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哥你這樣好像個孩子。”
她就這麼抱著沈調躺著,腦子裡一會兒又想著炸雞,一會兒又想著鴨脖。
想了一會,她想起自己的蓋碼飯還沒下單,於是把手機放到了沈調旁邊,說道:“調哥看看,你想吃什麼?”
“別放香菜就行了。”
“香菇吃嗎?”
“吃。”
“那我點這個了,這個我也愛吃。”她下了單,然後打開音樂,把聲音調小,放起了最近常聽的一個歌單,裡面幾乎都是輕鬆又輕快的歌。
先放的是一首女聲韓語歌,全程只有吉他伴奏,到高潮的時候,江念期跟著唱幾句,哼了兩三首后,沈調在她身上換了個姿勢,輕聲問道:“你學過韓語?”
“嗯,學過兩年,我初中的時候想當一個翻唱歌手來著,當時特別特別的喜歡追韓團,為了唱歌就報名學了,對了,日語我也學了一點,嘿嘿。”
沈調沒說話,江念期話多,於是就很流利的自己找了根桿順著繼續往下說了。
“但是吧,那個日語我就是順帶著學的,學的特別痛苦。當時主要是因為默爺想學,家裡就給請了老師來上課,他太笨了好多東西都不會,就扯著我跟他一塊上了課,他課後有什麼不會的就來問我,我完全是被他給按頭學。”
“……”
“他以前好中二的你知道嗎?天天追火影忍者死神鋼之鍊金術師fate zero什麼的,還說我看韓劇很弱智,卧槽就好像他天天逼著家裡那隻叫亞古獸的秋田犬究極進化不弱智了一樣。”
“噗。”沈調居然沒忍住笑了,江念期還是一臉殘念的在吐槽,就沉默這個人的黑歷史,她真的是能從天黑說到天亮。
“還有……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死神,他有段時間特別迷這個,把所有番隊的斬魄刀都請了一把回來豎了一面牆供著,好像當時期末考試有篇作文,題目是《如果xxx,我xxx》,這種選題送分了好吧,然後你知道他寫了什麼嗎?”
“寫了什麼?”
“他寫《如果穿越到死神,我要制霸尸魂界》這傻子居然以上帝視角寫了一篇一千字的穿越作文,考完試回來激動地連覺都睡不著,特興奮地拉著我說了一晚上他的後續情節和梗,然後暑假兩個月時間就全都用來在家裡寫那本同人文了,最後聽說他那文居然還挺有人氣的?”
“……是個傳奇人物。”
“是個灌水豬肉腦的大憨批好吧,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長大的,他看緣之空那會兒我睡前都要在枕頭底下藏冰鋤,成天擔驚受怕啊我。”
“你說沉默是不是也能說出一堆你的黑歷史?”沈調伸手捏著江念期的臉,嬰兒肥把嘴巴給擠的嘟了起來,她眉頭一皺,立馬就生氣了。
“你敢聽還是他敢說?要是敢背後嚼我信不信我衝過來鯊了你倆!”
沈調親了她的嘴一口,然後撐著床單坐起來,掀開被子下去了,“我先去洗澡,待會兒跟你一起出門。”
“卧槽你……你這居心要不要這麼明顯!”江念期坐起來沖著沈調喊了一句,他沒回,直接把浴室門給關了,很快裡頭就傳出了水聲。
她咬咬牙,突然想到沈調也要出門,那她待會兒怎麼聽沉默說他的事啊?
不過沒事,這問題不大,反正她也覺得沈調自從被她提分手之後,這段時間時不時就有點怪怪的,留他一個人在家她也不放心……
只要人過去了總有辦法聽沉默說的,要是六點沒過去赴約又放了他鴿子,那才真叫問題大了。
江念期頓時思路開明神清氣爽,她跳下床,在衣櫃裡頭隨手找了白色露臍裝,黑白格子襯衫,還有條黑色的直筒褲扔在床上,擺了一下確認這麼穿起來還不錯,直接就給換上了。
她的整個家幾乎都搬來了沈調這裡,同居之後,只要放假她就來會來男朋友這扎窩。
本來最開始的時候,她是在離學校很近的高級小區里租了房,可學校不常放假,她每個月也就過去住一兩天,租金倒不是問題,主要還是一個人住著太孤單了。
兩人準備啪的那晚她本來想跟沈調去開房的,結果羞恥的實在沒好意思進去問,沈調就把她給帶回家裡去辦了。
這之後又過去跟他睡了幾次,她看著沈調也是一個人住個大房子,有點同病相憐,知道他肯定也想要人陪著,所以就自作主張在他這裡住下了,他也從來沒有過拒絕的意思。
大概也是因為平時在學校很少有交集的緣故,只有回到這裡,她才真的感覺到沈調是她的男朋友。
江念期靠著桌子梳了下頭髮,然後摸出眼影盤和口紅稍微上了點妝,補上眉毛和腮紅,這就算是可以出門了。
等沈調出來換衣服的時候,她還去接了個外賣,三個都在五點前到了。
