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揚起又無力的墜落,他也宛似嘆了口氣,隨著棱狀暗器“嗆當” 的墜落,軟軟的頹癱胯下,依然拖著深入內腹的那支長劍。
現在,闊場上只剩下兩對了,飛天黑龍和鍾國棟,風火獸張子平與鍾國梁,他們對於眼前的死傷均視若無睹,仍在作捨死忘生的力搏。
鍾家忠取回長劍,立即囑咐家孝替乃弟家仁敷藥與裹傷,而他卻手執長劍戒備。
此刻,張子平猝躍半空,軟帶刀映炫著閃亮的光華成網狀下落,銳風尖嘯中,他左掌猛揮,炙煞的勁氣撲頭壓迫,同時三團紅球也一起飛射,嘴裡叫道:“姓鐘的,你上道了吧。
” 鍾國梁一衝而起,長劍鏗鏘縱橫,腳底三團紅球互碰,“轟” 的布開了一面藍晃晃的丈寬火網。
張子平在連串的翻滾騰挪下,軟帶刀劈掠如電,以不同的角度,迥異的方面,各式的光彩,將刀刃或是幻散,或是凝結,銳風破空,包容著千變萬化,而其間,溜溜的細小磷光火箭,瑩瑩的暗綠毒針,團團爆開烈焰的彈珠,便不停的躲襲鍾國梁,他像一頭周身都能喚風發火的怪物,“風火獸”,真是名符其實,一點不錯。
在這樣險惡的情勢里,鍾國梁便展顯他出神人化的超絕身手來了。
他完全以快速至極的閃挪,細微準確無比的穿越,狠辣又凌厲的攻守來應付,千鈞一髮中進退,微隙里迴轉,而長劍翩連分合,彷彿光輪焰弧,流旋飛掠,神鬼莫測。
當張子平在一蓬暗綠色毒針的閃閃揮射下,趁時以軟帶刀作長虹再戳的狠攻時,鍾國梁就豁命死搏了。
他在倏沉之下,長劍猛然挽起一團劍花,托住了敵人的軟刀,而以一股內力粘住軟力,但劍尖借一股銳勢突出於軟刀外,劃破了張子平的眉心。
張子平英奮力拔刀不出,驚怒之下,飛快弓腰抬肘,於是,三隻磷火箭在近距離中射入鍾國梁手臂,磷燃火起,炙肉嘩剝有聲,更冒起了裊裊青煙。
鍾國梁只能咬牙,強行忍耐,長劍閃處,張子平哀號著一隻手臂業已斷落,便突兀間,張子平猛起一腳,鍾國梁身子往後一退,長劍再起。
那一腳剛好從他臉前劃過,而他的長劍卻砍去張子平的一條腿。
鍾國梁反劍回削,“刮” 的一聲把入肉的磷箭連著一大片肉削落。
“嗷哇……” 張子平雙臂已失,又斷了一腿,單腳不停的左跳右蹦,大概他的兩眼也被炙熱的鮮血灼瞎了。
長劍再起,張子平的腦袋被削去一半,他的腦漿混著濃稠的血液揚濺,他尚未倒地,鍾國梁更進一步,大旋身,攔腰將張子平劈為兩段。
瘰癧的腸臟飛散四周,血沫子灑落,人的形狀變成了這樣,就不再似人的形狀了,歪歪斜斜的。
鍾國梁頓時手臂一揮,率領著家忠幾弟兄像出柙的瘋虎,殺向那些圍搏左右的黑衣堂所屬。
就在這時,鍾國棟的長劍突兀飛捲起排排氣流,有如並列的長龍立天頂地,挾著震耳的風雷之聲,山撼海涌的罩向葛雍。
是的,這是劍術中最深奧的絕頂功夫之一,取劍成氣。
葛雍的形狀已不像葛雍了,他更似一個走魂的厲鬼,一個獰怖的惡魔,他竟不顧當前浩瀚強猛的力道,貼地飛射,單臂驀然彈起尖銳的勁勢,而這股奇異的勁力,卻又能突破葛雍的劍幕氣牆,在連串的“噗嗤” 聲中透穿而入。
這門功夫,乃是葛雍的絕技,無形箭。
