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金山莊-孤雪降姬 - 孤雪降姬-第十三章 (1/2)

孤雪降姬-第十三章
天無星月,地無寸草,蒼龍山有的是冰天雪地。
雪在夜裡更顯冰冷和無情,一飄飄刮過臉上的風,如像薄刃一樣,削痛皮膚,而冰冷卻又使皮膚刺麻,完全分不清楚是痛,是麻,還是已經根本沒了感覺。
屹立於一個高處,漪箔閉上了眼睛,靜聽四周。寒風刺骨,她已感覺到骨頭都僵硬,若此時有一個高手偷襲她,她也未必能即時迎擊!於雜亂的風聲之中,她回想到中原的種種殺戮染滿鮮血的畫面,不知怎地,她心裡抖了一抖,毛管擴張。
忽然,她睜開了眼,於揚揚鵝毛般的漫天飄雪之下,瞇起眼瞧向了白雪皚皚的地上,眼尖的她瞧見了有一個小小的物體在移動,嘴角淺淺的勾了起來,等了這麼久,真沒白費她吃了這麼久的冷風!
此“肉”,她要了!
腳尖輕輕借力一躍而下,身軀如天空中的霸王-鷹一樣,速度飛快且體態輕盈的瞧准了地上那移動的物體侵襲過去!物體天性地察覺到有危險,才回眸一望,驚嚇之下胡亂跑著,漪箔被它的驚嚇反應勾起了一絲絲殺戮的細胞,太容易則沒趣味,有點反應倒有點意思、意思。
漪箔和它在雪地上玩著捉迷藏,她沒想到它個子小小,身手還挺靈活的,她玩得高興,可風雪太大,再玩下去也挺浪費體力,所以在躲避之間,看準時機,五指一抓,便把此物體給抓住!小傢伙尖聲而叫,小小身體不斷扭動,神情驚恐萬分!
「哈!別怪吾不客氣,是你這小傢伙半夜不睡,出來亂跑!」漪箔把這東東全身打量起來,毛有點白又有點啡,且圖案挺漂亮的,一點一點,這小傢伙應該不到幾個月大唄!
雖肉會少一點,但肉必定很嫩,用簡單煮食法也可以很可口!
想起在冰天雪天來一鍋美味的嫩香肉,漪箔肚子餓得就給她長鳴了一聲,她舉手就想一掌把小傢伙給打死,但忽然感到一剎那的風吹草動,閃身避開直覺有甚麼攻擊過來的方向,抓住小傢伙的脖子同時轉身。
漪箔還來不及弄清發生甚麼事,只知她正被人襲擊,以直覺地躲開對方的攻擊。此人身手相當了得,她一手抓住小傢伙,一手又要和那個不知從那來的人對招,正好互相打出一掌,漪箔心想,她有內功,這一掌,定能打倒她!
可萬萬沒料到,對方眸光有點驚訝的波動,似乎知道她用了內力,即時也動用了內功去出此掌!
雙掌接合的那剎那,漪箔眼睛瞪得老大,嘴角揚得十分高。在這鬼地方那麼久,終於找到一個不只拳腳功夫了得,而且也修練了深厚內功的人!
太久沒舒展四肢,漪箔十分興奮,跟此人比著內力,可她忘記今天才過了些內力給蔡晏銊和步雪虔,身體一時三刻是沒那麼快恢復,體內內力忽然亂竄,她試圖控制它們,可是,太晚了,漪箔步入別人口中所說的走火入魔的臨界點,嘴吐著一口鮮血,她卻又要死掌著與那人對掌。
那人擦覺不對勁,用力推開她同時收起掌風,就見到抓了她的小雪豹的人仰天吐了一大泡血來后倒於地上。此人的血,染紅了雪地,然而,手還死抓住她的小雪豹!
他是何方神聖?竟然和她一樣修練了內功心法的?
她走近漪箔,從高處孤冷的凝視地上的她,愣神了一會兒,察覺小雪豹如貓咪似的苦苦烏鳴求救,她才回過神,蹲下把小雪豹從她手中抱到臂彎里,與漪箔之間的距離又近了一點。
空洞冰冷的眸子里,映著漪箔嘴角染血的一張俊美的臉龐,深視著她臉上每一分的細緻,好像察覺到一些事情,亦深思熟慮之下,落下了一個決定。
鵝毛般的白雪依然體熊輕盈地從夜空中飄落,染血的那片雪地,又慢慢地被另一層新雪淹蓋了。
像是今夜,好像從沒來過甚麼人,發生過甚麼事,回到一個漫天雪花的寂靜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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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一些野獸嘶啞低哮的聲音喚醒,不敢睜開眼,怕是一睜眼,就被感覺在旁邊的野獸給吃掉,心裡還咒罵人家祖宗,咒罵那女人的無情,把她打傷還竟然就把她給丟在雪地,好歹也找個風水地埋了她,起碼不用被野獸給吃那麼沒面子!
