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金山莊-孤雪降姬 - 孤雪降姬-第十一章 (1/2)

孤雪降姬-第十一章
對於孤漪箔來說,施少源設在四周拿來監視她的人,實在太容易被她發現,上致府院的刀衛,下致掃地的下人,都被下令盯著她一舉一動,除了跟在她身後的貼身侍女-小小。
起初她都以為小小亦是施少源故意安排盯著她的,相處幾天後,她也暗裡跟蹤過小小,她這幾天除了被管家說教了幾句后,也沒跟施少源見過面,她的舉子也不像有甚麼暗號留下,她是施少源唯一單純派來照顧她的下人。
從小小口中探聽的,她是被施少源在街上救回去,可見其實施少源這人也算是有憐憫之心,可惜權力慾太強,功高蓋主,現在就惹禍了。或許他是一早知道,所以他要功高蓋主之餘,更野心勃勃打算拿下帝位。
而這回偃月皇帝又急於替太子選一個能賢的妃嬪,導致讓施少源的計劃添上了一筆,安插女兒施曉菱進宮選妃。從小小那知道,施曉菱個性實屬典型的被寵壞了的千金小姐,心胸狹窄,想要的必定用任何方法得到,真算是……難以服侍的主子。
深思之下,硬吃了的那一劍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她皺起了一對故修飾得較粗野的眉毛,嘴巴吐了輕輕呻吟,手撫著傷口之處。
「公子,又痛了嗎?要不要請大夫過來看看?」小小正好端著漪箔愛喝的高出青茶來到後園的涼亭,每一回看到冷公子認真的入神深思,小小都特別覺得好看。
小小眼中,冷公子真的很好看,人品不錯,得到老爺賞識也沒架子,但……除了生氣時臉像要殺人的可怕,還有的就是愛作弄人的劣性外,其實,他真的很好。
「不用,這痛,要小小來親一個才不痛的!來唄,吾的專屬侍女!」漪箔彎起深深的笑容,伸手狀似要抓住小小。
小小已被她作弄慣,但難免有點害羞,紅著一張臉,鼓起腮子避開她伸過來的魔爪,微瞪了她一眼「少來,公子,這是你指定的高山泡茶,還有這是公子愛吃的花餅。」
花餅,是由不同清香的花做成餡料,外面用酥皮包住,然後拿去烤,是漪箔來了這裡后又一愛上的點心,三不五時,就會叫小小弄給她吃,也聽話這裡只有小小懂做,說是她娘親的家鄉小吃。
「喔呵呵,花餅!小小,誰娶你回家真有福氣唄!」漪箔嘴饞的拿起一塊放進嘴裡,淡淡的花香味溢滿於口腔之中,滿足得閉上了眼睛,舌尖不浪費地舔走了嘴角的小塊。
「冷公子,你有沒有試過女子裝扮?你這個樣子真的很像女的,而且還是很美的女子。」小小真心的又再一次提出這一點,她越是服侍冷公子,越是覺他很多方面都挺姑娘家氣的。
漪箔被花餅啃了,胸口有傷又不能鎚,只好猛灌了幾口茶,才把花餅吞下去「小小,你是全心想把吾啃死?吾乃是如假包換的男兒身,不信吾就給你摸一下!」她即時抓住了小小的手,迫她往她的胸上摸。
小小的手才碰到便馬上紅著臉縮回去,嘟起小嘴嬌滴滴的抱怨:「討厭!我又沒說不相信你!男女授授不親啦!要是別人知道那敢娶我啊!」
「哎喲,哎喲喲,年紀還這麼小,就已打算要嫁人,吾很傷心,吾打算留小小一輩子啊!讓吾娶回家唄!」漪箔玩心大發,逗著小小的下巴,一臉迫良為娼的猥褻臉容。
「誰要嫁你!嫁你那個一定是瞎了眼才會選上你!」如果對方知道冷公子個性如此惡劣,才不會嫁給他!
