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鯨魚(NPH) - 141眾籌殺人(3900+) (2/2)

「要報警嗎?!」
「你要跟警察怎麼說?說一大群人在網上眾籌給尹鎮亨作法?愚蠢至極。」
……
只是一萬韓元而已,朴秀珍和李敏恩兩母女不約而同地安慰自己,可依然按捺不住內心的失落。
就在這時,她們同時聽見,朴榮洙的手機突然響起。
叮鈴鈴——
好像招魂鈴鐺的聲音。
*
“眾籌殺人?”
春月樂得手裡的剪刀一顫,咔嚓一聲,竟一不小心把竇任後腦勺的頭髮剪出個大缺口。
“對,但一開始付了錢的人,都以為自己上當受騙,誰都沒想第二天新聞爆出,尹鎮亨是真的死了。”
竇任乖乖垂著腦袋,還不知自己的髮型這下毀了,給春月仔細講前兩天發生的大事。
尹鎮亨的死亡時間是9月2日晚上,死因是窒息死亡。
屍體被布置成坐在餐桌旁吃飯的樣子,桌子上擺了個盤子,上面放著一顆只咬了一口、果肉氧化發黃的蘋果。
蘋果旁邊,還有兩根被煎熟的手指。
而法醫在尹鎮亨喉嚨中,取出了另外叄根手指,也是被煎過的,經DNA和切口比對,五根手指均是來自尹鎮亨的右手。
五根手指被人乾淨利落地齊根切斷,這與尹鎮亨當年對李彩英做的事情類似。
尹鎮亨當年綁架性侵了年近八歲的小彩英,還將其右手手指裁下,帶回家做“紀念品”,警察上門逮捕時,發現尹鎮亨把小女孩的手指泡在酒里,自己則醉得不省人事。
如今尹鎮亨的獵奇死狀模仿了當時的情形,兇手更是將他的手指“喂”給他自己吃,彷彿是想要他“自食其果”。
春月揸著剪刀,儘力給剪壞的頭髮做修補,問:“警方一點兇手的線索都沒有嗎?他的殺人手法帶有這麼強烈的個人色彩,肯定不是第一次殺人。”
“那是當然,如果不是同行,那就是連環殺人犯。”
低垂搖晃的劉海撓得竇任鼻子發癢,他忍住打噴嚏的衝動,繼續說:“居民樓附近的所有監控都拍不到有陌生面孔出現,這人應該是個喬裝高手,而且還是個技術高超的黑客……會不會是阿瑞斯?”
春月手一抖,又剪壞了一個地方。
她清清喉嚨,後退兩步左看看右看看,看下一刀要下在哪裡才好:“不會,小白的習慣不是這樣的,而且你說的這個人,做事實在太高調了,用人渣的手法對付人渣,是恨不得別人把他當‘神’來膜拜。剛剛說的眾籌網站,也查不到來路?”
“嗯,連自稱‘F神會’的組織也是第一次出現,可能是個掩人耳目的幌子。”
竇任把眾籌網站的大致情況講給她聽,講了一半,突然驚覺自己後腦勺的頭髮好像短得可憐,脖子涼颼颼的。
他睜大眼想回頭:“等等等等,這次的頭髮是不是太短了?”
春月連忙摁住他的腦袋:“你別亂動!剛剛還說就算我把你剪成狗啃你都願意的?”
竇任噎住,塌下肩膀認命道:“行行行,你剪你剪,剃成光頭也行。”
“這人最後籌了多少錢吶?”春月走到旁邊桌子,在收納箱里找出電推剪。
“至少十億韓元,具體的金額沒人知道。而且正如你所說,如今這個兇手,在一眾巴不得將尹鎮亨千刀萬剮的群眾心裡已經是神一樣的存在了,明網裡鋪天蓋地都在說他替天行道,是正義的化身。”竇任聽見電推剪滋滋的聲音,不禁打了個顫。
春月想了想:“難道參與眾籌的那些人不知道自己是從犯?”
“他們覺得自己付的錢只是用來‘詛咒’尹鎮亨,並不是買兇殺他,至於尹鎮亨的死,則是老天爺派人收他命。而且你別忘了,‘法不責眾’,這次參與的人太多了。”
確實,與如今網路里殺人於無形的那些誹謗謠言和流言蜚語類似,即便真的把當事人逼得跳樓或自殺,法律也沒辦法制裁全部的鍵盤俠,最多只能揪出一兩個冒尖的,殺雞儆猴。
“但是呢,我發現了一件事——”竇任突然拉長了尾音,故意反問春月:“你猜猜看是什麼事?”
春月翻了個白眼,揚揚手裡滋滋聲叫的電推剪:“我怎麼知道?你再賣關子,我真給要你剃光頭哦。”
竇任的語氣很是得意洋洋:“我跟你一樣,覺得這人肯定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就去翻查了各國這幾個月未破的案子,發現原來在上個月初,我們這裡也發生了類似的事。”
春月總算來了點興趣,關掉電推剪:“在我們這裡?”
“對,有一個叫劉康仁的男人,死狀跟他七月初去世的媽媽一樣,都是死在鐵皮屋裡,屍體赤裸,被高溫悶得腫脹沒了人形,才讓人發現。”
竇任吹了個口哨,音調揚起:“劉康仁死亡之前,在微博有人發起「劉某該不該死」的投票,和尹鎮亨的情況一樣。”
春月思索了一會,走到竇任身前,重新開啟了電推剪,給他修剪劉海上方的頭髮:“你說的這兩個死者,如果是被同一個人殺的話,那這人必須是個職業殺手,連環殺人犯有自己作案的安全區範圍,連跨區他們都要經過深思熟慮的,沒辦法千里迢迢跑到另外一個國家去殺人。”
“還有一個可能性,如果二者不是被同一個人所殺,那看來是有一個與黑鯨類似的殺手組織要冒出頭了。”她呵笑一聲,自嘲道:“哇噻,我們有競爭對手咯。”
烏黑髮絲一根根輕輕飄落,竇任看見春月里眼神里一閃而過的狠戾。
他幾乎快脫口而出,問春月願不願意拋下一切,像美咲與Max一樣,跟著他兩人遠走高飛浪跡天涯。
但他知道,目前還不是好時機,春月是不會答應的。
他暗嘆一口氣,把剩下的情報告訴她:“劉康仁的案子,媒體沒有大肆通報過,消息是被人壓下來了,尤其死者的具體情況沒有向外通報過,估計是怕引起輿論。還有,這個案子之前是曾博馳負責的。”
春月頓了頓。
她停頓的時間不長,但竇任依然察覺到了。
竇任不是傻子,而且因為他這些年的目光一直放在春月身上,更是能知道她對一樣事物感興趣時是怎樣的樣子。
他知道,曾博馳這個人多少能引起春月情緒的波動。
當竇任發現這一點時,強烈的危機感如風暴襲來,打得他措手不及。
壓下心頭的酸澀,他試探著問:“你沒回去那麼久,曾博馳就沒找過你?”
春月每天都有檢查電子貓眼的監控,自然沒有錯過那人常在門口逗留的片段。
她不止電子貓眼一個監控,在樓道角落也設了其他針眼監控,所以還能看見,曾博馳特意避開電子貓眼,蹲下身在她家門口搗鼓膠帶的事。
還有前幾天,曾博馳往手機里打的字,她當然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說,「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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