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陷入睡眠之後,江念期做了個夢,她夢見自己考了全校第一,一直沒理她的沈調從他自己班裡走過來,盯著她的卷面看了又看,手裡還拿著草稿本在算,看她是不是真的都做對了。
然後她又夢見學校辦起了運動會,她報名參加長跑,十好幾圈差點把氣都給跑斷,結束之後,她去水龍頭下面沖臉,抬頭的時候,有人給她遞了一條白色的毛巾,還給了她一瓶水。
是運動水壺,男生常用的那種款式。
她揉了揉眼睛,在水珠與陽光的縫隙間,看見了沈調。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來找她。
猛地睜開眼,江念期在深呼吸,外面的陽光很刺眼,她側目看了眼窗戶,天看起來已經亮了很久,太陽掛到了最高處,正在熾熱的烘烤著大地。
夢中的內容還在腦中回想,江念期連忙伸手摸了摸自己身邊,一點溫度都沒有了,她撐著床單坐起來,發現屋子裡被拉開沒收拾的行李箱又被重新拉上了,脫下來的一字肩長裙也晾在衣架上,昨晚被他親手扔到地上的背心牛仔褲也給疊好放在了床頭柜上。
就跟以往沒有任何區別。
她崩潰地雙手捂住了頭,心裡還困在他最開始追她時的畫面中出不來,就像有隻野獸在狠狠咬著籠子,牙齒崩斷流血也還在不斷地用力咬著一樣。
痛苦,不甘,束縛,伸手觸不到底。
江念期轉頭找手機,發現自己的手機就在那堆疊好的衣服旁,就連自己落在沈調家的那個手機也在那裡好好放著。
她馬上拿過來解了鎖,進入通訊錄找了個號碼撥出去,焦慮地把手機放到了耳邊。
電話接通的很快,對面是個少年氣很足的聲音。
“喂?幹嘛?”
“在嗎吃了嗎有厲害家教嗎勻一個給我好嗎!”江念期吸了下鼻子,“花季少女,在線求學!”
“你丫這是怎麼了?”那聲音很是不解。
“我不行了,我真要撐不住了,太難過了!”江念期哭喪著臉,就差當街給他表演一個賣身葬父,“哥,我這次都考二百七十多名去了,操這人一談戀愛智商是真的會下降啊!我要跟學校申請這學期走讀不上晚修了,等幾名家教一請好我就找監護人簽字去。”
“哎喲嘿,二百七十多名?就這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智商下降呢?你可真敢說啊,智商可不背這鍋,我覺得你還是趕緊的把自己腦子找回來吧,腦子都沒了還好意思給爺打電話,掛了啊。”
“行了你別說嘛不聽嘛了成嗎?爽快點兒,你不勻我就打電話給小姑媽讓她幫我找了!”江念期極力控制住自己發顫的嗓音,鼻子酸的厲害。
“著什麼急啊,我這跟你那離得多遠啊?難不成人家還每天兩張飛機票四海來回的給你補習?我再過幾小時就能到你這,這會兒正在機場呢。”少年從衣褲到鞋包清一色都是潮流又順眼的款式,就這一身沒幾萬還下不來。
“你來幹什麼?”江念期不解,還以為他這是想自己了,但他也不用這麼客氣吧?
少年手指靈活地卷著登機牌玩,翹腿坐在一邊等著登機,一副誰都給小爺挨邊點的富二代嘴臉。
“約好了過來跟你那渣貨前男友打架,你放心,肯定揍得他滿地找牙!”
沉默下手多狠江念期是最清楚不過的,聽到這校霸手痒痒了想拿自己男朋友開刀,她一愣,直接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嗓子立馬就軟掉了。
“不是,別啊,默爺,小默爺!不能下手這麼狠,那是我男神啊!我在學校裡頭可就仗著他這張臉續命了!”
“你這小兔崽子到底怎麼回事兒啊?我這是在給你找腦子呢?都分手了你還這麼舔著他?你別戀愛腦成嗎?”
“我什麼時候跟你說我倆分了?你就樂意看我當單身狗嗎?”
“那我一狗頭鍘剁了你狗頭祝你來世還當條舔狗這樣你高興了嗎?”
“不是,我說……你這也太狠了吧?”江念期用食指揉揉鼻子,有點語塞了。
“行了別說了,我一眼就能知道這人我看得上看不上,看得上我就為你拿他當兄弟,看不上我就往死里揍你也別嗶嗶。我說你好好一學霸怎麼就被一書獃子給玩成這樣?我今天還就把話撂這了,操他媽的這要是個慫貨,爺這回非得讓他掉層皮,你到時候敢拉我個試試!”
江念期還是怕她哥的,雖然是堂兄妹,可她幾乎算是從小跟著這哥一起吃喝住,很清楚他什麼脾氣。
“知道了。”她只能應了,然後又連忙接上了一句:“謝謝默爺幫我出頭么么噠愛你呦請問幾點到?我來給您親自站街舉牌接機!”
“嘛玩意兒,滾犢子。”
說罷暴躁老哥就掛了電話,沒過多久,他又傲嬌的給發來了航班截圖。江念期挑挑眉,深吸一口氣,然後關了手機往床上一趟。
她看著天花板,心道既然你沈調不仁就休怪我小江不義了。
默爺過來最好是把他雙手打斷,給她一個機會,讓她邊給沈調喂粥,邊當著他面寫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就是要讓他眼巴巴看著可是卻連一題都不能寫。
太惡毒了,她就是要當一個這樣的毒婦。
對付這種男人真的就只能靠拔高自己的智商才能壓制他,年級第一它比什麼都更香。
艹,她這學期末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的排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