「小小,怎可以對客人無禮啊!若冷公子要了你,我也會給他!」施少源雙手擱腰,慢慢的走過來,臉帶威嚴。
「老爺,奴婢知罪。」小小管他說甚麼,馬上跪了下來。管家說過,老爺認為你有錯,就是錯,錯就得知錯。
「大人言重了,在下也只是待悶了,拿小小開玩笑,別責怪小小,她很照顧吾呢。」漪箔起來迎接,拱手對施少源略略行了個小禮。
「坐吧坐吧,不用多禮,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傷口還痛嗎?」他隨隨就坐下來,一旁的小小頓時為他倒了杯高山青茶。
漪箔摸了摸傷口那處,最近是又痛又養,又不能抓,怕抓傷傷口和留疤,真是生不如死,還是小翾的膏藥厲害,只要塗一塗,不痛不養,也有美肌功效。暗嘆了一口氣,明明叫自己別管她了,偏偏離開半途又捨不得才折返,折返了又找不著借口,如今眼睜睜的就見著她進宮做金絲鳥。
她以往在皇宮見多了深宮怨妃,多少少艾的姑娘被送進宮,一直到老了,還得要皇帝恩准才能出宮再嫁,可大多已人老珠黃,最終還是孤獨終身。她真不想小翾步這種後塵,她醫術高名,應該拿來濟世,做福百姓啊!
雖則,她孤漪箔一生也沒有這麼偉大的想法,倒認為小翾可以的。
「還好,有時痛和養,又不能抓,不過見傷口也開始結痂了。」嘴角揚著悠悠笑意,她必須小心應對這老狐狸的任何問題,她清楚這老狐狸想用她,卻又不斷在認探她。
「冷公子,你家自那裡?師成又那裡?之前接觸過甚麼人?」施少源撫著鬍子,笑意中,不知藏了多少巴大刀。他一早已經打探過她來之前接觸過甚麼,住在那,見過誰等等……
但漪箔應對的招數是……
「施大人,在下明白你想知道甚麼,也知道這十數天一直被你監視。說白的,在下的確受步星流主人一些恩惠,當初從南方鄉下之地隻身來到這大城,甚麼也沒有,甚至流落街頭乞食,幸得步墰堇出手相助,所以才會前陣子在步星流做些粗活報答,但人望高處,在下來大城是要干一番大事業,的確當天在下去煙雨樓目的就是想接近大人,望大人收了在下,上天眷顧,給了在下一個機會救了大人一命。」
施少源閃過一絲愕然,沒想到眼前的小子,對他一五一十說出來,真的意想不到!
「哈哈哈哈哈!對,大的事業,是要趁年輕來干唄!本大人現在就有一個機會給你了,下月中旬,聖上要世子到邊關以新兵階級的身份,操兵一個月,一個月後回皇宮就正好開始選妃嬪,當然,聖上一定要確保世子安全,十天後向全天下的官衙公開以招募五十身手了得的兵衛,精中之精那一名,是拿來貼身保護世子,而本大人已把你的名字上交,以本大人旗下守衛參加是次比武,能不能幹一番大事業,就看你的本事了,年輕人。」
他用力拍了拍漪箔的肩膀,大聲的笑了一會,又道:「不過,裡頭高手雲集,我在裡頭除了你,還安插了我的高手,有信心嗎?」
「多謝大人!在下拼了命,也至少要擠身這五十名兵衛當中,為施大人…….咳咳,為國家效力!」漪箔故意說錯了才糾正,正好逗得施少源又樂笑了一番。
「好,很好!就讓本大人看看你可以為國家多效力了。」話中話,眸子中閃過光芒,他認為意外得到冷瀟這一隻棋子,真是如虎添翼,大好山河,遲早也是他施少源一人所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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恬靜簡樸的秋苑,照顧主人的奴婢只有小貓兩個,加上跟隨降翾來的葉兒,秋苑人丁也是相當單薄,那兩個留下的怒婢是因為見盡太多主子的壞脾氣,覺得降翾個性安靜不多話,給很多自由,間時可以偷個間,亦可跟主子分享小點心,所以很喜歡降翾就留下來照料她。
她太好照料,早上比她們還早起床,到她們起床趕來,主子已經梳洗好,她們也只好幫忙收拾床榻,其後服侍主子吃早點,然後大半天,主子都不多話安靜的在小小的後園茗茶,看醫書,有時會綉手帕或錢包,這個月來,已綉了不少成品,她都會它們一一收在一個會發香的木盒之中。
而主子一人送了一個香包給她們,也會定時吩咐和提醒她們要更換香包里的葯才和香草。
如此好的主子,皇宮難求!
