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馬甲都奉我為神明 - 我的馬甲都奉我為神明 第72節

“你醒了?”清冷的聲音從他的耳邊傳來。
凌白鈺猛地扭頭,只見一抹修長的淺紫色身影緩緩走近。
銀紫色長發鋪陳開來,他的五官輪廓猶如精緻的畫卷,每一筆都勾勒出完美的曲線,雪白的肌膚愈加晶瑩剔透,那雙銀紫色的眼睛像是冰涼澄澈的湖泊,讓人心神蕩漾。
“尤萊雅?”他怔怔地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
“凌白鈺,你是在地獄被我救過的那個人嗎?”魅魔的嗓音依舊冷漠,卻夾著淡淡的戲謔和調笑。
他漫不經心地與凌白鈺對視,“你應該很想要見我吧?要不然怎麼會在這裡看到我呢?”
尤萊雅雪白柔嫩纖細的手指輕輕拂過凌白鈺的臉頰,動作曖昧而親昵,卻又說不出地冷漠和放蕩。
“可惜這是夢。”
“你想留下來嗎?”他輕快地眨了眨眼睛,語氣充滿蠱惑之意,鳶紫色眼眸里卻一片涼薄。
凌白鈺不言也不語,只是怔怔地盯著他的容顏,眼中是說不盡的痴迷與眷戀。
許久,他抿了抿唇,艱澀地說道:“如果......是真的該有多好啊。”
凌白鈺的目光慢慢黯淡下去,失去了光澤。
他知道,如果他陷入這個美夢之中就永遠都醒不來了,再也沒辦法離開這個世界。
但是.......
他還是忍不住想要貪婪地看著他。
哪怕僅僅是一眼。
凌白鈺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的時候,眼底一片死寂。
“我不能在這裡停下。”他喃喃說道。
“那就離開吧。”
尤萊雅輕輕彎起眼睛,淺紫色的眼眸幽冷空靈,嘴角噙著淺淺的笑容。
“看來是這個夢不夠美呢。”
.......
在一片黑暗混沌之中,無數的星辰斑斕璀璨,一顆星星散發著柔和而聖潔的光芒。
雲爍整個人漂浮在漆黑的虛空中,茫然地注視著周遭的景物,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來到這裡。
他感到不祥的預感,所以想要阻止莫彌與塞繆爾的相遇,卻還是遲了,他看向四周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不遠處忽然亮起一道聖潔明亮的白色光輝。
一個人踏著光輝朝他走來。
潔白如初雪的長發被他披灑在身後,純白無瑕,澄澈透明的雪眸美得不可思議,好似天池裡的一捧雪。
他的眉眼清而冷,是那種在夜晚空寂,月光如水潑灑而下,獨自一人行走的清冷,不染纖塵,猶如孤光一點螢。
那是一種超脫凡俗的絕美,不沾染任何塵埃與污穢,像是這世界上最乾淨、最純粹的存在。
雲爍獃滯地望著他,眼前一幕陌生又熟悉,熟悉又陌生。
這與那個夢境的場景格外相似。
作為偷窺者的世界,與被覬覦的神明。
赤發少年有些茫然無措。
“你是神明嗎?”他顫抖著問道。
“是你嗎?虞糾。”
神明低垂著清冷的眉眼,純白空靈的瞳孔倒映出雲爍的模糊身影。
“這不是你的夢境。”他的視線落在黑暗的角落。
“雲爍。”
“離開吧。”
“去尋找能解開夢境的鑰匙......”他的聲音悠遠又空蕩,清晰又夢幻。
雲爍清楚地看見了那一張天賜的容顏上露出了一抹微笑,眉眼低垂,濃睫卷翹,雪白的面容聖潔而美麗。
他的視線卻漸漸變得模糊不清,意識陷入混沌之中。
.......
