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解放這嘴的,口無遮攔的,哪管別人臉面不臉面的,他高興了,他就說,他不高興,他也會說,反正讓別人沒臉,他一貫是做習慣的事,嘴巴不毒點,恐怕也不是他了。
“怎麼你以為我想玩不成?”那話真能把人的性子都激出來,就算是習慣對金主屈膝奴顏的彎彎也跟著變了臉,最討厭那什麼的,敢情他不喜歡,合著她就喜歡了?“神經病——”
完全是口頭禪!
但是——
她是口頭禪,別人不這麼認為呀,奔解放肯定也不這麼認為,抽那麼一點空子笑笑地看著她,“怎麼著,我成神經病了?”
明明在笑,可那眼神怎麼看都讓人害怕,跟被浸了冰水一樣,讓她不由自主地收回話,硬是擠出笑臉來,“哪裡是說你,我說我自己,解哥哥,我說誰神經病都不會說你呀,你哪裡有像神經病的?這還不得叫咱們國家都為你痛哭的,天妒英才的,你說是不是?”
拍馬屁,這拍的,真虛——
她隨便亂扯話,腦袋都顧不上她的嘴巴,不過腦子的話說出來怎麼都讓人覺得有那麼點的不順耳,尤其是慣愛聽好話的奔解放,都覺得有股子味兒,酸的不行了,都酸到他牙根了。
“這嘴巴呢,還跟以前一樣,一點都不饒人的。”奔解放還真能提,提起以前的事,那是大大方方的,“呂城要轉手了,你要不要?”
瞬間,她瞪大眼睛,要不要這麼神的,前腳康姐才問她有沒有意思接手,這會兒他又問她要不要?接手與要不要那完全是兩種說法,接手是得她去接手,她得出錢,這點上她是沒錢的——但是要不要與接手完全是兩回事了,是他拿到了東西再給她。
說實話,她要是不心動,那才是傻瓜來的,但是她還有點理智,不是什麼東西都能要的,比如她自己得有底線,也得看人家的底線是什麼,不是她能要的就不能要,別人給的她可以要。
她攀住他的胳膊,仰起小臉,“那麼,我得做什麼?”有來就有回,什麼東西都得禮尚往來,她還沒有天真到認為這東西自己可以白白得到,“解哥哥,你說說,你想得到什麼?”
“頂著律萌的名頭跟我結婚——”
嚇!
真把人嚇到了,彎彎的手都放開了,兩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她眼睛瞪得大大的,估計是出生以來都沒能瞪到那麼大的,“你腦袋拎不清了?”
是呀,這可不就是腦袋拎不清了嘛,她是誰呀,又不是真律萌,他是軍人,軍人怎麼結婚的,她就算沒見過,也曉得一點兒那得過政審的,就她這樣的,能過去嗎?頂著別人的名頭能過得去?
“怎麼的,你以前不是想跟我結婚?”奔解放咧嘴,朝她笑,提起往事來一點都不遮掩的,把她那點恨不得都忘記到爪哇國去的隱秘事都給挖出來,“現在不是挺好,就算是以後律萌回來,我們都結婚了,誰也不能拿我們怎麼辦,你說是不是?”
“謝謝——”她恨得咬牙切齒,到底是只能擠出這兩個字來,頭一轉,看向車窗外,兩邊的行道樹往後退得飛快,眼睛一眨,跟戲劇性似的,居然流下了眼淚。
“喜極而泣了?”他張開雙臂,等待著她撲過來,“都說你不用太感動的……”
“喜極而泣你個頭!”被他那麼一說,她原來想壓下脾氣,現在真是脾氣全都爆發出來了,被人愚弄,難道她會高興,高興他媽的頭,動手動腳什麼的,她指定不是對手,也沒有費那事,直截了當地瞪著他,跟對待仇人似的,“老子要感動什麼,感動什麼?感動你想娶我?娶我這麼個女人,我是不是得謝天謝天地了,得跪下來親吻你的腳趾頭?”
奔解放試圖把人抱住,看她那麼激動,暫時把這個念頭給打消了,想起在洗手間的事來,不由有點蠢蠢欲動,當然的,暫時也把這個念頭打消了,跟他想象不一樣,他以為她會高興地把他抱住——
事實與想象總是有距離的,他承認這點,還是大方地提醒她,“你應該說老娘,不是說老子,而且你要是樂意的話,我可以舔你的腳趾頭——”
她氣結,她在生氣,他像是開玩笑一樣,這更讓人生氣,兩手胡亂地把不爭氣的眼淚都給抹了,“舔你妹呀舔……”她的手趕緊去折騰車門,使勁地敲,“快停車,快停車,我要下車……”
流什麼眼淚,流他妹的眼淚!
