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平淡:“這個要檢查嗎?我特地準備的,送給老闆的小禮物。”
阿九沒敢接過,看了眼歐生。
歐晏落雙手撐著門框,身前陰影將春月籠罩住,他揚揚下巴:“打開看看。”
阿九靠得近,盒子還沒打開時就聞到些許血腥味,饒是心裡有了準備,打開后還是忍不住皺緊眉頭。
裡面是兩隻斷指。
看長度應該是中指,女的那隻指甲染著紅色丹寇,男的皮膚稍黑,指紋幾乎快磨沒了。
手指根部的切口平整,皮肉沒有外翻,沾著些血液,但不多。
是人死後被利器割下來,乾脆,利落,沒有一分猶豫。
而兩隻手指上,還戴著戒指。
簡簡單單的一圈鉑金素戒,只在女式戒指上鑲了顆碎鑽。
春月獃獃看著黑盒子里的斷指,怔愣數秒,才緩緩說道:“我知道你肯定不會信我,雖然組織里沒有指紋記錄,但有DNA記錄吧?當年我們每個人都做過備份……你可以送去驗一下,美咲的DNA。至於Max的,可找人去他家裡找對照物,這對你們來說不難……”
走廊地毯一股潮味,像剛剛下過一場大雨,廊燈則是壞掉的月亮,又黃又暗。
借著房間里沒全亮的燈光,歐晏落睥睨打量著眼前似乎在強裝鎮定的春月。
她微垂腦袋,在外奔波一晚,烏黑半長髮絲早已被汗水黏在耳側脖后,嘴唇被她自己咬破了皮,正小口往外滲著鮮血。
身上也沾了血,只是衣服是黑的,看不出是她自己受了傷,還是別人的血。
鴉黑睫毛覆著霧氣,微顫時在眼下投下影子,遮住她染上淡淡緋紅的眼眶。
有什麼在她眼眸中熬煮了許久,成了燒紅了的焦糖,掛在眼角。
歐晏落側身,給她讓出一條道:“去沖涼。”
春月低低嗯了一聲,從他身前鑽進屋裡。
阿九拿著那黑盒子,有些為難:“歐生,那這個……要怎麼處理?”
“既然是春兒花了那麼多心機帶回來的禮物,當然要收下。”
歐晏落似笑非笑:“該怎樣做,你應該清楚。”
男人聲音不小,春月聽得清楚,她沒有停下腳步,直接走進浴室。
身後的門砰一聲重重關上,歐晏落斂了眼裡笑意,叫住轉身要走的阿九:“等等,那盒子拿過來,我看看。”
*
歐晏落喝完剩下半瓶紅酒,再開了一瓶新的,脫去浴袍,赤腳走進浴室。
門沒鎖。
大理石地磚濕漉漉一片,可容納叄四人的極大浴缸蓄滿水,冷的,沒有溫度,像福爾馬林,浸著那蒼白卻美麗的胴體。
春月沉在浴缸底,平靜得宛如這就是埋葬她的棺材。
她的發是黑海藻,嘴唇是赤珊瑚,奶暈是粉紅金魚鼓泡泡的腮。
只是她緊閉雙眼,看不見那兩顆洗得清澈的黑瑪瑙。
一雙修長肉感的腿兒在水下顯得異常柔軟嬌嫩,腿心那一片像極了晚上他在生日派對上吃的那塊極其甜膩的奶油蛋糕。
歐晏落知道,用手指就能輕易切開那道軟嫩肉縫,露出那糜紅濕黏的小屄,手指勾一勾,就會潺潺流出討人歡喜的蜜液。
春月緩緩睜開眼。
一時恍惚,竟好像回到了好多年前的那天,她趴在池畔,眼睛模糊一片,只能看見逆在強光中的清瘦青年,看不清他的面容。
水龍頭沒旋緊,偶爾會有一滴兩滴水墜到浴缸里,泛起圈圈漣漪。
兩人隔著漣漪相望,許久,春月又緩緩閉上眼,繼續如屍體般沉睡在水裡。
眉間驟然緊蹙,歐晏落倒轉手中酒瓶,寶石顏色的紅酒倒進浴缸里,在透明水中漂浮開來,暈開一片。
很快酒瓶已空,他丟開空瓶,走到酒櫃隨意再取了兩瓶,開瓶,走回浴室,兩瓶一起往裡倒。
咕嚕咕嚕,水越來越紅,好似從鯨魚傷口流淌出來的鮮血,極腥的甜美即將要引來鯊群對她瘋狂撕咬。
漸漸變味的清水終於逼得水中人兒皺起眉頭,嘩啦一聲破水而出,跪在浴缸里大聲罵:“歐晏落你到底要幹嘛?我想泡個澡都不行嗎?!”
勾兌得薄淡的酒水從她肩膀往下,滑落進波瀾起伏的胸乳之間,許是因為她情緒激動,奶尖已經不分場合地挺立起,在血一般的水面浮浮又沉沉,色情得令人口乾舌燥。
火焰在下腹瘋狂燃燒,歐晏落已經紅了眼,恨不得直接把她從水裡撈起來,摁在鏡子前肏。
他猛地伸手,火鉗一般的手指牢牢緊捏住春月的下頜。
他逼著春月仰起濕淋淋的臉,咬牙切齒問她:“泡澡就泡澡,為什麼要哭?嗯?哭給誰看?”
下巴骨頭好像快要被捏碎,春月眼裡怒火滔天,還硬要扯起一抹笑:“笑話,我什麼時候哭過了?而且就算我哭又怎麼了?哦,我又沒資格了是嗎?”
烏黑泛光的發頂淌下一絲淡淡酒紅,進了春月的眼角,往下洇,如一道血淚,滑過她的粉腮,最後停在歐晏落的拇指指腹旁。
有霧氣慢慢攀上歐晏落的鏡片。
他深呼吸,摘下眼鏡拋到一旁,驀然傾身伏首,舌尖沿著那道血淚,一直舔至她發燙的眼角。
他聲音沙啞:“春兒,你不要哭。”
ьǐqǔɡěδйě.cδ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