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鯨魚(NPH) - Yǔsんǔωǔ.ой℮ 203相信 (1/2)

靳安右突然睜開眼睛,一陣咳意洶湧而至,他猛地坐起身,捂著嘴不停咳嗽。
血從指縫噴濺而出,一滴兩滴落在白毛毯子上,如雪落紅梅。
另一側的沙發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少女赤腳落地,拿起地上的保溫杯,再從背包里抽出一板藥片,一起遞過去給他。
靳安右沒有立刻接過,等咳嗽停止,他把手上的血抹到毛毯上,才接過保溫杯和藥片。
杯中的熱水已經變成溫水,他掰下五顆藥片咽落喉,再喝了幾口水,才止住胸腔里翻滾不停的噁心。
少女等他自己調整呼吸,取回杯子,走到壁爐邊,把裝滿水的鑄鐵水壺放到壁爐上方重新加熱。
老舊的鑄鐵壁爐不知有幾多年歲,少女想,估計和這舊房子差不多歲數吧。яοùωèńńρ.мè(rouwennp.me)
火燒得不是很旺,她朝爐子裡頭丟了幾塊乾柴,火星噼啪作響。
等到水壺蓋子蹦跳起來,靳安右也緩過勁了。
少女給左手戴上隔熱手套,拎著水壺小心翼翼往保溫杯里灌熱水。
“father,喝點熱水會比較舒服。”她把飄著白煙的水杯遞給臉色蒼白的男人。
靳安右淺淺一笑:“安喬好乖,吵醒你了,你接著睡吧。”
少女回到自己的沙發上躺下,扯高毛毯蓋住自己半張臉,小鹿般的黑眸里有火星閃爍。
她聲音悶在毯子里,問道:“你會很痛嗎?”
靳安右輕輕搖頭:“這不算什麼。”
滋——滋——
沙發旁的對講機響起,“father?你沒事吧?”
靳安右拿起對講機,啞聲自嘲道:“沒事,怎麼?我的咳嗽聲太大,都傳到教堂那邊去了?”
對講機那邊的男人乾巴巴笑了兩聲:“哎,你知道的,這破村子又小又安靜,我剛才去撒尿的聲音聽起來還以為是瀑布呢。”
這裡是瑞士南部義大利語區的一個無人村落*,地處邊境山脈之間,交通極其不便,這麼多年來村落一直屬於“叄不管”地帶,經濟過分落後,與世界脫節嚴重。
村裡的年輕居民很早就放棄了這裡,幾個留守的年邁居民也在前幾年陸續離世,如今村落無人居住,處處飄散著凋零衰敗的氣息,像每一個陰暗角落裡都死了無數只蒼蠅和老鼠。
靳安右一行人佔領了這裡之後,反而讓這村落罕見地有了些人氣。
靳安右無聲地翻了個白眼,“那女的情況怎麼樣?”
“鬧累了,現在安靜下來了,估計正在睡。”士兵回頭,透過木門上泛黃的玻璃往房間內瞥了一眼。
這裡原本是神父休息的房間,面積小得可以一目了然,天花板垂下的吊燈只剩鎢絲燈泡裸露在外,牆角爬滿蛛絲。
一定是上帝太忙,忙得都遺忘了這個地方。
靠牆有一張很窄的單人床,自然沒有床墊,士兵們拿兩個睡袋鋪在床板上,可說是給人質提供了vip服務了。
此時人質正蜷著身子躺在床上,背對著門,他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石心敏雙腿無法走路,靳安右並不擔心她能逃跑,但還是囑咐守衛不能掉以輕心。
結束通話后,靳安右重新睡下,仰躺著,屋裡異常安靜,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和火星迸出的聲音。
他知道少女還在盯著他看。
“怎麼不睡?不睡就去教堂陪人質吧。”
靳安右閉上眼,不想在眼睛餘光內瞄見少女那雙倒映著火星的鹿眸。
少女沒搭理他的“威脅”,反問他:“你剛剛做了什麼夢啊?”
靳安右閉著眼挑眉:“我做夢?”
“嗯,你一直在說夢話。”
靳安右重新睜開眼,眼珠滑到眼尾斜睨向少女:“……我說什麼了?”
少女晃晃腦袋:“不知道,你用的不是韓語,我聽不懂。”
止痛藥漸漸起效,靳安右不再開口問,只是在他閉上眼的時候,又聽見少女說,“但我聽到你喊’媽媽‘。”
眼睛陡然睜大。
壁爐里赤紅火焰舞動,老舊天花板成了一塊發霉的電影幕布,影子逐漸聚攏成形,逐漸有了深淺變化,逐漸形成了一個畫面。
同樣是在一間有壁爐的屋子裡,雖然只是很普通的裝修,但暖和且溫馨。
一個女人斜靠在柔軟墨綠色沙發上,拉下睡裙弔帶,露出飽滿豐腴的一對乳,她笑著接過旁人遞過來的兩個嬰兒,左右手各一個,嫻熟地找好舒服的位置,把乳房送到嬰兒嘴邊。
屋內暖,倆娃娃身上沒穿衣裳,只有屁股包著片兒尿褲,像是餓了許久,一人捧住一顆安靜地吃起來。
靳安右也覺得好奇怪,嬰兒時期的記憶不可能殘留至今。
他把這樣的畫面當作幻想,當作妄想。
畢竟自他們懂事起已經沒再見過“媽媽”,怎麼還能記住她的臉、她的笑呢?
另一邊。
教堂里沒有壁爐,看守人質的雇傭兵們把長椅和講台移到一旁,直接在十字架下方燒起了火。
黑煙如地獄邪氣往上竄,把本就髒兮兮的白木十字架上再覆了一層污穢。
和father通完話的雇傭兵再檢查一次門鎖,接著走到火堆旁坐下,撓著額頭髮癢的刀疤罵了句:“fuck……如果不是個瘸子,我就上了,我猜她肯定還是個處女。”
對面的另一個男人是個光頭,正檢查著身上的裝備,聞言抬頭嘲笑他:“你瘋了吧!那可是阿瑞斯的妹妹,是不是處也不關你事,腦子放清醒點吧!”
“呵,什麼妹妹啊,我們從日內瓦來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前前後後都五天了,那傢伙還沒有出現,我聽說阿瑞斯只是養子,現在養父母都不在了,他也大可以不用再照顧這個妹妹了,真要是這樣,那我就替他照顧咯。”刀疤男笑得猥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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