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風生洛水(強制愛) - 三十四、送給他玩

在病房裡的時光相當難熬,我非常矛盾,既期待齊風醒過來,又害怕他醒來,我不知道如何開口去同他解釋,又或者,沒什麼可解釋,真相已經一目了然,我的的確確隱瞞了他,背叛了他,而且牽連了他。
度秒如年,守到下午叄點多,齊風手指頭動了動,他終於轉醒。
我眼淚險些又掉下來,“醒啦,肚子餓嗎?肯定餓了吧,想吃點什麼,我去買。”
他側過頭,虛弱地看向床邊的我,很快又艱難地轉回去,面容冷峻:“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我哀傷地笑:“是只有現在不想,還是以後也不想?”
他的唇色依舊蒼白,神色痛恨:“黎典,我不是你們的玩物,別再戲弄我。”
我別過眼,眼淚還是墜落下來,喉嚨澀得難受:“我來之前,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齊風隱忍憤怒,語氣生硬:“炫耀你們無與倫比的性愛史,你比我清楚。”
陸冬的尿性和破壞性我的確清楚,我無話可說,卻還是開口解釋,哪怕深知自己此時像足了小丑,“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齊風一聽,陰鬱且暴戾地撐著坐起來:“那你倒是說說,你們是什麼樣,難道你想說你們只是純粹的肉體關係嗎?”
我心沉到谷底,終究是不帶任何感情地說,“是,炮友而已。”
他頓時變了臉色,眸中泛起清冷的光。
他陰鷙地將我拽過去,天旋地轉間兇狠地壓在身下,氣急敗壞地咆哮:“那我呢?我在你心裡算什麼?黎典,你倒是明明白白告訴我,我算什麼?”
我盯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從未有過的憤怒在其中燃燒,我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卻被堵住似的,難以言說。
如果陸冬一命嗚呼也就罷了,至多我去伏法,可如今,又回到最初,或許,境況還要更糟糕,他那樣睚眥必報的性子,非人的手段,令我恐懼。
不能讓齊風淌這趟渾水,這樣只會害他更慘,我必須懸崖勒馬,和他分手。
我苦笑,“我也不知道,總之,你很重要。”
“就備胎是吧,說那麼好聽!”他冷笑,一口咬在我的嘴唇上,重重地啃噬。
那是我們之間有過的最不矜持的一個吻,我大張著眼睛,臉上投下沉沉的陰影,我腦袋如同嘴唇一樣麻麻酥酥,不知所措地承受著他洶湧的怒意。
這個吻持續很久很久,直到我氣喘吁吁即將窒息,他才結束這個吻推開我,像是終於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居高臨下地盯著身下臉色通紅的我,忿忿道:“你跟他徹底斷了,立馬斷了,我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我愕然,愣了幾秒,“你不介意?”
“能不能斷?”他目光慍怒,撐起身坐到旁邊,忍耐地等待著,“別玩我,黎典。”
我沉默,思緒萬千。
遙控從來就不在我手中,我只是傀儡,我沒辦法讓他再次入危險的遊戲局。
“操!我他媽就是個傻叉!傻叉!”
齊風見狀,粗魯地扯掉輸液管子,踉踉蹌蹌地下床,披了外套面無表情地就往外走。
“你不能下床!”我嚇得不輕,擔心他的身體,手忙腳亂地去拉他,他臉色之於前邊是加倍的冷漠,悻悻地推開我:“別碰我!我們完了!徹底完了!!”
說罷,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頭也不回地撞上門走了。
我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絕望地跪坐在冰涼的地面上,木偶人似的,心裡被挖空了,一點著落也沒有。
我捂住眼睛,眼淚擋不住地奔流,我把臉埋進大腿,抱住膝蓋無聲地哭泣。
門在此時再次推開,我抬頭,迷濛中見陸姿冷笑著走進來。
我咬著牙問:“你來做什麼?”
“哥哥醒了,他想見你。”
我攀著床尾爬起來,“我現在不想見他。”
陸姿表情扭曲:“黎典,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冬哥的脾氣你不是不清楚。”
我看她一眼,語中帶刺:“我真的很不理解,陸姿,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左一個冬哥,右一個冬哥,刻薄無恥,忠誠得像陸冬的狗。”
她陰著臉,掐住我的下巴,差點又發作:“嘖,你是想問為什麼我要把你送給他玩是吧?”
我瞪著她,現在對這個神經質的女人做什麼都不覺得奇怪了。
“那我告訴你,”她臉上被我抓出來的兩條指痕已經結了血痂,“因為我現在的爸是我繼父,我媽帶著我嫁過來,我很不招他待見,我媽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在我十歲的時候就把我送給那些達官貴人玩,達到鞏固我繼父上流地位的目的以爭寵,你壓根不知道我從小經歷過些什麼,要不是我哥救我一命,我早被那群老男人玩死了。”
我心猛地一震,為她的遭遇,更為自己的遭遇:“所以呢,你就效仿你媽做那些噁心過你的事,同樣去噁心別人?”
“別高歌頌德,提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那一套,對我沒用。”陸姿點燃一支煙,“我懶得跟你耗,你現在不走,晚點就會收到你家裡人的壞消息,我提醒你,那是不可逆的,你最好老實點。”
他們是那麼清楚我的軟肋。
“別動我的家人,”我狂壓住恨意,憤怒於他們的可恥行徑,一時間卻無可奈何,“我跟你走。”
“這才對嘛。”陸姿勾唇,邪笑著推開門,往外走去。
就這樣,我跟著她,走向了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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