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再厲害,也沒人瞧得起他的!”
“也就是掌門仁慈,居然只是把他關入水牢,換成別的宗門,旱直接殺了!居然敢脫下黑腕帶,不知害了多少人,造孽呀!真是罪大惡極!
“魔就是魔!你知道他為了煉魔功,幹了什麼?”說話的人看住顧茴,讓她猜。
“掏心為引。”顧茴隨口說了一個自己熟悉的。
其他人:……這個新入門的師妹看起來漂亮又安靜,說到掏心這麼鎮定的————
這人立即露出驚悚的表情盯著顧茴道:他吃人肉,喝人血!就是為了得到咱們紅血中的能量,要不然他能這麼厲害!
“我好怕,師兄你是不是親眼見的?”顧茴後面那句幾乎控制不住陰陽怪氣,但長得漂亮的小姑娘再陰陽怪氣,落在當師兄的眼裡都是俏皮可愛。
“我沒看見肯定有人看見了!”劉端不忘拍胸脯,“師妹放心,整個修真界沒人敢惹咱們白雲宗的人,再說有師兄給你撐腰!說著他看了一圈那些外門弟子,意思很清楚,這個新入門的j師妹他罩著了。
劉端仗著自己入門時間久,外門弟子中只有他看別人不順眼的,沒有敢對他說不的。旁邊這位顯然是劉端的眼班,得讓新入門的小師妹知道他端哥的豐功偉績,捂著嘴笑道:“你們還記不記得上次?”他這話一出,好幾個人都跟著笑。
原來這低等魔被關押在白雲宗水牢五百年,每隔五十年,都會被帶出來,在白雲宗繞一圈示眾最後送到掌門那。每次白雲宗廣場處都聚集了好多弟子,或隔空把他當靶子打,或拿髒東西往他身上招呼。五百年來,這成了白雲宗弟子的一個固定節目,一場警告低等魔的狂歡。每到這時候,就看誰能推陳出新,來羞辱這個不守本分的低等魔。上一次拔得頭籌的正是外門弟子劉端,也不知他一個修士怎麼想到的,引起其他弟子一片笑罵。
劉端直接讓人從凡人村莊收集了糞便之類骯髒之物,與往年那些相比,這才真是污穢至極,臭不可聞。可正適合低等魔的身份,骯髒的不可接觸者。
劉端的做法雖然被不少女弟子們捂著鼻子抗議,但確實博得了很多男弟子的叫好。這些人早看這個低等魔不順眼了,卻苦於沒有法子讓這個低等魔徹底低頭。明明是個低等魔,偏偏沒有低人一等的自覺,尤其是這個低等魔長得還格外好,當時入門比試的時候,居然引起不少女修稱讚,把他們正經的紅血男子都給壓下去了。
五百年來每次遊行,任憑他們做什麼,這個低等魔都沒有反應。不管是被打倒在地,還是被刺破血管,當眾放出他帶黑氣的藍血,他都沒有任何反應,他只是爬起來繼續走他的路,甚至一眼都不看對他這樣做的人。明明是個低等魔,明明低下了頭,可他帶著腳鐐手鐐走過廣場,偏偏讓你覺得他的骨頭從未軟過,他的腰從未彎過。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不認罪!他根本沒認識到自己私取腕帶、混入紅血人群中的做法有多麼罪大惡極!
直到上一次,屎尿潑下來,他頓了頓,雖然他依然垂頭同往常一樣繼續往前走,但至少這一路他都是臭不可聞的。
顧茴垂著長長的睫毛,靜靜聽著他身邊的人群興奮說著這些,說到今年又到了這人出來遊行的時候,一個個更是興奮得跟發情期的動物沒有兩樣。
被圍在中間的劉端興奮得鼻頭都紅了,邊笑邊道:“就是個低等魔,還總把自己當人,以為自己當年能闖入內門就了不得了?他一個低等魔,要不是靠著歪門邪道能進內門?真是天大的笑話!”
一片附和的笑聲中,顧茴冷冷開了口:你說錯了。
“師兄我哪裡說的不好?”一看這個從入門就讓人覺得不好靠近的小師妹居然主動跟自己搭汕,說他錯了,這不明擺著要跟他打情罵俏了嘛,劉端更興奮了,擺擺手讓大家好好聽著,豎起耳朵聽。
顧茴看著群獸亂舞的一群人帶著各種意味不明的笑望著她,她繼續把話說完:
“你說他是天大的笑話,說錯了。你帶著這一身高貴的紅血,這麼些年連內門都進不去,在我看來,才是天大的笑話。
興奮騷動的人群一靜。
好像凌空一巴掌甩下來,讓或勾肩搭背或你推我操、或張著大嘴或捂著小嘴巴笑著的人一下子沒了聲,都覺得顧茴這一巴掌甩在他們的臉上了,當然扇得最狠的還是劉端。
再是有分歧的一群人,只要說到低等魔,就必然聲氣一致。怎麼,這個新入門的小師妹這是在為一個低等魔跟他們所有人作對?這群人個個不可置信看著顧茴,好像她是個怪物一樣。
他們中間最得意的劉端,最開始都沒聽明白顧茴的話,他怎麼都沒想到一個這麼安靜漂亮的女修,還是一個剛進外門三天的女修敢這麼對他說話!