“好了,別鬧了,我知道你是太高興了,我曉得的——”見她那樣子,他到是真把人摟住了,別讓她胡亂鬧騰,還歪曲事實,“我沒有妹,你要是想要的話,把褲子脫下來,我可以的,咱們一本換一本?”
她已經不止是生氣,已經都是憤怒,舔妹,舔你妹的!
“換你個頭!”她不想說髒話也說了,氣得不行了,呼吸急得不行,連帶著胸脯都跟著起伏,兩手更是去撓他的臉,管他什麼的實力相差太多這種事,她就要撓他個滿臉紅,“奔解放你牛了,你牛了,耍弄我很高興是吧?很高興是吧?”
什麼解哥哥的,叫她都噁心死了!趕緊換個叫法,換個!
臉面是主要問題,要是頂著個指甲印回駐地去,奔解放估計得讓人笑死,趕緊的制住她亂動的兩手,“我能叫你擺脫現在的處境,跟我結婚後就能隨軍,不管來必誠或者律成銘都好,咱們洗手不幹了,怎麼樣?”
兩手被制住,讓她不得不聽他的話,但是——話一聽完,她其實還真是心動了,眼睛下意識地眨了眨,舌尖無意識地舔過微微乾燥的唇瓣,心裡像是被壓著什麼似的,讓她不能靜下來好好的想事,“其實我早就洗手不幹了……”
可不是,她以為自己洗手不幹了,跟著律成銘走,成了律萌,就真的洗手不幹了,但是等她看到來必誠,才曉得根本沒有那回事,表面上她是律萌,在他們面前,她還是巢彎彎,可以讓他們隨意擺弄的巢彎彎。
“真的?”
奔解放也不跟她爭論,無濟於事的事,他肯定不幹的。
簡單的兩個字,讓她忿忿地將腦袋往後仰,還翻翻白眼,把手給恨恨地扯回來,其實她心動的,真的,咬咬牙,“給我點時間。”
擠出來一句話,要讓她拒絕,真的很難,任何有理智的人都會選這種看得見的路,把過去的所有事都甩到九條街外去,誘惑真大呀,她想——
“呂城會給你——”奔解放也不逼她現在就做決定,而是讓司機停車,“你現在可以回去好好想想,儘快,我沒有太多時間。”
她趕緊下車,也不去看離她住的地方還有多遠,腦袋裡跟一團漿糊似的,看著車子遠走,她恨恨地想踢個小石子,偏偏這大馬路的路上非常乾淨,連個小石子都不見。
不止擺脫過去,還有呂城會所,她都心動,跟了奔解放,所有的事都可以替她擋著?這種生活,想想那心跟熱火燒著了一樣,火熱火熱的,但是——
真有那麼好的事,奔解放真能娶她?
跟畫大餅充饑似的,她要是個相信那才有鬼了,這人嘛,別人都不是要緊的事,最要緊的是擺正自己的位置,認不清現實的人那才叫傻子,人家那青雲前途的,就算她原來是幹什麼的,雖說也就只有康姐曉得了,要是他真能娶,早八百年那會她就他一個人,要娶早就娶了,還等到現在?
看著好的,不一定是好,鏡花水月這種東西不實在的。
她也懶得在路上叫計程車,該她現在享受的事就得享受,過了今天沒明天的,鬼知道幾時律萌真回來了,她對於享受這種事一點都不手軟,躲入家茶樓里,喝喝茶,等著張叔把車子開過來接她。
張叔的車子來得還挺快,至少她那麼覺得,茶才喝了一杯,手機就響了,她起來結賬,人家到是說她的賬給結了,一抬頭,到是看到個眼熟的人,讓她趕緊的往後退,哪裡還敢問到底是誰給她結的賬。
一溜子跑的,回到車裡,車子都往家開了,她的心還跟著跳的快的,讓她簡直都不敢想,哦喲——“他鄉遇故知”,話是好聽,有時候遇上的就是仇人。
她肯定是過的太悠閑了,怎麼就得意忘形了,把那麼個人忘記了——
“律先生讓你明天去東海電影學院報到。”
冷不丁的,前頭司機張叔對她說了句話——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消化這句話后才得出來一個自以為是的結論,“怎麼,他想培養我當演員?”
“律先生的意思是讓你當校長助理。”
玩大發了!還校長助理,感覺天上掉餡餅一樣,把她砸的頭暈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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