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成了他後宮叄千粉黛中的一員對我和左相府的名聲有何影響,我光是想想內宮的巍峨高牆就頭疼。
“先不要這麼快回絕。”慕容子瀟笑了笑,抬手在我額發上撫了撫,一瞬的溫柔讓我稍稍愣神。
我想我定然是被帶了綠帽子后心臟變得脆弱了,怎麼這麼容易就感動了捏,還是他這伸手一摸讓我想起了自家哥哥?
我想了想,道:“妃子我是肯定不會做的,不過我可以做你的情人。”
他微微一鄂,沒想到我變得這麼快。
“古歐洲的皇廷貴族經常會養情人,他們的正室雖心中不爽,但也默默承認了這種現象。王室的情人雖然沒有名分,但也是一種明目張胆的存在。”我笑道,覺得跟了他自己也不會吃虧。
“古歐洲,皇室貴族。你又是從哪裡聽來這些?”他笑,帶著薄繭的手在我臉頰停留,“鳳傾那裡你準備怎麼辦?”
“這不勞您費心。”我對他一笑,轉身。
他拉住我的手,黑眸靜靜望著我,俯下身,在我額上印下一吻,“我等你消息。”
我回他一笑,在他的注視下走出東宮……
我沒有回左相府,而是直接去了鳳傾那裡。
因為老皇帝的喪事,他回來的很晚,一臉的疲憊。看到我,微微一震。
我站起身,朝他走過去。
“你,傷好了么?”他問,眸光不經意掠過我胸口。
“早就好了。七皇子刺的不深,又偏了準頭,我得以撿回一條命。”我笑道。
他面上變色,望進我的眼睛。我靜靜看著他,終於也能做到波瀾不驚。
墨色的眸子眨了眨,垂下,“那日我不是存心要刺你,只是……”
“是我逼你太緊。”我打斷他。兩人之間,永遠都是我進一步,他退十步,等到退無可退,當然會反手一搏。
“我來是跟你賠不是的。這些年我做錯了很多事,對不住你的地方甚多,你忍不了也在情理之中。我這樣的女人,你本就看不上眼,和我在一起倒是難為你了。”我淡淡道,第一次將自己貶得一無是處。
他眸色黯淡下來,右手在袖中緊了緊。因為父王的離去,他面容有些憔悴,但絲毫不減絕色容光,墨發束起,帶著紫金冠。那張臉似乎有奇異的魔力,單單是站在那裡,別人的目光就止不住的想往他那兒瞧。
我望著那曾痴迷眷戀著的容顏,其實一直想要的,不過是兩個人簡簡單單的生活,他卻不願給,不屑給。心底不是沒有悲涼,我走到桌邊,抬袖為他研墨。
他沒有動,只是右手握得更緊。
我將狼毫筆沾飽墨汁,等著他。他知道沒有迴路,走過去,從我手裡接過筆,下筆卻又猶豫。
“怎麼會這麼難?將你平日里數落我那些罪狀稍稍列出來幾條就能寫成一篇文章了。”我道,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
“我何曾數落過你的罪狀。”他道,俊目望向我。不知是不是我眼花了,竟然在那目光中看出一絲挽留。
我不語,靜靜等著他。他抿唇,大筆一揮,刷刷刷寫就一封休書。末了,將狼毫筆一扔,賭氣似的轉過身子。
我吹了吹宣紙上的墨跡,收入懷中,道:“天晚了,不打擾七皇子休息了。”完成任務,準備退下。
鳳傾突然轉身,黑眸中帶著一絲怒氣,“我倒是看錯你了,沒到手的時候使出萬般手段也要得到,等到膩了不想要了,就冷眼丟棄,看都不再看一眼。劉師師,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可恨的人!”說著摔了手中的物事,憤然離去。
我看了一眼,那枚黑曜石比翼鳥玉珏躺在地上,碎成了渣滓。
也都無所謂了……
我抬步走出莜花苑,知道自己應該是永遠不會再回來了……
太子的北疆之行因為南郡的瘟疫耽擱了。等到瘟疫平息,已經是初夏,皇廷各派勢力也已經分明。慕容子瀟開始準備北征的事宜。
“要與我同去么?”他笑著問。
我吃著剛採摘下來的藍莓,回他一個柔媚的笑,“北疆大漠荒原,有什麼好玩。”
“好玩的可是多了。”他伸手為我拭去嘴邊的汁液,我伸出柔軟的舌,舔了舔他的指尖。
慕容子瀟眸色微暗,俯下身來。我忙推他,笑嗔:“冤家,天還大亮著,你要被別人看笑話么?”
“誰敢看我們的笑話。”他道,收回摸向我裙下的手,轉而在我耳邊廝磨,“陪我去吧,保證不會讓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