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伸手拂去對方臉頰和眼角的淚滴。在她錯愕的目光下，如同往常般哄她：“葉葉不哭——”
不同的是，這回他將內心的後半句說出了口：“你一哭，大哥更想欺負你了。”
手掌下的人兒輕輕一顫，驚恐地睜大眼睛往後退了半步。
“什麼？”一臉的不敢置信和警惕，彷彿不願接受他剛才的話背後的含義。
向葉以前是經常哭的，反倒是最近少了。
她每次落淚，他毫無波瀾的心就被觸動一次。泛起漣漪的心便這樣一發不可收拾地愈發洶湧。
他就想，大概這就是愛吧。
向琛收回懸在半空的手，沖她露出個溫柔的笑意。十分體貼地解釋起來，“你越是哭，我就越是想好好愛你。”
他說愛時明明是那麼溫柔，又那麼深情，做出的事偏生背道而馳。
向葉沒感受到“愛”，只感受到“欲”。
所以她說：“這根本不是愛！”
向琛沒有被質疑的惱怒或窘迫，反而捎帶疑惑地虛心求教起來。“那什麼是愛呢？”
向葉被問得一愣，這才發覺她心裡其實也沒有答案。
原來她，也不知道什麼是愛。
只得硬著頭皮回答：“反正不是用異能把我變成——那樣！愛不是算計、不是佔有。應該是……”
話一旦說出口，倒是越說越堅定：“是尊重、是信任、是維護……”
“嗯不錯，”沒想到向琛竟爽快地認同了。不過話鋒一轉，別有深意道：“所以、這就是一直以來，我扮演的角色。”
確實，過去她眼中的大哥就是自己所描述的那樣。
大概這正是她希望大哥該有的樣子，而他對此心知肚明。
許是為了她，又或者為了這個家，他努力地扮演好大哥的角色。
說到這兒，他頓了下，眼神微微失神，似乎望向看不到的遠方。“如果爸媽沒死的話，也許現在我們還是這樣。”
可沒一會兒他就回過神，又一次將目光鎖定在向葉身上。“很可惜末世來了。是我，親手殺死了他們。”
一直以來，他們對這件事都閉口不談。
就算對於身為養女的向葉來說，養父母喪屍化后死去也是痛苦的記憶。更別說親自動手送他們離去的向琛，有的或許不僅僅是痛苦。
本以為時間會治癒一切，向琛在她心裡是堅強強大、不會被輕易打垮的。
她總以為這件事會過去，也許某天他們四人可以坐在一起，聊聊關於養父母美好的回憶。
但此刻她忽然意識到：原來過不去了。
因為它留下的不是傷痕，是割裂。
在那一刻，它徹底將現在的向琛與過去那個好大哥和好兒子分割開來。
又或者是腐爛。他可能，在她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壞掉”了。
就像末世的到來，人類再也不受道德和法律束縛，剩下的只是本能。
而向琛的本能……就是向葉。
向葉一時心情複雜。
她在想，如果當時他們只是逃走，沒有殺死喪屍化的向父向母，情況會不會好一些？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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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個變態住了……
所以要怎麼“好好愛”比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