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美玲腳趾前端的東西是一個白色的細帶子。
它的材質不是皮革也不是塑膠,不知名的材質像是塗上了一層滑滑的油膜一般發出亮光。
但是更讓美玲吃驚的不是它的材質,而是因為它的形狀。
「這是狗的項圈啊!」將這個項圈捲起來之後,露出來的正面部份裝著金色的金屬板,上面凋著『販賣品紫鳳美玲』。
「如果戴著這麽誇張的東西,我根本就沒有辦法過正常的高中生活啊!」「不用擔心。
因為這個項圈只有我、美玲小姐、風小姐、以及和我有關連的人看得到。
項圈是個名牌,表示妳是我的商品,如果妳不戴起來的話,班上的某個人就會被吃掉哦。
那麽晚安,美玲小姐!」美玲以為正良會像非人的怪物一樣變成煙霧消失。
但魔物只是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他打開窗子之後,以緩慢的腳步走到庭院裡去。
美玲急忙往窗戶外探出頭去,可以看到他走在庭院草地上的背影。
正良的身影消失在夜晚的黑暗之中,美玲躡手躡腳地經過走廊,走向雙親的寢室。
夜燈的橙色光線照在父母的睡臉上,顯得土分安祥,看起來他們的身體沒有發生異狀。
即使用光之雷達搜尋周圍,也沒有發現魔物的氣息。
但是正良指使的魔物也一直沒有讓自己察覺到牠們的氣息,不能因為這樣就安心。
也許就和正良說的一樣,如果反抗的話,潛伏在雙親身旁的魔物就會襲擊他們。
美玲再一次凝視著父親和母親的睡臉,她緊握著雙手的拳頭。
(我會忍過去的。
我會一直忍著,然後一定會等到機會來臨,到時再殺了那個傢伙!)*睡不著。
美玲徹夜未眠,她依照每天早上的習慣出了寢室,和雙親說聲早安之後就去洗臉。
母親做的早餐食而無味。
打開衣櫃,每天穿的白色西裝外套以及深藍色百褶裙排成一列。
數量並沒有減少。
正良竟然準備好了預備品好代替昨天被弄得支離破碎的制服,令人瞠目結舌。
為了謹慎起見,美玲在戴上項圈之前好幾次把它拿出來放在雙親也看得到的地方。
一開始只是慢慢地拿了出來,最後還試著放在母親的手上。
她明明就直接摸到項圈了,卻沒有察覺到,讓美玲吃了一驚。
(他連這種事情都辦得到的話,那麽就無法得知有多少魔物隱藏在平常的世界裡了!)美玲幾乎要被悲觀的想法給擊潰了。
出了家門,從附近的車站坐上平常在搭的公車,在白櫻學園下車之前,她緩緩地戴上了項圈。
搭同一班公車的同學完全沒有察覺到,還是一樣和美玲聊天。
在學園前的公車站下車之後,發現校門的周圍吵吵鬧鬧的。
不只是學生,還有好幾台警車以及電視台的廂型車停在校門前,警察和記者都來回走動著。
還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民眾。
美玲看到一名學生會員的一年級男生,他正用手機拚命地在拍照,她開口問道。
「井上同學,這是在吵什麽啊?」被她這麽一問,對方吃驚地睜大了眼。
「妳不知道嗎?會長。
從早上開始新聞就一直在報了哦!」「我們家早上都不開電視的。
」「原來是這樣啊。
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誰潛入了校舍裡,好像還把化學實驗室裡的黑板還有時鐘都給打壞了。
就連警報裝置都被弄壞,不能用了哦。
」美玲裝出一副吃驚的樣子,附和對方做出回應。
不,其實對於魔物把黑板破壞掉之後,還真的就這樣把現場這麽放置不管這件事,真的讓她吃了一驚。
(即使造成警察和媒體的軒然大波他也不在意是嗎?他打算告訴我,就算引起這麽多人的注意,他也有自信不會讓自己的存在曝光是嗎?)美玲帶著種種的疑問進入了校門,看到一個黑影等在那裡。
蔦守風只是佇立在原地,連手也沒有舉起來打招呼。
美玲也沒有任何反應。
只是一直凝視著風的脖子和回復成原來大小的胸部。
風的視線也一樣投射到美玲的脖子上。
從黑色水手服的領口延伸出來的脖子和美玲一樣,被一個形狀相同、散發著黑色光芒的項圈給緊緊地套了起來。
在喉嚨正面的位置,也一樣有一個金色的名牌,上面寫著『販賣品蔦守風』。
如果沒有人質的話,風不可能會忍受這種奇恥大辱。
(他真的對蔦守說了一樣的話呢。
)兩個人和往常一樣沒有友好地交談,也沒有並肩走在一起,就這麽走向校舍門口。
*那一天,警察一直持續著調查行動,整個校園籠罩在紛亂的氣氛之中,但是日常的作息還是沒有改變。
美玲一樣上課,在休息時間時和朋友說話,在午休時一邊吃著母親做的便當,一邊在學生會議室裡處理瑣碎的工作,放學后和學生會員進行各種小型會議。
在學園裡沒有看到田中正良的身影,也沒有任何連絡進來,讓她一整天都覺得土分可疑。
到了傍晚,學生會的工作結束之後,其他的會員們都回去了。
美玲為了要向擔任導師報告工作成果,一個人從三樓的學生會議室前往一樓的教職員室。
她和導師交談了一陣子之後,向著玄關在走廊上行走時,放在西裝外套胸口的手機響了起來。
「喂,我是紫鳳美玲。
」「唷、美玲同學。
兩天不見了。
」聽到對方的聲音之後,她不禁想要將電話丟在地上弄壞。
那個不先報出自己姓名就裝熟的聲音,就是山城高中學生會的會長相樂鷹史的聲音不會錯。
在這種心情不好的時候,實在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
美玲自然而然地皺起了眉頭。
本來想要裝傻假裝不知道對方是誰,不過如此一來講話的時間可能會拉長,所以決定還是回答。
「相樂會長,你有什麽事嗎?我想我應該早就沒有事情要找山城高中的你商量了吧。
如果是為了蔦守風的事情--」(雖然並不是因為我的教訓發生了效果……)「她最近應該很安份才是。
」電話那頭傳來科科科的隱忍笑聲,彷彿是在誇耀勝利的笑聲觸動聽者發怒的神經。
他很明顯地是故意讓對方聽到的。
「就是關於那個太妹的事,妳馬上回到學生會議室裡來。
我和風都在等著妳。
」「你在說什麽啊?就算對方是問題學生,我也不允許他校的人對白櫻學園的學生擅自施以私刑。
本來相樂會長擅自進到學生會議室裡這件事就已經相當地沒有常識了啊!」「我這麽說妳就會知道了。
妳應該還記得半夜三點的約定吧?」美玲沒有回話。
相樂鷹史似乎土分享受著美玲的沉默,他又以爽朗到令人厭惡的聲音說道。
「那麽我就在妳的學生會議室等妳囉!」電話掛斷了。
美玲又再一次壓抑住將手機往牆上扔過去的衝動。
「可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麽一來我只好過去了不是嗎!」她用力地抬起頭來,好像試著想要看透天花板。
雖然實際上不可能看穿牆壁或是地板,但她還是用繼承者的感覺在校內搜尋。
確實蔦守風待在學生會議室裡。
但卻感覺不到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