嘶哮之外,忽然臉上感到一片濕潤又溫熱,心又里是抖動,難道野獸在試味了!?它它它它在舔她!!!
漪箔在想對策之時,便聽見了「雪花,不可以,那不是你的食物。快去管好你的兒子,別再讓他夜裡偷走出去。」她聽見女聲說完,那嘶哮聲便漸漸遠去,然後……「還裝甚麼,你到底是甚麼人?」
睜開雙眼,漪箔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冰雪裡的仙女,住在冰晶製造的皇宮之中,四周的結晶規律般排好,很壯觀。「你又是誰?怎會懂得中原的內功?你師成何處!」激動說了一把話,隨即丹田有氣流翻滾般,痛苦難耐,導致她猛力咳嗽。
「你差點走火入魔,說話輕柔一點。」她隨即從身旁端起剛煎好的葯遞給她「這葯能助你減輕痛楚,亦有助你經絡暢痛。」
「走火入魔……幸好你及時收手。」接過碗子,管人家給她吃甚麼,反正昏倒不殺她,醒來更加不會餵她吃毒藥吧,一口氣便把葯灌了,味道苦得讓她臉部都扭結於一起,把碗還給她去,「哇,這葯怎麼那麼苦!從沒喝那這麼苦的!」
「雪舞草是很苦,但它是一種非常珍貴的藥材,苦有它的道理。」收起碗子,目光透露出寒氣的凝視於她,手中多了一把小刀架於漪箔的脖子上「快點說,到底你是甚麼人!」
「噢!姑娘,冷靜一點,吾並無惡意,由於偃月世子中毒,且此毒在偃月里從沒見過,得知蒼龍山有一種叫雪舞草的藥材能解百毒,聖上便命在下上山取之,可途中遇上風雪,又沒了乾糧,朋友還在山腰躲避,只好去找些食物,真無心……呃……」漪箔瞄向一旁冷瞪著她很久的一對母子,抖著嘴角說:「真無心抓到姑娘的……寵物啊。」
一般人也不會養野獸做寵物唄,何況冰天雪地,誰知道那是有人養的啊!不能怪她啊,更不能因此而殺死她!
「你是來找雪舞草……」她又深深的凝睇著漪箔,半響都一言不發,然而刀子還架於她的脖子之上。
「咱們好說都不打不相識,敢問姑娘……芳姓大名呢……」她吞嚥了一下,脖子上的冰涼,其實不是她所懼怕的。死,對於她來說真的不算甚麼,死也許對她殺戮的人生裡頭可以劃上一個句號。然而她懼怕的,卻是此女子那冷表情之間,透露出絲絲死寂一片的寒意。
她,到底在冰天雪地生活了多少個年頭?有否接觸過其他人?怎樣的冰冷無言語的生活使她如同冰雪中的閰王似的毫無七情六慾,世間於她眼裡都是空洞的,無意義的。
「休息,明早帶你去找雪舞草。」刀子收起,她完全沒意思要告訴漪箔她的名字。
「真的!太好了!謝謝姑娘,真不告訴吾你芳名嗎!?」看著她遠離的背影,身體還虛弱的她沒法起來。
怎料她的叫喧,得來是她吩咐某一大一小道:「雪花,好好看著她,她若偷跑了,那她就是你和你兒子的食物。」
名叫雪花的雪豹像是高興的嘶哮回應,而她懷間的小雪豹則似乎聽懂母親的興奮原因,也尖叫呀呀的和應叫好。
漪箔頓時閉嘴,斜斜瞄了一眼,起料那叫雪花的生物已來到她床邊,瞇眼盯住她舔著嘴巴。不旦閉嘴,連身體都僵住不敢亂動,乖乖閉上眼去,以為自己一定睡不著,怎知道不知甚麼跳到她懷間去,她想應該是那隻小傢伙,溫暖的體溫使她漸漸睡去。
然而夢中卻……
操!
好一隻雪花!
翌日,漪箔又是被甚麼濕濕又軟綿的東西舔醒,睜開眼,那隻小傢伙興奮的張開著嘴巴,似乎打算直接把她給啃了!
「操!」漪箔一手把它抱住想揍它一頓,又怎料一陣嘶哮把她己舉起的拳頭縮回去,抖了抖的轉過頭,就瞧見雪花半身已跨到她的床上,瞇眼盯了盯她,她勾起的嘴角顫動的鬆開懷間的小傢伙,還於自由。「吾沒打算要對它做甚麼,是它先想把吾吃掉先的喲!」
欲哭無淚!
她堂堂冷姬耶!說出來也沒人相信!竟然跟一隻從沒看過的生物解釋事情的來由!到底這鬼地方要她再怎麼衰下去啊!
「白兒才一個月大,它還沒長牙。」
漪箔見到那個姑娘,又一次連自己都驚訝的很感動,馬上起床躲到她的身旁,狀似告狀的哭訴:「吾那知道那麼多,睜開眼就見到一張嘴和舌頭,你也不能怪吾啊!」
手指還夾住她的衣袖拉著,狀似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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