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已經漸漸平復,冷著眸子只淡淡說了兩個字就讓我無話可說,他說:“放手!”眼角眉梢的厭惡。
我立刻鬆開爪子,見他頎長的身影就要離開,心裡開始慌了。好在高堂上一道聲音鄭重落下,把他定在原地。
“鳳傾,不得無禮。”
他垂下頭,“是,兒臣知錯。”復又回到原位,坐下。
我望向高堂,見那玄衣龍紋的帝王走了下來。他望著我,尚未說話先溢出一聲大笑,群臣也很給面子的跟著笑。
皇帝笑夠了,就捋著鬍子對著我點頭,“好一個京城的才女,竟是個敢愛敢恨的奇女子。”
他說奇女子的時候,我看到我家二哥哥憋的很辛苦,懾於天威,沒敢笑出聲,只見肩膀抖動的像風中殘荷。
“好!孤喜歡這樣爽朗的女子,既然你喜歡傾兒,孤就把你許配給他,做他的正妃如何?”
“真的么?”我星星眼的望向他,全然沒注意到我鐘意的那個男人臉上一白,身形晃了晃,大有昏過去的意思。
“自然是真的,今日你的及笄禮就是訂婚宴,等你十六歲時完婚如何?”皇帝笑著對我眨了眨眼。
我自是一百個滿意,忙不迭的跪下謝恩。
鳳傾面如死灰,抬眸望向一向鍾愛自己的父皇,有乞求意。
皇帝眼睛閃了閃,轉過身去,禮樂師奏起《百鳳朝明》曲,及笄禮又開始繼續。
如此,劉長風的兩個女兒都嫁入了帝王家。劉琬蓉是未來的太子妃,我等著兩年後成為鳳棲府的當家主母,七皇子鳳傾的皇妃。
其實私下裡我曾把太子和鳳傾比較過,雖然南詔國未來的皇帝也是個非常英俊的男人,因為早些年在軍中歷練的緣故,很有成熟男人的味道。但鳳傾在容貌上勝他何止一籌,我覺的還是我賺了。
及笄禮之後我等著鳳傾把我娶回去,二十幾年來從來沒有這麼盼望著長大。
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心事的時候,我正朝老祖宗那裡走著,手裡捧著暖爐。雖然入春了,天氣仍舊寒著,我的手從來沒有熱過,香兒就時刻備著手爐給我暖手。
到養心苑的時候,老祖宗正在喝早茶,濃濃的釅茶最是提神。看到我來,老祖宗放下茶杯,笑著朝我招了招手。
“奶奶!”我跑到她身旁,將自己埋到她軟軟的懷裡,撒著嬌讓她給暖手。
“瞧這一個冬天過得,又瘦了幾斤肉,下巴頦子都尖了。”老祖宗摸著我的臉,有些心疼。
我搖了搖頭,嗅著她懷裡讓人安心的氣息,享受這難得的寵愛,不想說話。
又絮叨了幾句,老祖宗從懷裡拿出一個鐲子,瑩潤的白玉中透著血暈,這倒還不奇,奇的是映著太陽光,能看出那血暈隨著白玉文理呈現出仙鶴的形狀,修長的翅膀展開,作翱翔狀。
“血紋還會變化,飛禽走獸,花鳥魚蟲,簡直像是一個國手在玉中作畫。”老祖宗笑著解釋,將那個玉鐲子帶在我手腕上,“好好收著,弄丟了我可不饒你。”
我知道這血玉鐲陪了老祖宗很多年,或許是爺爺娶她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現在她給了我,是有什麼深遠意義么?
我眨巴著眼睛望著她,問:“奶奶為什麼不給琬蓉呢?父親和大娘都很喜歡她。”
老祖宗搖了搖頭,“琬蓉不夠聰明,那丫頭不怎麼合我心意。”
我聽了大喜,畢竟還是第一次有人喜歡我而不喜歡琬蓉。老祖宗,我真是太愛你了!忙把頭又塞到她懷中,一聲迭著一聲的叫奶奶,說各種話哄她開心。
鬧騰了半日,下人上來早餐,我陪著老祖宗用了,就見琬蓉過來請安。
“老祖宗喝茶。”她恭敬的垂頭,一幅乖巧模樣。
老祖宗接過茶,神色淡淡,沒說什麼。琬蓉也覺著局促,候了片刻也就退了。
我看著心中大喜,自此和老祖宗更加親近。
來古代的這叄年多時間裡,我除了跟羅夫子學點兒知識(說是學知識,但多數情況都是我把老頭兒氣走,自己跑出去玩,或者揪住一個問題把他問的焦頭爛額,答無所答,然後再把他氣走),大部分時間是呆在二哥哥的湘平苑。因為我在那兒拜了一個劍術師傅。
其實學武功這事本來是準備跟大哥哥求助的,剛開始劉敞也答應了,找了一個武師來教我。但因為我冰雪聰明,天生骨骼清奇,是個百年難遇的武術奇才(作者:好吧,你就大言不慚的誇吧。。。某師不服: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