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是漂亮的蔡卓沁老師坐班,不過美女的影響力始終還是有限的,半堂課一過,教室里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好幾個位子上的人消失無影蹤,在位置上的也是在干自己的事兒,不么團在一起,就沒幾個認真寫作業的。
羅生一進教室,看到的就是這幅習以為常的畫面。
他腋下夾著一迭試卷,在菜場一般吆五喝六的鬧市裡拿著戒尺用力敲了兩下多功能桌面,等到嘈雜聲漸息,清了清嗓子。
幸好他們還會給他這個班主任點面子。
“上星期五期中考的卷子出來了,課代表..”
他想起來他們班根本沒這玩意,就沒人願意當。
“你們幾個,”羅生隨手指了指最前列幾個算比較乖的,“來把試捲髮一下。”
趁著發試卷的功夫,羅生言簡意賅地講述了一下這次考試的成績。
“可以看出考前大家還是努力過的,大部分同學的考卷上起碼填滿了東西,沒有空著。另外有個好消息是我們班這次在段里平均分是第一,和之前比進步了兩名,可以鼓掌一下。”
是的,雖然這是一所垃圾學校,但是矮個子里還能拔將軍呢,高二九班在這個垃圾學校里,是高二段默認最好的。
究其原因,可能是刺頭雖然多,但是原也就佔了一大頭。外班人忌憚他不會輕易招惹九班,而他在班裡也不愛惹是生非,成天最喜歡的就是睡覺和曠課。
因此九班的班級氛圍比起其他班來說更和平一點,在一定程度上。
“哇哦老師,我們班這次干過了五班?”談莫開心了。
五班的錢傑楚從高一開始穩穩立在年級第一的位置,給他們班拉了不少分,但是談莫真的很煩他。
“大家是友好切磋,不要說得像在比拼一樣。”羅生臉上露出一點笑,“這次考試錢同學不是第一,第一是我們班的江靜姝同學..她人呢?”
羅生四處看了看,沒有在座位上,或者這個班裡的任何地方看到她。
一旁自從羅生來了之後禮貌保持沉默的蔡卓沁這時說了句:“剛剛她和我請示過了,應該是去上衛生間..哦回來了。”
羅生側過頭去,正好見江靜姝從門口進來。
她的表情有點疑惑地看著羅生,並不懂他為什麼一臉高興的樣子。
羅生拉過江靜姝大力拍了兩下肩,說:“期中成績出來了,考得非常好。”
他本來還對江靜姝的成績單頗有懷疑,竟然是真的不能再真。
人活著活著,沒想到真的會撿到寶。
江靜姝面色平靜,彷彿也不想知道考得非常好到底有多好,她對自己的成績有數,要說她現在在想什麼,原也最清楚。
她有潔癖,最想要羅生把放在她肩上的手拿下來。
原也剛睡醒,從身體到腦袋都是懵的,擱著人群和江靜姝的視線對上,一下就看出了她的忍耐。
看來她對羅生的印象還不錯,不然早給他臉色看了。
江靜姝雖然外表看著對什麼都不在意,但她其實非常雞毛,性格惡劣,原也對此深有體會。
所以他才會踩著高壓線去逼她,卻沒想到她的底線已經被另一個男生拔高。
另一個男生。
他又開始煩了。
他看著江靜姝回了座位,就桌上癱著的科目試卷攏合成一迭撫平夾到書頁里,拿了放在椅背上的圍巾站起來,拉著羅生說了兩句,然後推開門走了。
推開門又走了?
原也忽然站了起來。
談莫正看著語文文言文埋頭苦思到底拿哪一道題問蔡老師才顯得正常而不是智障,就被身邊突然起立的原也嚇了一跳。
“去打架?”他瞅著他這陰晴不定的樣子,猜測道。
“有病。”
原也罵了他一句又坐下了。
談莫才想說他一句有病,不過他不太敢。於是繼續研究,正要潛心,又被原也猛然站起來的刺啦聲驚到了。
“幹嘛呢哥!”他摔了筆質問,“你座位上有釘子?”
原也抓了兩下頭,忽然一句話不說就走了。
“..什麼毛病。”談莫朝著他的背影嘀咕。
夜晚的風是冰涼的,江靜姝一手插在校服兜里,明亮的屏幕燈光映照出她的臉。
昏暗的走廊上只有她一個人,她邊走下樓梯,邊在通訊錄找到人名按下通話鍵。
“喂,”嘟嘟兩聲對面就接了,江靜姝看著路漫不經心地開口,“我現在過去,你在哪裡等我?”
