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妾二部曲之二-妾室 - 第三章之二-何青娘與玢小七相似之處 (1/2)

鳳川閣。
若水替玢小七換了一壺茶過來,她把茶水放在桌上,發現玢小七正看著窗外發獃,就像是無所事事的貓兒望著天空時一樣的可愛。
「今天李府會很熱鬧,不去湊湊?」若水站在玢小七身後,她問道。
「不要。不想。」玢小七搖搖頭,他實在沒有什麼心情去逛逛。
自從王頗來過後,玢小七就變的寡言寡語的,若水也不是說不喜歡這樣安靜的玢小七,可是她總覺得怪異。「去湊湊熱鬧也是好的。」若水看著玢小七日漸蒼白的臉色,她有些擔心他遲早會把身子給搞壞。「如果你要一年都是這樣子過,我鐵定會翻臉。」
「難道我連傷心難過的時間都沒有嗎?」玢小七性情大變,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對人大吼。
「什──」若水一愣。
「你們要我想哭就哭,不要假裝堅強,那我現在不強顏歡笑,你們又希望我開心點!?那我該怎麼做,你們才會滿意!」
面對玢小七突如其來的怒氣,若水只是握了握拳頭,然後輕聲道:「十年前,年僅六歲的我一夕之間失去了父母,可是隔天我卻要滿臉笑容的面對好心收養我的人家。」若水咬牙,她的眼底儘是悲傷。那份痛苦怎麼可能輕易的消散呢?「沒有人告訴我,我可以放大聲的去哭,去為我可憐的父母大哭一場。那時的我只有笑容,因為哪怕是一秒也好,哭泣難過,真的是太浪費人生了。」時間不可逆,經歷過的人生也不可能往回走,只能向前的人類若還要垂頭喪氣,不是很糟蹋往後的光陰嗎?
「……我很抱歉。」玢小七低下頭,他不是有意要勾起若水的回憶,要不是聽見這段悲傷的過去,玢小七差點就要忘卻,眼前這個堅強早熟的女孩其實才十六歲,整整少了自己四歲。「我只是真的需要些時間去習慣。」不論是夜晚的孤寂還是惡夢的降臨,他都要時間去學會獨自一人面對。
太習慣人陪伴的下場就是如此吧!入奢容易入簡難,一旦養成了習慣,就難以再回到孤單一人。
「你需要時間,我們可以給你,但是最起碼,不要讓人擔心。」若水拍了拍玢小七的肩膀。「這世上,有誰不曾悲傷難過或者絕望呢?你只要這麼一想,就會好一點了。」這世上一定有人比你還要不如意,你不會是最慘最悲哀的,這麼一想,難道還不能放過自己嗎?把自己當成最卑微最可憐的人看待,不也十分令人鄙棄嗎?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玢小七笑了笑,他知道不只是若水,羅冬盈和王鳳也同樣的擔心自己,他的確不該這麼消極。
傷心可以,可若是長時間的話,那就是在傷害愛自己的人了。
一個悲傷的人通常很難馬上振作,可是玢小七可以──他知道他可以。
若水撫著玢小七的右手,她有些責怪的語氣:「還疼嗎?」要不是剛剛在玢小七抬起手拿東西時瞧見,若水還真沒發現他右手手腕處有一道已經淡去不少的疤痕。
那疤痕不像普通的傷痕,比較像是人為的……有那麼一瞬間若水差點破口大罵,她想罵玢小七為何不愛惜自己,可是在話語冒出之前她恢復了理智。
這疤淡了許多,可以看出已經有段時間了,況且小七也承諾過不尋死,起碼在這一年內,他是不會有輕聲的念頭的。「這是在我和你認識前割的?」若水也不避諱問玢小七這些問題,她直接了當的個性倒讓玢小七鬆了口氣。
「是我墜崖醒來后的第一晚,趁著冬盈小睡時割的。」
「冬盈姐豈不被你嚇到六神無主?」知道玢小七不想因為這個疤痕被關心被責罵,她就像是在討論一塊胎記般,輕快的語氣讓玢小七原先緊繃的神經鬆懈不少。
