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鳳珠想不到這個神秘人如此說話,驚怒交雜地叫。
“還有,為什麼背叛修羅教?可是看見李向東必死,與其他人混不下去嗎?” 大檔頭吃吃笑道。
“胡說……” 姚鳳珠悲叫一聲,逃命似的奔進內堂,哭叫道:“我不要和你們說話了……” “鳳珠……” 孫不二著急地叫,開步便要追進去。
“別理她,回去吧,我也問得差不多了。
” 大檔頭擺一擺手,領先出門道。
“她不會自甘墮落吧……” 孫不二尾隨離開,自言自語道。
“我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吧?” 大檔頭哼道:“她年紀輕輕便守寡只,閨中寂寞,最定軟弱,李向東又俊朗英偉,初時就算存心抗拒,難保不會日久生情的。
” “那麼她為什麼背叛修羅教?” 孫不二愕然道。
“她可能是修羅教的內應,別有圖謀,也許是與李向東戀奸倩熱,他死了便沒什麼可以留戀,或是與其他教眾不睦,什麼也有可能的。
” 大檔頭寒聲道。
“她的口供與天狐美姬的有沒有出入?” 孫不二問道。
“就是有點不同。
” 大檔頭森然道:“她把李向東說得太厲害,好像修羅教沒有他,便不足為患。
” “淫獄看來不假,許多人也曾目睹李向東支使惡鬼肆虐的。
” 孫不二悻聲道。
“問題也在這裡。
大檔頭冷笑道,“她自稱害怕陷身淫獄,才人盡可夫,過著婊子似的生活,想想看,像她這樣的女人,男人是多多益善,還怕陷身淫獄嗎?” “至於美姬,她必需依靠內丹對抗天劫,關係千年道行,性命攸關,才被逼加入修羅教,一旦取回內丹,便不懼李向東了,為我所擒后,要保住內丹,豈敢不說實話。
” “但是美姬盜走萬年人蔘,也許是為了給李向東療傷的!” 孫不二不服氣地說。
“這頭妖狐只是機緣巧合,順手牽羊吧。
” 大檔頭自以為是道:“她本來是要逃往海南,途中給九子魔母擒下,才落在我的手裡,她還給李向東穿上鼻環,受盡逼害,怨恨未消,怎會為他冒此奇險?” “鳳珠身為江都派的掌門人,不會如此不堪吧?” 孫不二還是半信半疑道。
“女人最重貞節,受辱不死不算,還委身事敵,會是好女人嗎?” 大檔頭哂道。
“看她如花似玉,真想不到……” 孫不二遺憾道。
“有什麼想不到的……” 大檔頭看來早有算計,道:“你著人嚴密監視,看看有沒有發現。
” “她……她不會有姦夫吧?” 孫不二臉露異色道。
“難說得很,像她這樣的賤貨,豈能獨守空房,守身如玉?” 大檔頭沉吟道:“她是不會自動說出來的,要使點手段才行。
” “有什麼辦法?” 孫不二問道。
“這樣吧,先監視幾天,看看有什麼動靜,再作打算吧。
” 大檔頭獰笑道:“要是有辦法,便把她拿下來審問。
” “如果她不是……” 孫不二遲疑道。
“不是便不是了,她身受奇辱,活著也沒有意思,而且寧可殺錯,不可放過。
” 大當頭獰笑道。
姚鳳珠可真後悔自己沉不住氣,難得有人前來,刖沒有探問李向東或是修羅教的消息,無奈那個神秘人說話如此刻薄,叫人怎樣受得了,要是再說下去,可不知道還要遭受什麼羞辱。
那神秘人不明真象,便暗示自己貪生怕死,還直指自己淫蕩成性,叛出修羅教,不是為了正義,而是不能再與李向東在一起,如此武斷,怎不氣人。
思前想後,姚鳳珠發覺神秘人的話雖然不中聽,但是像他這樣無知的局外人,世上卻是恆河沙數,以自己的破敗之身,難免叫人懷疑的。
本來以為脫出修羅教,從此便不用色笑迎人,任人作賤,想不到還要遭人白眼,姚鳳珠難免自傷自憐,心痛如絞。
生了一整天的悶氣,姚鳳珠也無心誦經了,吃過晚飯,便上床睡覺,希望一覺醒來,便能忘記心裡的不快。
姚鳳珠越是想睡,越是不能合眼,輾轉反側之餘,悲慘的遭遇又再上心頭。
記得自己出嫁時,以為今生今世只有亡夫一個男人,怎能料到竟然會像婊子一樣,歷盡滄桑。
但是落在李向東手底里,生固可悲死亦難,除了屈服,自己哪裡還有選擇? 且別說陷身淫獄之苦,單是念到要與那些無辜的親友故舊,困處那個恐怖的所在,姚鳳珠便沒有後悔靦顏苟活,而且要不是偷生人世,也不能目睹李向東惡貫滿盈了。
遭人淫辱雖然難受,但是身體只是一具臭皮囊,習慣了也沒什麼了,何況世上的婊子不見得全是心甘情願的,既然她們能活下去,自己為什麼不能。
回想起來,除了像李向東般殘暴頑強,大多男人不過是為了逞一時之快,倘若能拋開心裡的障礙,其實也不難應付的。
就算是李向東,侍候得多了,已經不以為苦,許多時候還在高潮迭起的時候,迷失在慾海之中,不知人間何世。
念到李向東的偉岸,姚鳳珠奇怪地感覺說不出的空虛,腹下隨即生出惱人的烈火,使她渾身燠熱,唇王舌燥,迷糊之中,身上更如蟲行蟻走,一時按捺不住,探手胸前,揉弄著飽滿的胸脯,壓下體里的難過。
窗外月明如晝,皎潔的月光照射床上,只見姚鳳珠星眸半掩,媚眼如絲,嬌軀開始誘人地蠕動,除了按著胸脯的玉手,還有一隻玉手藏在錦被之下有所動作,要是有人望入房裡,必定瞧得一清二楚。
也真的有人躲在窗下偷窺,偷窺的正是孫不二。
孫不二雖然身為七星幫幫主,但是利欲熏心,早已投靠官家,主持二月二這個秘密組織,外表道貌岸然,心裡卻是骯髒不堪。
知道大檔頭對姚鳳珠心存芥蒂后,難以置信的同時,卻是暗暗歡喜,原來他已為姚鳳珠的美色所惑,如此一來,大可假公濟私了。
與大檔頭分手后,孫不一立即調配人手,一面在庵堂周圍廣設暗樁,監視出入人等,也提防姚鳳珠知機逃跑,一面挑選高手輪流窺伺,看看有什麼可疑的地方,自己更兒不辭辛苦,親自上陣。
姚鳳珠過慣太平日子,一點戒心也沒有,不知不覺間,不僅落入天羅地網之中,個人隱事也完全暴露人前。
目睹姚鳳珠春心蕩漾的樣子,孫不二再無半點疑心,暗贊大檔頭洞若觀火,明見萬里,卻沒有妄動,趕忙回去報告。
麗花心驚肉跳地看著太陽慢慢從西邊下山,知道沒多久天魔祭便要開始,月兒高掛空中時,也是自己畢命之時。
天魔祭每土年一次,以未經人事的處女作祭品,供掛上天魔臉具的教徒輪流奸辱,代表天魔臨幸,至死方休,那時一縷芳魂便會羽化升仙,長侍天魔左右,用以換取土年興盛,是天魔道的頭等大事。
任憑九子魔母說得多麼動聽,身為魔姬的麗花也明白自己要死得多麼凄慘,縱是知道亦沒有用,無論如何,怎樣也改變不了她的命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