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玲推開天台沒上鎖的鐵門,多台空調室外機運作的聲音嗡嗡作響。
她往圍牆邊走,隔著老遠就能聞到煙味。
抽悶煙的男人站在矮牆旁,夜風鼓起衣角,周圍高樓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好長。
曾博馳聽見腳步聲,回頭看一眼,又轉過頭,仰頭看著藏進雲里的彎月。
今晚的雲有點厚,風再大也吹不散那灰霾,銀鉤偶爾會露出半身,大部分時間只能瞧見尖尖一小角。
孟玲走近后看見他腳邊散落一地的煙蒂,沒好氣地說:“曾隊,你這是抽了多少啊,你的肺是不是不想要啦?”
她蹲下,將一顆顆煙頭撿起丟進自己帶來的紙杯里。
曾博馳見她這樣,老臉一紅,蹲下搶過她手裡的紙杯:“走開走開,我來就好,你別弄髒了手。”
孟玲拍拍指尖的灰塵,抱住膝蓋,安靜地盯著曾博馳眼下的烏青一片。
直到地上的煙頭被清理乾淨,她才小聲開口:“曾隊,對不起。”
曾博馳皺緊眉頭:“啊?你道什麼歉呢?”
“如果不是我爸……不不不,如果不是副局給壓力的話,你也不用這麼快就結束對瞎子的偵查。”她垂頭喪氣,絲毫不見平時充滿活力的樣子。
曾博馳咧開嘴笑笑:“那也不關老孟的事,瞎子那的證據都指向他是自殺。可惜是可惜了一點,他這一死,背後的人也揪不出來了。”
瞎子死不足惜,無論是他殺還是自殺都是便宜了他,但除了涉及黑毒賭的團伙,曾博馳更關注躲在背後操控團伙的人。
說到底,瞎子不過是個傀儡。
曾博馳甚至懷疑,警隊里也有與之勾結的人。
“看似瞎子這條線被剪斷了,不過還有他下面的人都等著我們一個個去審問,看來這段時間都得加班了。”
他站起身,將還剩半支的香煙掐滅在紙杯里:“孟玲,你信不信,不出一個月,肯定會有第二個‘瞎子’出現。新的團伙會吸取這次的‘教訓’,利用更多古惑招數來掩人耳目,將毒品散得到處都是,還有那些網上賭場、地下賭場、色情賣淫,一件都不會落下。”
孟玲也跟著起身,忿忿道:“來一個瞎子我就抓一個,來十個我抓十個!”
“嚯,雄心壯志的老幺,後生可畏啊。”曾博馳把裝滿煙蒂的紙杯還給她,語氣戲謔:“明早老孟要開發布會,你還不快點回家給他做個面膜什麼的,不然他那張老臉上鏡能好看嗎?快回去吧,下樓的時候順便給丟了。”
孟玲接過紙杯,囁嚅著問:“你還要在這吹風啊?還有什麼事情不順心的?”
風吹散了孟玲的尾音,曾博馳看向天空,厚雲完全把月亮遮擋住了,連個尖角都看不到。
“……我在想啊,最近死亡的案例是不是有點太多了?”
他低聲發問,看似問孟玲,實則自己也不知向誰提問。
意外死亡和自殺死亡的案例近期接踵而來,110接到這類報警不少,每天都會有新聞見報。
而沒報警、沒見報的不知道還有多少。
“啊?你說什麼?”室外機聲音太吵,曾隊聲音又太小,孟玲一時聽不清。
曾博馳嗤笑一聲,嘲笑自己是不是辦案多了,都快得了被害妄想症。
生死有命,難不成還能有人掌控著生死?
如果真有這人,也就只有他想要你叄更死,沒人敢留你到五更的閻羅了。
他捏著鼻樑揉了幾下,揮揮手:“沒事,你先走吧。”
曾博馳又吹了大半小時風,回到辦公室時,幾個兄弟擠眉弄眼地嫌棄他身上實在太臭了,曾博馳才想起自己有兩叄天沒洗澡了,這幾天跟案子,每晚就在局裡隨便應付一下。
吳東推著他往電梯走:“馳哥,你這樣下去真的會找不到老婆的!”
