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空白。
」「嗯,這就叫欲蓋彌彰,看來陳友諒很有可能是元朝布在徐壽輝身邊的棋子,藉助丐幫龐大的人力,牽制勢力日益擴張的白蓮教。
」「玲兒的猜想亦是一樣,只是捉拿史姑娘的計劃失敗,伽僯真才逼不得已把寒姑娘拿來作誘餌。
他大概想不到,中途竟會殺出你這個程咬金吧。
但云飛你有一件事是值得留意的,就是伽僯真在元朝其實只有表面風光,實際上得不到蒙人支持。
」「我知道,在伽僯真身邊出現的高手,清一色都是中原人士。
由此看來,他的卑鄙所為使心高氣傲的域外人非常卑視。
說來真是諷刺得很,比起那些被貶稱夷狄的域外人,我們那些只顧利益不借跟鼠輩為伍的所謂中原君子,實在是什麼面子都要丟去。
」穆心玲大有深意地瞧了鳳紅邪一眼,似是表示世界就是如此。
黑夜漸漸過去,太陽的曙光從地平線上升起,穆心玲倏然停下了。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玲兒就送雲飛到這裡好了,我必須把今晚所發生的事儘快回報給師尊知道。
但云飛,玲兒可否請求你一件事?」「玲兒你可以放心,只要聚賢山莊和崑崙派不來惹我,我可以放過他們。
只有伽僯真一人,我絕對不讓他活著離開中原。
」「多謝你。
真是的,怎麼每次日出,我們就得要分開。
」「分開與否並不在於人,而是在於心,玲兒你何時變得如此著相了。
」在日出的時候,陽光灑遍了大地,漫長多事的一夜亦終於過去。
穆心玲微笑不語,並未說出道別的話語就轉身默默離開,鳳紅邪亦一伸頼腰,昂首闊步踏上餘下的征途。
第五部 第三章 因緣際會第五部第三章因緣際會「當舟行風信有時,自浙西至京師,不過旬日而已。
」自隋代開始,航海業借著大運河的便利,運送貨物與糧食更比陸路便宜快捷,故此航海事業日益發達。
直至蒙古人統一中原,京師人口急速彭漲,當地的農業生產量再無法可以應付地方人口的需求。
為此,整個國中樞紐的燕京亦必須依靠外地糧食來支持,讓海運業的發展旺上加旺,依靠航海吃飯的水手們實在多不勝數。
然而,當海運業發達的同時,亦是其它航海副業激增的誘因,兩者之間從來都是千絲萬縷。
遠離京師的直沽,正是一處船家們聚腳的熱點,即使長於天南地北,相隔千里的人仕,亦能在此相知相交。
在這種人流複雜的地方,自然會滋生出各式各樣的海運副業,就像人口販賣與及消息販子。
「掌柜,借問一聲今日有船到四川嗎?」坐在櫃檯的大鬍子瞥了一眼面前那伙大漢,打著算盤的手指卻一刻沒停,沒有回答也沒有說話,垂下頭來繼續自己的工作。
在他面前圍著四名大漢,全都虎背熊腰,一副江湖人士的姿態,可是那位枯瘦的掌柜卻似毫不放在心上。
其中一名光頭大漢心中有氣,忍不住一掌重重拍在櫃檯之上,擺出一副惡形惡相暴喝道:「喂,我們跟你說話,你啞的嗎?」話甫出口,在四名大漢身後已多出十數名更加慓悍的漢子,把他們幾人反包圍起來。
那四名大漢面色一青,剛才還青根暴現的光頭漢子早已三緘其口。
掌柜把手上的毛筆向左轉兩轉,那群上來支持的漢子看到暗號,竟一聲不響地散去,瞬息間就似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大家都是漢人,我給你們兩個忠告。
第一,這裡是直沽,不要隨隨便便大叫大喊,否則隨時召來殺身之禍。
第二,不要妄想到四川,也不要問原因,趕快離開里。
