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覺好笑,剛才一直在算計著如何引導陶君寶面對現實。
原來該面對現實的是我。
該如何面對現實呢?在這不知名的荒野山林裡,我一無所有。
感覺上好像處處都暗藏著意想不到的危險……我拿出了習武之人的看家本領。
當下席地盤腿而坐,吸氣吐納,調理生息。
這是我所知道在短時間內能夠讓身心安定冷靜下來的最好方法。
只是,狀況比我想像的還要糟糕。
我連吸了幾口,真氣卻完全提不上來。
我連自己最根本的元氣都守不住,五臟六腑翻雲攪和,像是在神仙打架,拖著全身不停地虛弱下去。
剛才穿越時空的過程,好像傷到了身體……曾經聽老爸說,守住元氣是一個人最後的底氣。
元氣能守住,任何疑難雜症都還能有救。
若元氣都失守了,只怕是一個人的大限將至了……也許,我就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國度裡孤獨地死去……老天啊!這是什麼爛命呀!我什麼也沒享受到,就要走了? 回想這輩子到現在,夠荒謬的。
我不愛出頭,在武學造詣上卻取得了高人一等的成就。
我胸無大志,只想安分地做個家庭主婦而已。
卻好死不死遇上了難纏難捨的江東傑,讓我進退維谷,嘔心瀝血。
甚至還為了已經分手的他,穿越時空,賠上自己的生命。
一個女人,沒有了感情生活,還能剩下什麼? 莫名其妙地,我竟然想到了性。
我的性生活,只能用糟透了來形容。
跟東傑交往的時候,大半的時間裡,他要我就給他。
我可曾有半點為了自己的私心而提出要求過?更遑論什麼享受了。
想要做個稱職的家庭主婦並不等於做個全職的女僕性奴呀! 空有這身姣好的容貌和身材,多希望有像陶君寶這樣的帥哥來憐香惜玉呀! 當然這不能怪他,鍾鼎山林,各有天性。
我認了,這就是命。
胡思亂想之餘,並不妨礙我警覺地眼觀四面,耳聽八方。
雖然我知道自己很虛弱,若有強敵來襲,未必能抵抗多少。
但是生命是何其珍貴呀!在最後一刻來臨前,讓我光榮戰死,以顯武士之道吧。
這也可能是我唯一的安慰了。
等等,有腳步人聲接近中……我掙紮起身,站好馬步,準備迎敵。
我環伺四周,除了荒煙漫草,並無可供使用就地取材的上手武器。
好呀,赤手空拳也可。
我握上拳頭,集中精神,使出『聽風問路』的絕活。
從腳步的力道聽來,應該是個男的。
然而其步伐散漫不經,無力卻費勁,感覺上並非習武之人。
只有一個人,又不會武功……嗯,我雖虛弱,卻不無勝算。
終於,從長草叢后,冒出一條人影。
我們同時看到彼此,然後同時驚呆。
「妳……怎麼會是裸體的?」對方首先開口。
經他一說,我握緊拳頭的雙手不自覺地鬆開下來,以便遮掩自己的胸部和私處。
他好像沒有敵意……「你(妳)是誰?」我們倆同時發問。
他的體格還算強健,然而因為五短身材,所以看上去會讓人有矮矮胖胖、肥肥短短的錯覺。
他慈眉善目,尤其那八字眉讓人感到非常和藹可親。
如果外表能騙人,我已經卸下心防而上鉤了。
最好笑的,是他的穿著,和他背著的行囊。
活脫就像是從電視上古裝連續劇裡走出來的演員,而且是那種演類似鄉下農夫的臨時演員。
「姑娘,請先說。
」他很有紳士風度。
我的媽呀,連措辭都很古典……「小胖兄,這裡是哪裡?」看著他的身材,我不禁脫口而出。
「妳怎麼知道我叫小胖?」他似乎很驚訝:「我叫梁一山……不過認識我的人都叫我小胖……」看他的模樣要忍住不笑很困難。
「這是哪部戲的拍片現場呀?」「戲?拍片?」他望望我,一頭霧水的模樣,顯然不知我所言為何物。
「這裡就你一人嗎?」我繼續追問。
「一人?」他望望我,又望向四周:「姑娘,這荒郊野外、深山老林的,妳是在等誰嗎?」他答非所問,似乎不明白我在問什麼。
「唉!算了,可以告訴我這是哪裡嗎?」我感到有點雞同鴨講。
「這裡是哪裡妳不知道?」他又非常訝異起來:「這裡是絲采山呀!」「絲采山……在哪裡?中國?還是美國?」「什麼?……這裡是千江國。
如果還有其他的國家一定離這裡很遙遠,我也不會認識的。
因為從小到大,我還沒離開過這裡……姑娘是從遠方來的?」「我……」我是從另一個時空來的……這話能說嗎? 「姑娘有難言之隱嗎?」「沒有……喂,你別咄咄逼人。
還有,把你的賊眼收回去,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從剛剛對話到現在,他的眼光沒離開過我的胸部和下體,讓我很不自在。
我雖然盡全力遮掩,不知是否仍露了餡出來。
我虛張聲勢,寄望達到嚇阻的效用。
雖然感受不到他的敵意,但他畢竟是個男的。
我若稍顯虛弱,只怕他會心生歹念。
「不是的……嗯,怎麼說呢?因為在下是個男的,姑娘又裸體。
加上姑娘的身材又很好……」在我的威嚇下,他終於撇頭讓步:「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若還能管得住自己的眼睛,那我就不是男人了。
」「好啦,我知道啦。
」我沒好氣地說:「可以……跟你借件衣褲嗎?」他愣了愣。
放下肩上的行囊,從中取出了一套王凈白色的衣褲:「我只有男裝,姑娘不介意的話;是王凈的,我才洗過。
」我管不了這許多,一把將衣褲從他手上奪下,就往自己身上穿去。
他的身高跟我相彷,所以長度還好。
只是有點過分寬鬆,看起來很搞笑。
「姑娘我可以重新看妳了嗎?」他這回等我批准后才回頭跟我對話:「可以回答我的問題嗎?姑娘從哪裡來?是在等人嗎?」「我……」我仍是答不上來,王脆耍賴:「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對你很重要嗎?」「呃?這個……」他尷尷尬尬地看著我:「因為妳知道我叫小胖,所以我會好奇姑娘的來歷。
」「用猜的。
」「什麼?」「我說我叫你小胖是用猜的。
因為感覺小胖很適合你,所以就脫口而出。
」我老實說。
「哈哈,姑娘真厲害。
我們好有緣喔!」小胖傻傻地憨笑著。
只是我並沒有笑回去。
他王笑了幾聲后,我們之間又尷尷尬尬了起來。
「那麼姑娘,我們後會有期。
」他忽然重新背起行囊,抱拳告辭。
「等一等,你要去哪裡?」這回換我急了。
「自然是下山回城了。
」「可以帶我走嗎?」儘管初次見面,我見他心地善良,不像個壞人。
先利用他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
「什麼?」他大吃一驚。
「好吧,我不是這裡的人。
對這裡真的不熟,如果你能帶我下山,那就再好不過了。
」「姑娘怎麼會自己一個人在這荒野山林?」「這個……」「姑娘的主人在哪裡?」「主人?……」我無法理解他的問題:「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很重要嗎?」我又重施耍賴的伎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