曾博馳前年給父母買了套電梯房,自己留在舊屋住。
舊房子地處老市區,一片矮樓被繁華的綜合體商場和高樓大廈包圍在中間,倒也能新舊融合,和平相處。
他將吉普停在附近的停車場,慢慢往家裡走。
巷口的麻辣燙店剛碼好新鮮串串,水滴從菜葉子邊緣滴下,魚豆腐還未完全褪去冰霜,曾博馳挑了好多,在套塑料袋兒的紅色塑膠盤子上摞起一座小山。
他給老闆遞了根煙:“分成兩份,一份加辣的下兩個蟹黃面,一份不加辣的下河粉。”
“收到。”
他單手拎著兩大碗麻辣燙走進內街。
家樓下的防盜門門鎖壞了好久,總有幾戶家庭不願掏錢出來修理公共設施,所以現在門戶大開,門上街委貼的籌資公示還被人撕去了一半。
樓梯間燈泡旁有細小蚊蟲不停衝撞,他彎彎繞繞走上七樓。
不帶喘的打開門,客廳亮著燈,他把麻辣燙放在矮几上,看了眼曾高朗的房間,門沒關嚴,但又不像平時那樣總放些嘈雜的嘻哈音樂。
他走到房門前,叩叩敲了兩下:“喂,出來吃東西。”
屋裡沒人應。
曾博馳直接推開門:“嘖,讓我買宵夜,還要叄請四請的……”
……操……
曾博馳暗罵了一聲。
曾高朗帶著罩耳式大耳機,背對門口坐在電腦桌前,微蜷著背,右手臂有規律地晃動著。
曾博馳當然知道他在幹嘛。
少年搞音樂用的電腦屏幕特別大,所以曾博馳不用走近都能看清屏幕上的畫面。
畫面里,一個女人正在直播自慰。
她頭戴長卷的棕色假髮,黑色蕾絲面具遮住她大半張白皙小臉,嫣紅嘴唇一開一合,好似夜鶯在枝頭啼唱,可曾博馳聽不見她的歌聲。
半透黑紗睡袍鬆鬆垮垮掛在她身上,掩不住不停起伏的兩顆白乳,乳尖在她手指間被捻玩得熟透,玫紅果子隨時可以採摘下來含進嘴裡,用牙齒咬破果皮,吸吮裡面的汁水。
修長雙腿虛掛在電腦椅兩旁的扶手,不知是濾鏡太強還是她本身就白,全身曝光得刺眼。
一根看不出原本有多長的炮機,已經被她的水穴吞得只剩下一小節,震動得臀肉都跟著顫。
她得用手指抵住炮機的尾端,好讓那根不停前後聳動的電動傢伙不會隨著滿溢出來的淫液一同滑出。
媽的……小陰核都勃起了,像顆注了蜜糖的石榴籽,飽滿晶透掛著汁水,她是得有多舒服多興奮?
曾博馳應該走的,不然等會他親弟弟可能會被他嚇到陽痿。
但他的腳動不了,被死死銬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黑色炮機在薔薇色的小屄里前進,後退,前進,把花蕊搗得酥軟綿爛,花蜜哆哆嗦嗦全泄了出來。
不停有人給她送禮物,火箭升空,跑車飛馳而過,紅色福袋井噴式吐著金幣。
曾博馳不知道這色情直播最貴的禮物是什麼,只見到最後,一朵接一朵煙花在畫面四周接連綻放,彷彿在給今夜最美的女王吶喊助威。
她快要高潮了。
軟臀一下又一下地抬起落下,沒有塗指甲油的腳趾頭一顆顆可愛地蜷起。
高潮的時候她鬆開了炮機,懸空的膝蓋不受控地碰在一起摩擦,眼睛都閉了起來。
一翕一張的花穴,把還在震動的棍子一點點吐了出來,連帶著一股清澈透明的淫液,咕唧一聲噴出,在半空劃了個半弧,濺在攝像頭前。
不對,不對,他應該聽不到聲音的。
但腦子裡自動的,給這樣情色淫靡的畫面配上了音軌。
電腦前的男孩也完事了,肩膀顫抖得厲害。
曾博馳回過神,無聲地往門外退。
掩上門時他看了最後一眼屏幕。
屏幕上的女人酥肩微顫,小口喘氣,睫毛撲閃,慢慢對視鏡頭,抬起眼帘。
藏在蕾絲眼罩后的黑眸是剛從河裡撿起來的鵝卵石,光滑水潤,倒映著天上的月亮和星辰。
曾博馳今晚在天台等了一晚上都沒見著月光,這會倒是看到了。
————作者的廢話————
某位老闆娘的生日,希望能吃到用大家的珍珠磨成粉的蛋糕嘻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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