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想無益,向葉打算暫放這件事。收拾了碗筷,她倒了點水去查看向瑭的情況。
向瑭躺在床上,皺著眉,嘴裡嘟囔著什麼;肌肉緊繃,像是快要從夢中掙扎醒來。
她走近,將水杯放在床邊的小桌上,這才俯身喊他:“瑭瑭,瑭瑭?醒醒!”
彷彿是聽到了她的喚聲,向瑭頓了下,再開口時卻是一句清晰的“葉子”。
向葉也是一愣。以前養父母經常親昵地叫她的小名“葉葉”,大哥二哥也會叫。但是鑒於向瑭比她年紀小,又愛撒嬌,總是喚她姐姐的。
而“葉子”是她的昵稱,一般只有親近的朋友才會那麼叫。向葉只覺稍稍有些彆扭,倒也沒多想。見向瑭回應了她,想必是快醒了,所以伸手輕推他。
不料,明明還閉著眼的向瑭卻猛然拽住了她的手腕。還來不及確認他是否已經醒來,向葉便眼前一花,場景就變了。
向瑭還在她身邊,還抓著她的手。只是他此刻睜著眼睛,不是躺著的,而是好端端站在她面前。
更為詭異的是,他們不在房間里,而是到了開闊的室外。入目的是鬱鬱蔥蔥的草地,天上不見太陽卻很明亮,不遠處還有棟小別墅。
向葉懵了,還是被向瑭的聲音喚回神,“葉子!”他喘著氣,看上去像是剛做了什麼劇烈運動,但不見絲毫冒汗的樣子,“終於抓到你了!”
他的語氣很認真,在向葉終於望向他時,露出個燦爛又勢在必得的笑容。
向家叄兄弟遺傳了父母的優秀基因,長得自然都是很不錯的,而且還好看得各有千秋。
向瑭眉眼深邃,剛剛成年所以頗有少年感;尤其是展顏一笑之時,彷彿周圍一切都暗淡失色,遠沒有他眼中的光耀眼。
向葉眨了好幾次眼,才緩過來,提出心中的疑問:“這是哪裡?”
向瑭卻偏了偏頭,似乎也有些疑惑,“這裡是我們家呀!”他指著剛剛向葉注意到的小別墅,“走,我們回去吧!”
邊說著,他本拽著向葉手腕的手滑到她手邊,繼而緊緊握住。
向葉還沒搞清到底是什麼狀況,卻也只能跟著他走。發覺他自然地牽住自己,這股越漸濃厚的違和感讓她禁不住蹙了眉。
雖說小時候他們是經常手拉手的,但大約是初中左右,她就不太讓向瑭牽自己了。一是逐漸長大知道保持距離了,二來因為得知了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
向瑭一開始還不願,總是跟在她後面來拉她的手。可惜用說的他根本不聽,被惹惱的向葉甩開他幾次。最後他像是死心了,便不再牽了。只經常用可憐巴巴的目光看著她……
不過,此刻他卻表現得如此自然,彷彿他們每天如此似的。
向葉意識到現在的情況不對勁,所以沒有直接掙脫而是打算靜觀其變。
“跑得都有些熱了,回去我要洗個澡……”走在側前方的向瑭回過頭,依舊笑得人畜無害,“姐姐要不要一起洗?”
“啊?”她這是被調戲了嗎?還有,為何說這種話的時候偏偏把稱呼改為姐姐!!
大概是向葉一臉懵的表情逗笑了向瑭,他便爽朗地笑出聲。就在她以為這是他的惡作劇時,他的手指一動,便順著向葉指尖的縫隙鑽入,變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勢。
一瞬間向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從來沒有和人如此親密地牽過手!這太不對勁了!太太太不對勁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她的弟弟向瑭嗎?忍不住望向眼前之人的側臉,她本準備掙開十指相握的手頓住。
她有種感覺,非常強烈。向瑭是真的很開心,甚至是——幸福。
一瞬間她回憶著他平時的笑容,甚至是末世前的,本以為那已經足夠陽光燦爛;只是相較於現在這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滿足,之前的那些笑意就彷彿是他刻意戴上的面具……
為什麼?只是因為牽住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就這麼高興嗎?
害得她、甚至不忍就此打破他的夢。
等等,夢!
難道這裡,是夢?不,二哥說過那個植物……所以這是幻覺?向瑭臆想出的幻境嗎?
還來不及想出答案,向瑭已經牽著她來到別墅前,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