」四名漢子面面相覷,那位掌柜卻無可無不可地繼續手上工作。
這所客棧是一個名為桃花會的地方幫派所設立,亦派駐了不少有實力的強手們看守。
聘用一班高薪打手來看顧一所客棧,乍看是一門蝕大本的生意,可是設在這個交通樞紐的中心,從各個地域收集得來的情報比起所花的錢財實在物超所值。
身為客棧的頭領,這位長鬍子的掌柜雖然不是什麼武功高手,可是卻曾走遍大江南北,江湖經驗非常豐富。
被桃花會委任為重要幹部,在這裡專責收集情報和暗中從事地下服務。
那四名漢子所問的問題,讓他知道他們一定不是江湖人士。
自從三日前開始,原本沉寂近百年的江湖武林再次風起雲湧。
先是潁州一役,劉福通率紅巾軍大破阿速軍,八千多名騎兵全軍盡墨。
各地跟江湖門派掛勾的土豪,已第一時間揭竿起義。
穎州之戰後不足十日,竟有十三個地方同時組成武裝團體,公然反擊蒙古人的駐兵。
但更使江湖人士振奮的,卻是一位名為鳳紅邪的少年高手,跟西域第一人宗喀巴在京外一決高下的消息。
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在北方的整個武林一傳千里,成造了突如其來的大震動,更逼使蒙古人把海路封鎖,禁止所有船隻進入峨嵋的所在地四川。
在客棧二樓的一個客房裡,四名江湖後起一輩就正談及這個話題。
「那個叫鳳什麼的到底是誰?怎麼會突然走了個這麼厲害的高手出來?」「師妹你不知道嗎,那個姓鳳的就是從前的四大劍手之一鳳雲飛。
」「鳳雲飛這名字我倒聽過,但也沒理由可以跟成名數十年的一代宗師打個平手吧?會不會是蒙古韃子誇大了宗喀巴的能力?」「這個就不得而知,可是此人在一晚之中先打敗了現任國師伽僯真,又再與宗喀巴打成平手,據說不少的武林名宿已把他視為中原第八位宗師。
」「那真是有趣極了,中原江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過。
聽聞鳳雲飛是韓慧君的獨生子,生得玉樹臨風,不知那裡可以見到他呢?」「師…師妹…………」表面看來故事的主角確實很風光,可是他本人現在卻窩囊得很。
在這所客棧背後的橫巷之中,他衣衫襤褸地躺直在地,驟眼看就似一名餓死多時的乞丐。
鳳紅邪在這裡已躺了一日一夜,保持著卧禪的狀態,把全副精神放在盜聽之上,神不知鬼不覺地搜集客棧內的不同消息。
這個地方幫會裡的人員做事小心,他們只用機密的暗號和書信來傳遞訊息,鳳紅邪能收到的就只有客棧里吃飯或留宿的江湖人士的對話而已。
就像剛才二樓幾名少男少女的對話,就全都逃不過他的耳朵,同時也讓他笑哭不得。
被張保真的追擊使他傷勢加劇,沒有十天八日的時間,他也不適宜跟人交手。
蒙古人既已知道鳳紅邪的目的地,就肯定會派出大批高手在陸路設伏,即使他如何自信亦不會笨得自投羅網。
故此他才留在這個水路中樞,看看有沒有機會從水路趕到峨嵋。
可是在過去的十多個時辰內,他聽到的對話全都是不利消息,除了他的名聲大震之外。
伽僯真受重傷,蒙古皇帝龍顏大怒,先扣押起幽燕各大幫會的家屬,強要他們表態支持朝廷討伐白蓮教,同時把水陸兩路一起封鎖,企圖捉拿鳳紅邪兼封鎖消息。
跟少林和白蓮有關係,數以百計的黑白兩道幫派亦遭到連累,情況尤以少林較為嚴重,多個寺廟被朝廷查封。
道教的派別亦不敢公然支緩少林,就連大道教的張保真,在這風頭火勢之下也不知避到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