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向葉？”
她被呼喚聲拉回，眼神終於再次聚焦對準了木軒逸。
“抱歉木醫生，我走神了。你剛剛說什麼了嗎？”
木軒逸露出了稍顯擔心的神色，“我說，希望你能警惕周圍的人。照理來說，別人的異能是無法長時間在異能者體內存在的，畢竟你自己的異能也有防禦機制。”
“從上次你來找我到現在，時間不短。除非是反覆埋下異能，不然應該不會還存在。”
想到這兒，他又扶住下巴自語道：“不過對方是個叄級異能者……”
話沒說完，向葉卻知道他的意思。照她的能力，就算防備，怕是也打不過對方。
可她知道，根本就不是打不打得過、防不防得住的問題！
向葉扯了扯嘴角，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淺笑，“謝謝你，木醫生。”
她感謝木軒逸發自真心的關切。這是此刻心寒的她唯一能感受到的溫暖了。
心裡悶得很，明明哭出來或許會好些，卻半點淚意都沒有。
木軒逸似乎終於察覺出她的情緒不對。
正常來說，遇到這種事，會害怕、緊張、猜忌。這也是他盡量想幫她一起出主意的原因。
可眼前的人眼神空洞，神情木然，就像對什麼死心或絕望一般。
於是他皺眉問：“你、還好嗎？”
向葉又和他視線相交，明明是看著他的，偏彷彿沒看到他似的。
隨後她緩緩搖了搖頭，輕輕問了句毫不相干的話：“木醫生，你有女朋友或戀人嗎？”
木軒逸被問得愣了下，卻還是條件反射地回答：“沒有。”
便見眼前的女孩偏頭笑了，眉眼彎彎，笑意卻不達眼底。而她說出的話，更是直接得讓他險些跌破眼鏡。
她說的是：“那你可以和我做愛嗎？”
“什、什麼？”木軒逸以為自己聽錯了。
“做、愛，”而女孩則生怕他再問，一字一頓、端正口型又重複了遍。
“我這個病啊，不做愛、治不好。”說話間，她似乎變得呼吸困難起來，臉頰也染上了可疑的紅色。
木軒逸雖說剛才懵了一下，可很快串聯起已有的線索。總算是明白為何兩次看病，她都沒有具體形容自己到底哪裡不舒服。
也是因為末日後異能的出現不太需要詢問病情便能治療，他才沒有多問。又聯想到那股外來異能所在的位置，還有什麼不懂的？
他臉色變了變，顯出幾分忿然。
但又很快壓制，用盡量溫柔的語氣安撫對方：“向葉，你忍一忍。我用異能幫你治療試試。”
可惜這迴向葉卻不怎麼配合，一雙本就滿含悲傷的眼眸濕漉漉地望著他，“木醫生不願意和我做嗎？”
木軒逸被她的問話梗了一下。明明他的職責是醫治病人，卻好似變成了負心薄倖之人。
他覺得向葉可能現在不是那麼清醒。於是沒有再徵得她的同意，就將異能又一次探入。
幸好是她並沒有排斥他的異能，不然以他們的異能差距，傷到的可能反倒是她自己。
這次知道了位置，他直衝那團異能而去。
然而這一探才發現：剛才的異能像是一顆剛剛發芽的種子，而現在彷彿加了倍速地壯大著。
木軒逸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只能盡量試著用自己的異能壓制那“種子”的成長。
沒想到的是，這非但沒讓情況變好，他的異能還被吸收了，引得那東西更加茁壯起來！
意識到不妙，他條件反射地扯出自己的異能。至少不能再讓它吸收了……
還來不及想下一步對策，一隻小手已經抓在他白大褂的袖子上。
為了集中精神，他剛才是閉著雙眸的。這時睜開眼，只見對方剛才還清明的眼眸似蒙上了一層水霧，變得迷茫起來。
縱使如此，她依舊執著於聽到他的答案：“木醫生——要和我、做愛嗎？”
他沉默了片刻，不知內心到底想了些什麼，許是在天人交戰。
終究還是脫下了眼鏡放在一邊的桌上，反手握住了抓在衣袖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