第56章 鑰匙與神明
磅礴的夢境力量將整個世界包裹,無邊無際的霧氣將地球的一草一木吞沒。
無形無色的巨大旋渦緩緩綻放,金黃色的陽光被如同堅固的屏障的濃郁霧氣遮擋,整個空間都在扭曲變形這是一場看不見的恐怖戰爭。
成千上萬的人類與異世界的夢幻種族陷入了深深的美夢之中,長眠於地底之下。
在夢境與現實的交界處,白髮白眼的神明佇立在此,雪白的長袍隨著力量的波動的方向而輕晃搖曳。
但那股磅礴兇猛的力量自始至終沒有傷害他一分一毫。
夢魘的力量柔和地圍繞著他修長筆直的身體打轉,像是有一隻被收服了的可怖野獸伏下它的頭顱,在它的主人腳下撒嬌賣萌。
虞糾微微垂眸看著在那一邊的夢境宮殿里的場景。
有人在裡面醉生夢死,有人失而復得,有人欣喜若狂,有人為情所困………
這人世間的百態在夢蜃的夢境之中被刻畫得一清二楚。
作為一個不合格的過於像人類的神明,虞糾總是過於在乎感情,心軟通常是神明弱小的最重要原因。
如果他只是平靜地看著世界,就不會被世界意識成功算計,如果他不好奇,就不會被困在地獄。
這世界總是有因必定有果,擁有感情的神明感到好奇,所以他離開了虛空進入了地獄。擁有感情的神明害怕孤獨,所以他選擇創造了多個自己,走遍這無數個世界。
而他的馬甲們或許更像神明,更具有神性,除了過於在乎本體的他。
厄洛斯站在他的身邊,無數的霧氣猶如絲綢遊盪在他們附近,隱隱約約有細碎的鎏金在翻滾涌動。
他的神色極其冷漠,猶如雪山之巔最冷的雪,漆黑到毫無眼白的眼睛在看到身邊的白髮神明之後卻流出了徹骨的溫柔。
“本體,我很嫉妒。”
邪神的語氣平靜而可怖,瞳孔里有無數的人在夢境宮殿的景象。
作為最早誕生的分.身,他與其他馬甲不同,他一開始就不是被塑造成馬甲的,而是作為神明的半身誕生的。
他擁有著幾乎等同於本體的黑暗力量,與本體純白單純的性子截然不同的陰暗與扭曲,與其說他是神明,不如說他是怪物。
他對本體有著與生俱來的佔有慾與貪婪。
他們每個馬甲都愛著本體,都渴望著本體,卻不越雷池半步,因為他們知道神明對他們沒有愛情,沒有同等的渴望。
那雙純白的眼珠猶如漂亮精緻的玻璃珠,空靈而虛幻,美麗而縹緲,看不到任何人,卻能映出他們的影子。
他總是溫柔而無奈的。
即使成為卑微的魅魔上千年,他也似乎並沒有被影響。
那該死的惡魔一遍又一遍的出現在他們的世界,一次又一次地告訴他們,他曾經對他們渴求仰望的本體做過怎樣罪無可赦的褻瀆。
厄洛斯總是會裝,會演的,可他終歸是扭曲,充滿惡意的邪神。
他心疼,憤怒又嫉妒著那個名為塞繆爾的惡魔。
邪神垂下頭顱,漆黑的瞳眸一動不動的看著還處於少年形態的白髮神明。
“我想殺了他。”
他輕輕說著,像是來自黑暗深淵的詛咒。
虞糾痛苦地捂住心臟傳來的疼痛感,晶瑩的淚水滑落雪白的臉頰落下,他的語氣透著茫然與無措,“你在哭嗎?厄洛斯。”
在他的意識里,身為他半身的邪神是最強大,也是最瘋狂的,他從來沒想到他也會哭。
他太過想當然。
身為本體的他如此像人類,而作為本身的厄洛斯又會好到哪去,他們終歸是同一個人。
無論是冷漠,瘋狂,無情還是懦弱。
都是他。
他不在乎塞繆爾。
可他們在乎,因為他們在乎作為本體的他。
所以,虞糾只是微微揚起頭,白皙光滑的額頭輕輕蹭著邪神骨節分明的手,將半張臉埋入他的掌心:“那就去吧。”
“別難過。”
這世界上除了他自己,還有誰會最愛他呢?
虞糾想,他總歸是雙標的。
厄洛斯俯身輕柔地親吻他的潔白細膩的額頭,隨即轉身離去,身影消失在夢魘的霧氣之中。
........
奢華高雅的宮殿里,歐式風格的沙發前擺放著兩套茶杯,一杯冒著裊裊熱氣的清香,另外一杯散發著濃厚酒味的猩紅液體。
銀紫色長發的美人靠在寬大舒適的沙發里,漫不經心地抬起一隻雪白的手,微微垂眸看向眼前跪在地上的惡魔,淺紫色的眼瞳如煙霧繚繞,朦朧迷濛,美好得讓人捨不得移開視線。
“你真奇怪,什麼都不做,就這樣看著嗎?”
銀髮紅眸的惡魔只是貪婪地注視著他,似乎想將他的全身上下都刻入靈魂深處,永遠銘記。
“你很喜歡我,是不是?”尤萊雅笑容艷絕,聲音透著蠱惑,聽的人耳朵痒痒的。
惡魔不言,依舊一動也不動地看著他,彷彿他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覺中,根本聽不見他說話。
尤萊雅忽然嘆息了一聲,伸手握住惡魔冰涼的指尖。
“為什麼不留在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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