只是……不知道該說主子生無可求,還是膽子特別大,平常都目中無人。其實在這個月里,聖上暗自前來數回,每一回,主子一點也不給面子,禮也不行,直視聖上,敬語也不用,就稱聖上為“你”!
多大的不敬!
奇怪是,聖上每一回都沒有動怒,實在很難猜想聖上到底在想些甚麼。就像今夜啊……..
「你又來做甚麼?那天星象表達甚麼,我不會說的。你迫我答應來選妃嬪,我也兌現了,請別三不五時前來,擾人安眠。」降翾抬起幽清的眸子,無畏無懼地怒瞪著眼前笑咪咪的男人,最討厭他邊摸著鬍子邊笑,真教人想……
「非也,朕是發覺,每一次前來,你的反應都很逗趣,朕是純粹看了一天的奏摺累了,想到這裡想必是皇宮最寧靜地方,就前來休息片刻。」弦帝端起已涼的茶,嘴刁的他,涼了的茶,也覺得入口得宜。
降翾這一回輸得徹底,無言以對,靜默的瞪著一個皇帝賴在一個即將要選世子嬪的秀女別苑,難道不會招來話柄?算吧,他都不怕,她也不用替他擔心,那隻會浪費她的心力。
「哈哈,別瞪了,眼睛也要被瞪出了,朕只想找一個地方安靜心粹片刻,星象內容,朕還是想知道,那朕就只好跟你磨下去,起初迫你來選嬪純粹要你就犯,倒沒想到你真是逆來順受,然後最近朕深思了,其實由你來成為日後偃月的皇后,也是偃女百姓之福,你不愛爭鬥,不干涉政事,卻聰慧賢淑,定能助太子統治天下,是一國之後的最佳人選。」
聞言,降翾臉差點垮了下來,裝作鎮定道:「小女子深信,若你不從中下藥,世子要選中我,實屬比登天更難。」她假意淺笑,眸子里卻裝滿了警告。
「喔呵呵呵,甚麼下藥,朕是很開通的,選嬪的姑娘們,都得世子看過才算。只是朕很深信,以你的個性,鐵能吸引世子的。」弦帝對世子的個性太清楚了,世子無疑是治國的賢能,將來的明君,但身邊獨欠一些能為他分憂和看時勢能通透的賢慧女子。
「你過獎了,時候不早,小女子要休息,還請你回去早點休息,奏摺非一日能看完,香包里的藥草過兩天叫太醫換新的,葉兒,恭送聖上吧。」降翾不忘叮囑,獨自回去房間,留下兩個完全被嚇得蒼白的婢女跪地恭送弦帝。
每一回見過降翾,弦帝心緒都特別靜下來,臨走前,他從腰間拿出一早準備好的錢袋放到桌子上「給你們的主子弄點好的布料造些衣服和鞋子等等的,吃好穿暖,知道了嗎?」弦帝法眼眾多,當然知道降翾從不接受別人的銀兩,除了每十天朝庭為她們秀女所發的特定小量銀兩之外。
「奴婢遵旨。」跪地的二人更是頭額貼到地板上了。
弦帝輕輕揮抽離開,才踏出房門走了沒幾步,就迎上了世子──阮瑾祺。他即時跪下行禮:「兒臣叩見父皇。」
「平身,瑾祺這麼晚前來秀女別苑,禮教上,不合理。」弦帝摸著鬍子,嘴角含笑。他就知道每夜來訪降翾,即使他要近身侍衛及奴婢怎麼口密,遲早也是會傳到瑾祺耳里。
瑾祺由小就被教導做事要合乎道德禮儀,弦帝深信這兒子一定會前來勸告。今天,陷阱還是吃掉了瑾祺啊。降翾說得沒錯,葯,他當然要下了,不過,要下得對時機,可是要用一招守株待兔!
