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塗藥真的就是塗藥,指骨分明的手指進入內壁的時候,不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季初夏都不可避免地分泌出一些春水。
好在莫葉生低著頭,好像那種把肉體當成一團肉罷了的醫生,面不改色地在她忍不住縮了幾下的甬道里慢條斯理地抹進透明的藥膏。
如果不是從一根手指變到兩根的話…
“跑什麼。”
莫葉生抬頭看了一眼臉色微紅的女孩,從善如流地抽回手指鉗住她細膩的腳腕,漆黑的眼裡似有慾海在翻騰。
季初夏感覺自己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可憐巴巴地撐起身子吻了吻他嘴角。
“我想睡覺了…”
是討好之舉,卻不知這樣的討好在男人眼裡完全形成了反作用。原本只是想逗逗她的莫葉生扣住她欲跑的腦袋,暗啞的嗓音如電流般劃過耳膜。
“可是我還不想睡。”
天都漸漸亮了…冷色調的主卧里,剩下的只有女孩嬌媚的時喘息和討饒聲。
季初夏就這樣莫葉生家直接躺屍了禮拜一早上,簡直就是飯來張口,連洗澡都被伺候得像個大爺。
若不是早上八點的課缺課一次就掛科,按這兩天一動就被莫葉生按著肏的狀況來說,她是定然起不來的。
除開林霽這個雄性生物外,青春時期沉迷於紙片人的季初夏可以說是很少在意身邊的男性或者更進一步說,從來沒有過莫葉生這樣的…炮友。
可用屁股想想也知道他絕對算是男人里細心且會照顧人的那一種。
不過一天,她的護膚品和衣服都被準備得滿滿當當,有幾樣甚至還是她常用的類型。
季初夏有些傻眼地看著手邊的衣服,竟生出几絲可惜的感覺。
他們不知道能這樣不清不楚地在一起多久,可結局總歸是分道揚鑣的。她有時候甚至有些羨慕莫葉生以後的老婆…
在她發獃的空檔,莫葉生正抱著手臂斜靠在門上看著她。
“還磨蹭?”
此刻的莫葉生完全沒意識到季初夏腦子裡在想什麼,只是覺得季初夏這人還真是有兩幅面孔,上一秒還在嚷嚷著來不及了,下一秒又被施法了般定住了,腦瓜子嗡嗡地轉得可愛。
魔法很快被莫葉生的嗓音給打散了,季初夏懵懵地唔了一聲,顯然起得太早讓她無法運轉太久。
她只知道莫葉生在催她了,潔白的手臂向上一舉,露出盈盈一握的腰,腰間仔細看還有著淡淡青色的指痕。
然後就是胸型飽滿的奶子,像兩隻小兔子般跳出來。
莫葉生也對這措手不及的春光惹得啞然,在下身起反應之前輕咳一聲別開眼,總是緩慢而懶散的步調加快了幾分。
正想打電話…
他頓了頓,還是在出門前抓起了許久沒碰過的那把貴金屬鑰匙進了電梯。
B1停車庫的橙色按鈕亮了起來。
*
好在小區不算大,季初夏在戴著白手套的管家指示下很快出了門。
那管家眼神飄忽了幾下欲言又止,實在拿不準頂樓業主的那句“帶她到門口等”是什麼意思。
有錢人的心思可真奇怪啊。
管家思來想去,還是乖乖閉上嘴巴,默默把她帶到了大門口就彎腰離開。
冷清的大門口除了幾個精神爍爍、目不斜視的保安之外,只有一輛通體黑色的摩托車在陽光下反射出一些金屬鈦灰,低調又抓人眼球。
當然更惹人眼球的反倒是少l懶洋洋地左手抓著同色頭盔的少年,有一下沒一下地叩著,右手指間夾著一根燃燒的煙。
煙霧一條直線地往上飄,又消散在空氣中繞城彎曲的形狀。遮住莫葉生清俊的臉,更顯幾分神秘。
莫葉生應該感謝時間太早,保安敬業,不然估計光是要微信的小姑娘就能把一人一口唾沫把他淹死。
季初夏自然一瞬間就被他吸引住了目光。
一大半是驚訝。
明明和他故意錯開電梯下樓,卻沒成想他居然還在樓下。她猶豫了一下從他身邊走過,卻被他略帶不耐煩的一聲給挽留住。
“季初夏。”
叄個單音節,擴散在充滿濕氣的早晨,少女帶著疑惑轉過頭。
明明說好了在外要裝作不認識,怎麼他反倒先壞了規矩?