「嚇都快嚇死了,她邊哭邊幫我止血,還一邊責怪自己沒要王鳳早點買下鳳川閣……我不怪她的,我從來沒怨過他們。」這句話玢小七倒是說的真誠,他的確沒有怨過王鳳和羅冬盈,他把他倆當成兄弟姊妹,手足之間,哪還會因為這點事情就有嫌隙呢?「看冬盈哭的一蹋糊塗,我也被嚇到了。」原來自己的性命還被人重視著。
「那……這種蠢事,還做不做?」若水輕觸那淡粉色的疤痕,她似笑非笑,也不知心裡在想著什麼。
「不做。」玢小七搖搖頭,他也有些後悔。「那是一時衝動,我保證不會再這樣了。」
「說謊的人就是小狗。」若水碰碰玢小七的鼻子,她畢竟有著女孩子的天真浪漫,這個舉動更加符合她的年齡。
「你──」本來想要順勢問問若水,她喪親后何去何從的問題,羅冬盈的聲音便扎紮實實的傳了過來。「小七,你朋友找你。」聲音才剛聽見不久,羅冬盈便蒙著薄紗出現在兩人面前,問為何羅冬盈要這樣打扮?只能說鳳川閣畢竟還是和李家、羅家在同個城裡,知道羅家千金長相的人比比皆是,這打扮是怕有人來鳳川閣,認出羅冬盈的長相後會進而發現她本人還活著。
羅家在地方上是有名的沒落家族,知道羅冬羯和羅冬盈的,絕對不在少數,雖然知道羅冬盈死去消息的人很少,但是若看到有個跟羅冬盈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出現在鳳川閣也絕不是好事。
「朋友?這時間?」玢小七挑眉,現在這時間基本上是不會有客人上門的,畢竟七早八早的,誰這麼早就會沉浸在酒池肉林中呢?除了酒鬼。
「我記得我晚上才會有工作。」玢小七撓著頭,他問道:「不對啊!你不是幫我取消工作了?」
「我是說朋友,又不是說客人。」羅冬盈眨眨眼,她俏皮的笑道:「我認識你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有朋友來鳳川閣找你耶!」
「事實上我連這位朋友是誰都不確定。」玢小七聳了聳肩,他這一生本就沒多少朋友,就連原先的朋友慕容黑也不再是朋友了。」
羅冬盈翕動著嘴巴,她欲言又止。
知道剛剛羅冬盈和自己都想到了誰,玢小七佯裝自己不以為然。可是再會演戲的人都會有無法演到位的角色,更何況玢小七呢?
羅冬盈把玢小七的強裝堅強看在眼底,她很是心疼,卻又不知道如何安慰他。玢小七是不需要別人露骨的擔心的,與其率直的安慰他,不如什麼話都不要說。
「要去見那位朋友嗎?」羅冬盈顯然多少知道那個人,不然依她的性子,怎會允許玢小七去見一個連他本人都不確定是誰的朋友?
「見見也好,小七再這樣悶下去,遲早要生病的。」替玢小七披了件鵝黃色的外衣,若水勾住羅冬盈的手。「你去和你的朋友說說話,正巧我也想和冬盈姐談心。」
見兩個女人都要自己去見那位朋友,玢小七妥協的點頭。
也就在這個時候,李靖堯被帶往中庭,那是之前自己和何青娘起爭執的地方。
「之前走的有些唐突,都沒什麼聊到……希望今天貿然來訪不會打擾到他。」對玢小七有種莫名的親切感,李靖堯很高興自己認識他。
這時,李靖堯聽到一種細碎而緩慢的腳步聲。
「小七。」還沒看清來人是誰,李靖堯已經下意識的叫出玢小七的名字。
「小七?」對方並不是小七,但李靖堯卻繃緊了神經。
「青娘?」終於看清來人,李靖堯暗叫不妙。
「靖堯,你認識小七?」走近李靖堯,何青娘有點緊張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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