「兒臣敢問父皇,父皇夜訪此名降氏秀女苑舍,那可又有顧及道德禮教?」瑾祺抬起臉來,七分像弦帝的俊俏臉龐帶著幾分的清逸,看似瘦削的身材,實質見過他操兵赤裸上身的人就知道世子在複雜的衣服內,擁有一副健壯好看的身型。
「連她姓降也知道,看來世子也調查得很清清楚楚,你該懂得父皇為何要來見降翾吧!」夜裡添上一些風,涼了,守在一旁的公公很懂君意的為他披上薄而暖和的風衣。
弦帝走到秋苑外的小涼亭坐了下來,命人沏了壼安神的花茶,親自倒了一杯給瑾祺。瑾祺接過杯子,啜了一口放下,「父皇說過,世子嬪會交由瑾祺親自挑選,如今父皇高調來訪降氏秀女,那不就公告天下,父皇已選了嗎?兒臣不想浪費國庫銀兩辦一些無謂的選嬪大典的無聊戲。」
「父皇金口開了,世子嬪一定是世子挑上才算,父皇可沒說過要指定,世子心多了。」弦帝笑得很深。
「父皇!」瑾祺扭住了劍氣的眉,他知道這次選世子嬪,也是一場政治的選擇。施少源暫時不能得罪,選了故然順了他的意,卻助大了他的勢力,不選,則是公然給他下馬威,掉了他面子。
最近,他也特別頭痛,偃月日後的皇后,他心想選一個當真能助他一把又是自己喜歡的,但目前形勢,不容許他這麼做。何況……父皇高調來訪這名叫降翾的女子,分明就要施少源和他知道,他的心意之選便是此名女子。
「瑾祺,選誰是世子自己的決定,父皇夜訪誰,世子不用理會,而且,父皇也想跟世子說一聲,施少源不用怕,他暫時不敢做些甚麼,要對著一輩子的女人,要謹重選擇。」弦帝起來,拍拍他的肩便隨隨回去皇后寢宮。
瑾祺目送父皇離開,思緒一直在想,到底…….
降翾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可以讓父皇拋下母后前來夜訪。
翌日,降翾習慣的一早起來梳洗,整理完畢后見兩個纏人的侍婢還沒前來,便披上披風,打算吃早點前散散步,舒展一下四肢。踏出房門沒多久,她定住了身子,沉默了一會兒,裝沒事一樣,繼續走她腦海設計好的路線圖。
「大膽,見本世子都不行禮!」瑾祺遠遠的喊住。
降翾回首冷視了他好一會兒,終於明白那該死的老頭為何三不五時夜訪她住處,目的就是要對世子下藥!她連當今偃月皇帝都不行禮,對著這位世子,她更不用彎她的腰。
無視他的威嚴,頭迴轉繼續走。
眨眼之快,那位世子已擋住了她的去路。「請你讓路。」
「你!你敢如此稱呼本世子!」瑾祺心裡其實一點怒意都沒有,相反……他知道父皇為何會對這女子有興趣。
「世間身份地位再高貴,命數盡了,貧貴之人一樣要被埋土下,不是小女子敢不敢的問題,是小女子認為世子本也只是凡人,你不能長生不老,不能升天為神。」她頓了頓,「連你父親我都沒行禮,何況是你?所以,請你讓路。」她走了沒多久又回頭,補上一句:「還有,我不想當世子嬪,別選我,否則我會恨你一輩子。」
「你……」瑾祺錯愕在原地,久久地站在原地,卻是嘴角含著趣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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