季初夏完全沒意識到莫葉生說的不認識,範圍只在學校里,畢竟他當初搬來這個安保措施完善的小區,也是被學校里莫名其妙的狂熱粉絲給嚇走的。
季初夏那種溫吞又傻氣的性子,後援會會長看起來一個能打飛她五個的樣子。
況且,他很快就要準備畢業了,小傻子大一才過了一個學期不到。
當然莫葉生也完全沒意識到,季初夏說的不認識,是徹徹底底的不熟,甚至陌生到只走腎。
倆人的目的毫不相干,過程卻詭異又巧妙地重合了。
二人望著對方,結局自然是季初夏先敗下陣來,揉了揉酸澀的眼角灰溜溜地垂下眼划手機。
時間還太早,清晨五點根本沒有司機接單到郊區,街邊的車又各個獅子大開口,原本最多一百塊的路被喊到了五六百塊。
季初夏手機軟體上的“正在呼叫專車…”轉了半天也沒有給一個明確的答覆,對於莫葉生耐心快耗盡的模樣,她明顯透出几絲漫不經心。
A市今年的冬天是有些冷的,季初夏拉了拉身上輕薄的鵝絨外套。不過一晚,嶄新的衣服似乎就染上了他的味道。
“ 你怎麼還不走?”
她這次卻是疑惑了,忍不住對著莫葉生髮問。
身後幾步之遙的兩個門衛都快好奇得要死掉了,全身緊繃著站崗的同時靠著強烈的八卦心在倆人身上小心翼翼地轉來轉去。
沒想到這很少露面的頂樓樓王業主……還是個女朋友控,看起來完全被拿捏了的樣子。
瞧瞧,小姑娘的目光只停留在他臉上不過幾秒,就轉回屏幕,還頗為不爽。
當然只有季初夏自己知道,她那是在肉疼把小費提升到了一百塊。
她似乎根本沒想過摩托車可以坐兩個人這件事。
還以為她還在為這兩天好像過分了一些的。生悶氣的莫葉生沉默了一會兒走向她,清晨的光被籠罩一瞬。
“ 等你。”
季初夏這才注意到他不知從哪裡拿出個小了一圈的粉色頭盔,還未等她張嘴就被套在了自己頭上。
撥開鏡片,她只看到了少年帶著些薄紅耳垂的背影。
她沒再說話了。
“ 謝謝”太過古怪,“ 不用了”又太過矯情。季初夏取消了叫車訂單,乖巧地跟上他單腳踩上車,沒做猶豫,下意識地抱住他的腰背。
她自然沒注意到莫葉生僵了一瞬的脊背和頭盔下微微勾起的嘴角。
濕冷空氣撞上兩人的衣角,咆哮的轟鳴聲驚起路邊舔毛的小鳥。
季初夏不得不感嘆莫葉生果然是老學長了,哪怕是這麼囂張的座駕,也能被他找到一個彷彿是為他單獨打開的偏僻小門。
說實話她還挺喜歡這種能在擁堵的車流里穿梭的感覺,可對上莫葉生凌亂的髮絲──
“ 要不你去考個駕照吧…冷死了。”
季初夏腦子一熱,把頭盔遞給他的同時冷不丁地嘟囔著冒出一句,順手摸上他溫度全無的臉。
他看起來都快凍僵了。
?
莫葉生差點被氣笑了,要不是她一直嚷著要遲到了,司機根本來不及過來…
不過她泛著熱度的小手,不論放在哪處,都總是軟得不像話,甚至總能撫慰他焦躁的情緒。
天終於徹底亮了,冬天的太陽總是毫無氣勢。哪怕照得女孩髮絲都透著黃光,也還是冷冷的。
手被緊緊反握住了。
“可是你昨天流了很多汗。”
莫葉生低頭湊近她,清冽的空氣瞬間包圍住臉一下子紅了的女孩,她甚至能感覺到手心下,透過黑色皮衣那顆撲通撲通跳動得心臟。
啊。
那好像不是他的心跳。
季初夏有點尷尬地想拿回手,也不知為什麼高高在上的莫葉生明明是強勢地握著她的手,卻生出几絲被拋棄的小狗般可憐的錯覺。
“ 我去上課了…”
她由著莫葉生整個人靠在自己肩上許久,才回過神來加大了力度鬆開推開他。
當然這點力氣對莫葉生來說根本沒感覺,若不是怕她真要遲到連早餐都不吃的話…
“去吧。”
莫葉生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本就白到似乎能看到青筋的肌膚瞬間染上一絲紅痕。
季初夏小聲地哎喲了一聲,像小貓咪毫無氣勢地揮爪子一樣表達了她的不滿。隨後在食堂剛開始拿出蒸好的紅糖饅頭前徹底消失在莫葉生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