剎那時,那一股尖銳的勁力,激撞得鍾國棟的長劍震動吟響,而其中,仍有兩股擊中了鍾國棟的腰側與小腹,但是,葛雍卻被劍氣削得遍體鱗傷,沒有一塊好肉。
猝然間,滿身浴血的葛雍單臂撐地,貼著鞭身倒飛,右袖暴起,錐球倏閃之下射向鍾國棟腦門。
長劍便在此時有了奇異的變化,劍尖微微的一抖,竟怒矢般“嗖” 一聲往回卷射,驀地透入葛雍背脊,更將他整個人撞送過來,而葛雍那枚錐球便偏了方向,貼著鍾國棟頭頂飛向空中。
雙目平視,鍾國棟的長劍橫揮,“呱” 一聲暴響,葛雍的身子也分成了兩半,一半跌過鍾國棟背後,一半落在他的腳下。
葛雍沒有哼過一聲,至死沒有哼過一聲,他的兩截身子,下半部仍在抽動蠕顫。
上半部,葛雍的雙目爆出眼眶,臉孔青黑歪扭,一口牙全啃進了地磚里。
滿地的血,滿地的肚腸腑臟,像是走進了屠場,便是人身上的東西吧,在此刻看來,也與畜牲一樣的卑賤不值了。
鍾國棟吸了口氣,急切大叫:“住手。
” 猶如一聲平地焦雷,敵我雙方都停止了,鍾國棟沉沉的說道:“你們本該通通殺絕,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希望你們明白自此以後能翻然悔改,重新做人,你們走吧。
” 樹倒猢猻散,黑衣堂所屬只恨爹娘少生兩條腿,一下子走得王王凈凈。
鍾國棟長長吁了口氣道:“老二,此地已經結束,我們也該走了,現在唯一令我不安的就是信兒他……” 這裡是樹倒猢猻散,而另一個地方正是風起雲湧。
原來香荷跟至院門口確定葛雍已走了之後,立即趕返浴室門口,笑道:“杏子,快,他已經走了。
” 誰知只聞粗重喘息聲外,並無人答話。
香荷探頭一瞧,不由莞爾一笑。
原來此時杏子正雙腳張開,坐在浴缸里自摸自弄著,顯然身體內那股熾熱的慾火尚未平息。
香荷進去拖起她,笑道:“姓葛的已走了,走,去牡丹那裡,那傢伙年輕力壯的,定是好棒,別在這裡王耗啦。
” 杏子欣喜的衝出了浴室,兩具白晰晰、光溜溜的身子迅速的來到後院一座假山停了下來,只見杏子迫不及待的用力往左方一個花盆一旋一推。
“咔咔” 連響,假山立即移動,出現了一條地下階道,兩人疾風般的撲縱而入,暗道又“咔咔” 的自動合上。
“咦,怎幺沒有牡丹的浪叫聲呢。
” “是呀,這個浪蹄子最會叫床哩。
” 其實,她們二人是百步笑九土,彼此彼此,揚州妓出身的個個都是床上高手,肉場老將啦。
“哎呀,要死啦,快停快停。
” 只見一位塔形壯漢抱著一位身態健美的女子不停的聳動,而那名女子早已昏迷不醒了。
“杏子,快準備。
” “好。
” 杏子躍上床去,張腿備戰。
香荷出手如電制住那壯漢,搬開昏迷不醒的牡丹后,笑道:“杏子,小心啦,好好享受吧。
” 她出手解開了壯漢被制的穴道,壯漢迅速的四處張望,尋找攻擊目標。
杏子輕扭腰肢,柔聲呼喚道:“來嗎。
” 那壯漢低吼一聲,虎撲而上。
“喔,好大的傢伙。
” 杏子再度張開雙妥,吸口氣沉著應戰,香荷則急忙展開救援牡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