“可以,”她應了一聲,“那邊對面有個酒店,你就在—嘟—嘟—”
她的電話被人掛斷了。
原也站在她身後,表情如同上次儲藏室的情況一樣,因為視線昏暗,看不清細節。
但他的手還抓在她的腕骨上,力氣並不大,但足夠她用不上力掙脫出來。
“你去哪兒?”他平靜地問。
在原也生氣的情況下,江靜姝一般是誠實的。因為他被氣傻了也只會生悶氣,最後感到愧疚的人還會是她。
但這次她暫時不能說,而且,她這次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又生氣了。
巧克力糖的魔法失效了嗎?她下午看他時明明像是哄好了的呀。
“去上課。”江靜姝想了想說,“宋承找的老師,我和羅生拿過假條了。”
“真的?”原也並沒有鬆手。
他們站在三樓到二樓的樓梯上,涼風從敞開的走廊一路灌著往上涌。
黑夜遮掩了原也的身形,他的身高從初一開始猛長,到今天為止已經快接近一米九。寬大的影子把江靜姝整個人都包裹在了他的領域裡,沒有泄露出一絲一毫。
江靜姝覺得有點冷,就這樣帶著他往下走了兩步站到二樓走廊內側,用牆壁擋了半邊風。
“你跟著我有事兒?”她捂了下圍巾,“你說吧,說完我再走。”
原也能有什麼事兒。
他就是在無能狂怒。
嘴上一時卡了殼,他望著江靜姝的眼睛說不出半句符合邏輯的話。
“原也?”江靜姝催他。
她的手機又在閃爍,來電通話的顯示上只有一串號碼,並沒有備註。
“原也,”江靜姝低聲提醒他,“有人上來了。”
原也看了她一眼。
他不再猶豫,按了拒接的按鍵后捏緊手裡的腕骨隨便推開身後離得最近的空教室的門。
江靜姝沒有掙扎,順從地被他帶進去。看著原也在她面前關上了門把她困在牆壁和門板的死角。
他的手是冰的,貼著她的胸膛卻很熱。
呼出的熱氣,寬大的指節,蹭上她臉頰的柔軟指腹,江靜姝渾身上下都在發麻。
回憶逐漸往上涌,她腿有點軟,伸手扶在原也肩膀上。
“你說你不知道我在這兒。”原也靠她很近,“但你突然見到我也沒有生氣,更沒有視而不見,為什麼?”
“你就想問這個?”江靜姝退無可退,“我不能脾氣變好了嗎?”
“你自己信嗎,”原也說,“就你這狗脾氣。”
江靜姝指了指他:“你說話注意點。”
原也掰彎了她的手指握在掌心,繼續說:“我以為我會被你打,但是根本沒有,你連罵我都沒有。你不在意我了,是不是?”
他垂著眼看她,江靜姝對他這句話並沒有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
在夜色的照拂下,他能看到她愈發白皙的臉,和凍得紅潤的嘴唇。
“我猜中了?”他笑,“你換了條狗養,他比我更合你心意,你和他接吻,還和他做愛,今天你們要在酒店見面,然後呢?”
江靜姝的腰上箍上了什麼東西,堅實的力道讓她貼得牆壁越緊,靠得胸膛越熱。
原也離得她愈近,聲音也愈輕,直到咫尺,終於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手指強硬地掰開了江靜姝的唇,他用兩指鉗住她的下巴,叼住了她的嘴咬了上去。
舌尖輕而易舉探入齒關往裡入,原也纏住了她的舌立刻開始粗魯地吮吸。他性感的喉結不斷滑動,將江靜姝未出口的嗚咽全部吞咽下去,嚼碎了和著津液一起,拆卸入腹。
他只懂深入,要讓她記住。
這個毫無技巧可言的吻持續了很久,直到鈴響了又響,也斷斷續續沒有結束。
這種狂熱的直白的佔有慾,對江靜姝而言,真的是陌生又熟悉。
但原也並不滿足,他野心勃勃,並將之付諸行動。持續的親吻一路往下,他在她脖頸間舔舐著,食指和中指并行,挑開了下擺的衣襟。
可江靜姝需要制止他。
今晚已經足夠了,這樣下去很危險,她還有約要赴。
“原也,可以了。”她的手插在他的發間,按住了他的腦袋,“別舔了。”
“他不這樣舔你嗎?你的狗服務不到位啊。”原也悶在脖頸里動不了,就就著一塊地咬,“和我接吻算出軌嗎?那今晚不去,我們做實了怎麼樣?”
江靜姝被咬得全身酥麻,她沒辦法,只能說:“原也,先走的人是你不是我。”
原也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他停頓了幾秒,又或者是幾分鐘,江靜姝不知道。
然後他慢慢地和她拉開了距離。
“江靜姝,”原也看她的目光冷漠,又有點傷心,“你就會拿這種話刺我提醒我。”
夜風很涼,他走時並沒有關門,江靜姝看著原也走下了樓,直到背影消失不見。
然後她按下了播出鍵。
“原愷之,”她攏了攏圍巾,對電話那頭的人說,“等我十分鐘,我馬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