進外門而不是內門,就說明這個女修不僅沒天賦她還沒背景。這樣一個人,該是任由他劉端搓圓揉扁的拿捏。
劉端看著顧茴的目光再也不是早先的彬彬有禮,他果然是客氣過了頭,而這個女孩果然是涉世未深,不知道說錯話的後果有多可怕。劉端的目光在顧茴身上一溜,漂亮是真漂亮,可惜在修真界漂亮卻沒天賦的女修,下場可都不太好。
“你方才說什麼,我沒聽清?”劉端盯著顧茴,一字一句問,這是給她服軟的機會,也是威脅。
顧茴要不是真的氣很了,看這人做派她真會嘲笑出聲,只是此時看著這張臉,想到他做的事,顧茴壓根笑不出來。
“我說,你是天大的笑話。人齦起沒能耐,還耳背?這次聽清了嗎?”
人群更靜了。
於是所有人都聽到這個被他們認為漂亮低調的女修緊跟著的一句話,就四個字,聽得他們所有人都不敢看劉端。
顧茴心裡蹭蹭的怒火,讓她忍不住挑了句她豐富廣闊辭彙里最髒的一句,罵了人:“狗娘養的。”
第一次學著朱不離罵人,真痛快。紙魅對她的無數叮囑中有一條就是,不要學朱不離罵人,朱不離是豬,說的話都髒得很。顧茴眨了眨眼,反正她現在在的地方,沒有紙魅,她學了,紙魅也不知道,回去再不這樣罵人就是了。
就見劉端一張臉漲得先紅后鐵青!他惡狠狠看著顧筐,牙齒咬得讓人擔心快崩碎了:“你會後悔的。”
要不是人還沒找到,顧茴當下就會讓這個目光猥瑣的男修後悔,這臭地方以為她稀罕待?不過現在她還不能走,惹出事兒來就不好再找人了。所以顧茴並不想惹事,她都沒動手打爆眼前這人,她只是看著對方再次輕飄飄吐出那四個字,“狗娘養的,我等著。”
所有人:……
顧茴滿意得看到劉端氣得渾身亂顫,一張臉更是青了又緊快沒了人樣。顧茴突然覺得罵人挺好的,不用動手,就能讓對方又青又紫。語言,果然是有力量的呀。
劉端等不及今晚收拾這個小師妹了,決定先給她些顏色看看,就聽他語氣古怪道:“這麼向著那個低等魔?是不是看上那個小白臉了?還是——”說到這裡這個男修表情誇張:“還是都碰過他了?”
隨著這話一出,站在顧茴身邊的的人一下子散開,好像顧茴已經是髒東西了一樣。
這個新入門的小師妹不會真的碰到過低等魔吧?!她自己染了黑氣、髒了血統活該,要是帶累他們也髒了———只是想到這個可能,好些接觸過顧畫的女修哆嗦了一下,好像身上有虱子爬過,不自在極了。
“萬一———”有膽小心重的女修都快要哭了。
“呸呸,哪裡這麼背晦了!”
立即有人要求顧茴進行血統測試,不然外門弟子都不幹了,萬一呢。
劉端陰陰地看著顧茴,血統測試就是沒事,她碰過低等魔這事兒也洗不幹凈了。即使這會兒沒事,那也只說明她血中髒東西還沒達到能測出來的程度,不代表她不臟。她要證明自己清白乾凈,必須證明她從未碰過低等魔。劉端笑了,這個誰能證明?尤其,在這裡的,都聽到這個女修為低等魔說話。
她完了!她髒了!
等到測試結束,這個女修才會知道她真的完了。即使紅燈亮了,可人人都會避開她,嫌棄她。她是因為接觸低等魔被測試的女修了,這個污名她再也洗不幹凈了。
此時,所有外門弟子都往後退開了,把顧茴留在中間好大一個空圈裡。他們看著她的目光,已經像看一個髒了的東西一樣了。
前方靈根測試都已結束,結果一聽居然有弟子可能接觸過不可接觸者,負責測試的人一下子也緊張了,他們白雲宗五百年前就鬧了一回笑話,從那以後只要進白雲宗都要經過血統測試門,可不敢再有任何疏漏了!怎麼這會兒還鬧到整個外門弟子都要求給一人重測血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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