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幹不可攀 - 052

肖里從來沒被這樣子吼過,恨恨地瞪他一眼,轉身往樓上跑,從彎彎房門經過時,他的腳步還停頓了一下,那眼神有著戒備,那不是律萌,他知道的,憑什麼對假律萌要比對他好?
他從小就不明白為什麼律女士對他總是那麼淡的,不像別人家的媽媽那樣,即使他小時候哭了,哄他的都是他哥,或者是他爸,律女士從來都是冷淡的,不問他,一句話都不問——
有時候,他還懷疑自己是不是她的兒子,可他確實是,十幾歲那年他還委託人做過DNA檢測,他與律女士之間確實是母子關係,這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不知道哪裡不得了律女士的歡喜,還安慰自己也許律女士天性就這樣子。
可——不是的,他再回頭看一眼那房間,緊閉的房門,像是緊閉的蚌殼一樣,緊緊地合著,不肯打開一點兒,容不下任何人的闖入——
她對律萌就不一樣,不僅以前的真律萌,還是現在的假律萌,都讓他嫉妒,嫉妒的那種感覺像是被挖心一樣難受,盯著那扇門,他的腳步幾乎挪不動,不是真挪不動,而是太難受,他得不到的,憑什麼律萌就輕輕鬆鬆就得了?
“肖里,過來——”肖院長站在三樓口,那是他的書房地,見肖里愣在那裡,眉頭幾不可見地皺起,“愣在那裡做什麼?”
肖里被一叫,立即抬起頭,望著那邊的肖院長,到底是邁出腳步走上三樓,神情萎靡,似乎是受了打擊,“爸,我真不喜歡她。”
“難不成你爸我就喜歡她?”肖院長說的到坦白,笑著說的,慈愛的父親,那眼神全是包容,他拍拍肖里的肩膀,“可畢竟她是你媽的女兒,咱們不喜歡,也別表現出來,不然你媽媽會傷心的——”
這種話,肖里不止一次對自己這麼說過,每一次,看到律女士對律萌那種如珠如寶的模樣,他就覺得自己跟沒媽的孩子沒啥兩樣,至少人家沒媽的孩子,媽在的時候總是疼過孩子的,哪裡像他,律女士工作忙起來時根本不記得他——回了家,而且當他不存在似的。
“可是,我討厭她。”肖里還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哪裡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在關心他的父親面前,他根本不想控制自己的想法,“爸,我想讓你媽發現她不是真律萌……”
“你媽要是發現她不是律萌,會傷心的——”肖院長眼神閃了閃,卻是很快,沒讓任何捕捉到他那麼一瞬間的變化,摸摸他的頭,一臉的慈愛,“別鬧小孩子脾氣,你都十八歲了。”
可他的話,讓肖里更生氣,他哪裡是鬧小孩子脾氣,聽肖院長這麼不輕不重地安慰他,心裡可不高興了,轉身就往樓下跑,跑到二樓時,他有了個想法,不想讓律女士傷心,難道就能讓他傷心了嗎?
不行!絕對不行的,他又不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憑什麼就非得叫每一個人都高興,他不高興了,別人也休想高興。
彎彎心裡興奮的要死了,真想把律女士對來必誠與奔解放的話都吐到他們面前,好叫他們也聽一聽,叫他們聽得嘔死,那樣才叫她興奮,可想一想,又覺得沒必要,她幹嘛呀,非得自己找上門去,跟個傻瓜似的,就為了那一點興奮感?
哈哈——
她樂得半夜都睡不著,命運真是天差地別的,前一刻她還是個小可憐,無依無靠的,現在嘛,她真是平白無故地撿了個便宜,怎麼叫律女士一直認她呢?
她大清早地就醒來,也想了想,心情有點微微不好,她畢竟不是真的律萌呀,誰要是把她的過去都拉拔出來,到時候她能面對律女士?不能的,律女士對她,她覺得自己跟個小偷似的,把不屬於她的東西佔為己有了?
可她現在沒有站在道德的至高點譴責自己,太需要律女士的關心跟愛護了,沒了律女士,她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永不能擺脫掉的黑歷史。
渴望美好的生活,渴望她真跟律萌一樣,受人疼愛——
她想她貪心了,即使這種渴望的背後有如毒藥一樣煎熬人,還是想義無反地跳下去,跳下去,再不想上來,最好是一輩子。
醒來的時候,律女士還睡著。
也夠讓她奇怪的,律女士這個人,忙得都不知道休息日的,難得像今天這樣子還睡著,彎彎醒了很久了,她沒有起來,沒有動,單純地就側躺著,生怕把律女士驚動了。
“吱——”
開門聲,她確確實實地聽到了,卻是沒有腳步聲,一點聲音也沒有,卻讓她覺得有點不對,眼睛也不想睜開,就那麼
んàǐΤàňɡSんυщυ(海棠書屋).℃OM閉著雙眼,當作自己睡著了一樣。
門誰開的?
