黑的瞳仁映出她淡淡的五官輪廓,幽幽道:“然後好揍我一頓,報仇雪恨是吧。”
“你怎麼知道?”陳初故作驚喜,“看來你對自己討人厭這件事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和年級第一說我打你,那很快整個年級不就都知道了,為了闢謠......”
陳最從她手裡搶過羽毛球拍,用網面對著她的腦袋輕輕拍了一下。
“我必須把罪名落實。”
他本就生得高佻,此刻逆著光站在她面前,神情有些模糊,隻眼睛很亮,顯得很有精神。
陳初怕他動真格的,立刻抱住頭,“我說的是,是,一起鍛煉身體!”
“對啊,我正在鍛煉呢。”
陳最氣定神閑的撫摸著網面,用陳初覺得陰險的表情看她。
“你好幼稚啊!”
“彼此彼此。”
陳初躲了一會兒,忽然看到楊宇嵊。
“社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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