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這個字眼是馮銀溪心中深處的痛。
馮銀溪的小學、初高中都在本地就讀,本地人都知道,他媽是被他吸毒敗光家產的爸亂刀捅死了,他爸入獄被判死刑,他就成了孤兒,靠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四位老人共同撫養。
凡是知道他家情況的大人們,都不會要自家小孩和馮銀溪玩,說馮銀溪他爸吸毒,殺了他媽,馮銀溪的基因一定很壞。
那些小孩們不但不和馮銀溪玩,還要合夥欺負他、嘲笑他、排擠他。
上了高中后,馮銀溪的自行車輪胎還會被人偷偷扎破,他就只能推著自行車,走到天黑,才走回家。
直到高考後,馮銀溪逃離本地,考去了外地的大學,這種被人歧視欺負的日子才算結束。
也因為從小到大獨來獨往慣了,他不會交朋友,也不想朋友。
他接近別人,別人會發生不幸,大家都說他命硬、命臭,是一個天煞孤星。
現在這頭狐狸精要自己叫她媽,馮銀溪很生氣,可他再生氣,也不會謾罵發脾氣。
他只是情緒很激動,嘴唇里呼呼地吹出氣,眼中有了淚光。
“我有媽!我為什麼要叫你一頭狐狸精為媽!”
說完就跑了出去。
門忘記帶上,小魚聽見他坐在沙發上,拿紙擤起了鼻涕。
小魚見他這樣,才知道自己這一個不合適的玩笑話,戳中了他的傷心事。
狐狸精法則第一條,就是不要對人類有悲憫心。
小魚對他的遭遇無感,只是因為自己,喚起了他的傷心事,讓他哭泣擤鼻涕,基於這一點,小魚反省,知道自己做錯了。
小魚如吞一顆毒藥,決絕地吞下布洛芬,躺屍在床上,聽著馮銀溪擤鼻涕的聲音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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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魚醒來一走出卧室,看見馮銀溪都把早餐買回來了,麻花站在桌上啃一塊燒餅,渣渣啃的到處都是,小魚一爪子拍在了麻花的腦袋上。
“老子最討厭邋遢了,你把掉下來的渣渣都給老子添乾淨。”
麻花一聲都不敢吭,立馬就把餅渣渣舔了,那一塊舌頭就像抹布,把馮銀溪家的桌子都擦發亮了。
“狐狸姐姐,喝豆漿。”馮銀溪恭敬的把一碗加了糖的豆漿送到小魚面前。
小魚看他不記恨自己,也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這個狗東西一般計較。
小魚清了聲嗓,說道:“豆漿就不用了,一會兒我們去醫院,把你的包皮割了。”
馮銀溪不回答,手裡攪動豆漿里的吸管。
“說話啊,去,還是不去。”
“我……我還沒想好。”馮銀溪猶豫不決,小魚也和他說過割包皮,但他有點怕。
刀子切在那東西上面,不會影響今後的性生活吧?不會不勃起了吧?
小魚說道:“有啥想的,快點割,你不割,你連在床上征服人家的機會沒有了,割了,你還有機會。”
“是啊是啊。”麻花搭腔道,“姓孫的傢伙很強的,你的雞巴不硬,你是睡不服魚姐。”
馮銀溪的臉一下就紅了,嘴硬道:“我雞巴很硬的……”
“你硬?你和魚姐睡了的那一晚,魚姐沒在你睡著后暗殺你,你就是祖上積德了。”
小魚一瞪麻花:“要你多話,閉嘴。”
馮銀溪左思右想,走來走去,艱難地掙扎著,最終一咬牙,決定聽話,臨時請假不上班,去割包皮。
公立醫院排不上號,他選了一所私立醫院割包皮,他頭戴棒球帽,肩上挎了一個帆布包出現在面診室。
醫生看了馮銀溪的陰莖,聽到他的訴求是想讓女人在床上爽,醫生看他細皮嫩肉的,長得就一副容易被富婆包養的小白臉模樣,誤以為他是在娛樂場所上班的男公關,傾情給他推銷了一個套餐。
“這個割包皮+植埋七顆珠,一次手術就完成了,保證女人對你上癮,優惠后,費用一共叄萬五千六百元……”
醫生正向馮銀溪介紹著,餘光就看見馮銀溪單肩背的帆布包里,冒出了一對紅褐色的狐狸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