沒有敲門就直接開門進來了,還是頭一次,在這個家裡,誰都是有禮貌的,一般進門前都很尊重對方的隱私,先敲了門再說,所以,這次直接的開門,甭管誰進來都讓她覺得有點不太尋常。
默默地在心裡數著數,她終於聽到腳步聲,那人走得很輕,非常輕,她想也許還沒有穿拖鞋,她依舊側身躺著,不動如山,閉上了眼睛,感觀比平時靈敏了許多——
那個人輕輕地走到床前,一片陰影遮擋了她,她瞬間緊張了起來,忽然間,頭皮一疼,也就一眨眼的事,頭皮瞬間就鬆了,連半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門關了,人出去了。
她“倏”地坐起來,那個人轉身出去的時候,她從微張的眼睛縫隙間看到他的背影,那背影,她一眼就認出來是肖里,不由得摸摸剛才掠過一絲疼意的頭皮,“拿我的頭髮去做什麼了?”
她喃喃自語,有點不太明白,側頭看看熟得還挺熟的律女士,肖里拿她頭髮做什麼?難不成是為了檢測她的DNA?——
但是她趕緊搖頭,肖里知道她根本不是律萌的,為什麼還要拿她的頭髮?
頓時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看看還睡著的律女士,她趕緊地跑出房間,站在二樓的陽台上看著走出去的肖里,是她年紀太大了,不能理解小年輕們的複雜想法了嗎?
肖里明知道她是假的,可還拿她的頭髮走,只能讓她想到一個結果,他知道,但有人不知道,那就是律女士——她的眼神一下子就清明了起來,說她是假的律萌,話說上一百遍,還不如具有說服力的證據往律女士面前一放。
不、不行,她得阻止這事!
可她要怎麼阻止?
把肖里打暈了,拿走他手裡的頭髮?
辦法太粗暴簡單,一點效果都沒有,她站在原地,就那麼看著肖里走出去,連動都不動一下,才做過的夢,一下子就睡了,就一個晚上的時間,她想她的美夢時間也真夠短的,短的都叫人捨不得!
安排一場事故,讓肖里這個知情人永遠都開不了口?
她腦袋裡一閃過這個想法,頓時都瑟索了一下,連點想實施的膽子都沒有,轉身回到房裡,律女士還在睡,看樣子,似乎是沒有醒來過,更讓她糾結,夜裡還覺得自己是佔了律萌便宜,對律女士更是心存內疚——
現在不是不內疚,她只是、只是太在乎律女士給的好了,那種關心,讓她打從心底里恨不得自己就是律萌,可她更知道,她自己不是律萌,儘管是對以前的事,都不太記得了,也就那麼模糊的影子,還是清清楚楚的曉得自己不是律萌!
“娘娘……娘娘……”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曉得自己現在就想叫醒律女士,輕輕地叫著律女士。
律女士被她叫醒的,那眼神先有點迷濛,等她看到面前的人是律萌后,由衷地露出笑意,還是給律萌一個擁抱,“萌萌,你醒的這麼早?”
彎彎的心頓時軟成渣渣,從來不曉得自己的心能那麼軟,下意識地學她一樣抱著她,把腦袋埋入她胸前,“娘娘,帶我出去玩玩吧,去海南,怎麼樣?娘娘帶我出去玩吧,我一個人去玩,太沒有意思,你帶我去吧?”
“嗯——”律女士沒有拒絕,面對她的要求,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拒絕,“海南?剛巧,我們與海南三亞那邊是姐妹城市,我得過去一個星期,那就一起去,挺好的,你說是不是?”
還真是湊得巧,彎彎眨了下眼睛,暫時將肖里的事丟到腦後——
說去就去,還真走!
肖里白天沒回來吃飯,估計那個檢測也沒有這麼快就出來,更讓她慶幸的是下午律女士就走人,午飯剛吃完,律女士就催她收拾一下行李。
她表示自己是聽話的孩子,收拾行李來求的是一個簡單幹脆,剛收拾完,拉著行李箱就要下樓,看到肖荃站在樓梯口,眼神不明地看著她,讓她的心微微懸到最高處,喉嚨底更是有點乾燥——
不止這個,她腦袋有了個更大的想法,“肖里拿了我的頭髮——”刻意地壓低聲音,她就說這麼一句,沒有詳細的解釋。
頭髮?
肖荃看著她下樓,背兒挺得極直,不由得想起她那會的尷尬模樣,眼神卻是銳利了幾分,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肖里去了哪裡,儘快給我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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