在叫吃的這方面江念期從來都是任性的,她餓的時候能這呀那呀的叫一堆,但每次都是剛吃了個開頭,就連連擺手飽得再也撐不下去了。
這次她甚至是連動都沒動,一想到是和沈調一塊出去,她就決定留著肚子,說不定沈調會烤肉喂她吃。
大約和江念期之前減肥的時候餓狠了有關,不管多餓她都能說不吃就不吃,但是她就一直在勸同樣一天沒吃飯的沈調,吃幾口吧,再多吃幾口吧。
人家吃上之後,她就托著腮蹲在旁邊,盯著沈調把她叫的外賣每份都吃了幾口,目光慈祥的彷彿看著自己兒子吃飯的老母親。
沈調倒是沒省肚子,他吃了一半,然後挖了一勺飯又配上菜放到了江念期嘴巴前。
江念期盯著沈調,彎下了眼角,然後撩開頭髮張開嘴啊的一聲就把勺子全都包進了嘴裡。
可能覺得這麼喂她很有意思,沈調又接著餵了她好幾口,最後一份飯還剩了一點,他收了個尾,把周圍都稍微打掃了一下,這才一起出了門。
過去路上,江念期和沉默說了沈調也過來了的事,默爺倒沒什麼反應,只說來就行了。
趕到的時候差不多剛好六點左右,這時正是用餐高峰期,好在沉默已經進去占上了位,所以江念期和沈調直接就找了進去。
看到他的時候,這廝已經自己叫了肉吃上了,江念期坐下來,又拉著沈調讓他叫了些吃的。
這頓飯吃的挺平平無奇的,雖然在家裡的時候是沈調主動提出陪江念期過來,可真的讓他倆坐到一塊吃飯之後,他又掛上了高冷牌,只是烤肉,然後往江念期盤子塞。
沉默倒是還好,時不時在江念期盤子里搶肉吃,但不知為何,他也不跟之前一樣找些很娘家人的話來問沈調了,只是跟江念期在天南地北的聊天扯淡。
搞得最後,沈調就安靜的在旁邊烤肉,而江念期就和沉默在那聊以前一些朋友的事情。
她雖然是有意想找些話題拉沈調一起聊,可奈何沈調不愛開口,遇到拋過來的話茬也只是點頭“嗯”“是嗎”“喔”。
江念期以為他就是不想說話,所以後面也就沒再去打擾他,把眼前的東西都料理完之後,沈調摘下手套扔在垃圾桶里,拍了拍江念期的胳膊說去一下洗手間,於是這塊就只剩下了沉默跟她兩個人。
一見沈調走了,江念期連忙放下筷子看向了沉默,一臉緊張地問道:“默爺,到底怎麼回事啊?我怎麼覺得你倆今天都有點奇怪?”
“我奇怪?我哪奇怪?”沉默繼續吃肉,一點自覺都沒有的樣子,江念期被他噎住,想了一下,說道:“你之前還問他為什麼那樣對我之類的,現在怎麼像是完全放棄治療了?居然什麼都不問了。”
“因為我想勸你和他分手。”沉默放下筷子,很認真地看著江念期說出了這句話。
江念期被他這話給整得一臉茫然,眼睛也一下子眨不動了。
“為為,為什麼啊?有什麼情況嗎?”
“嗯。”沉默臉上就連一絲笑都沒有了,他抬頭看了看沈調消失的方向,確認他不在這裡之後,勾勾手讓江念期湊過來一點,將聲音壓到了最低。
“昨天我拉他們吃完火鍋又去了KTV,出來之後在路邊燒烤攤喝到了天亮,你也是知道我酒量的,我一人把他們全給喝傻了,後半夜還真是讓我給探出了不少事,我估計你肯定都不知道。”
“什麼事啊?你說!”
“這小子他……他……卧槽,我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他才好。”
看著沉默這一臉便秘嚴重的樣子,江念期半睜著死魚眼盯著他,嘲諷道:“說啊!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是不可能跟他分手的。”
“他……”
沉默還是有點說不出口,江念期左右看了看,然後往後面一靠,恐嚇道:“你再不說他可就要回來了。”
“大概是兩年還是三年前,有個女生自殺了,你知道嗎?”
“什麼,自、自殺?”
“嗯,六層往下跳摔死的,聽說跟沈調有關。”
江念期長期未合上的眼睛一熱,心跳似乎慢慢的降了速,她的背脊連帶著四肢都被抽離了溫度與力氣,回過神來后,渾身都涼了個徹底。
“他是PUA?還是涉嫌殺人的少年犯?”
最近PUA教唆自殺這事鬧的人盡皆知,江念期雖說自己之前也代入進去測試了一下,可她是真的從來都沒有將沈調往那方面去想過!
“……都不是。”沉默搖了搖頭,垂眸看向了正夾在油跟鍋底之間備受煎熬的燒烤紙,欲言又止。
過了一會兒,他抬頭朝著江念期,一臉鬱悶地看著她問道:“你和他在一起也一年了,你到底了解他多少?”
“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江念期被他給嚇壞了,她呼吸都有些困難,雙手的手指頭甚至統統都發起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