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蒼蘭 - 第13節

桫摩依然像被激怒的猛獸那樣撲上來,卻被她暴露的胸型分開了神。
她真的太美,哪怕暴怒的野獸也會分心駐足。
破裂的鎧甲,看得見乳暈的邊沿,他伸手牽引,想把她乳頭也曝光。
卻發現他還有白色的繃帶束胸。
鎧甲緊密地貼合,繃帶雖被破碎金屬的邊緣割開少許,狹小的空間,卻難以再容納手指的勾引。
姐姐還在重創之中,氣息難勻。
連說話的氣力也無,只能象徵性地用手阻隔他的放肆。
桫摩忽視她的抵抗,由乳溝處探入,迴避了空間的尷尬。
那一刻蒼蘭的面色依然是寧靜,因為她知道,即便叫喊,亦只會徒增他的邪欲。
然而她騙不過自己的心跳,當他的手指鑽進繃帶的縫隙,按在她乳房的雪白,指尖都觸到暗藏的蓓蕾,她承認從未有過如此的狂亂心跳。
這喪心病狂的桫摩。
即便放了屠刀,也只剩物種本能。
另一隻手粗暴地伸進她短裙,裙身窄,一時亦有些尷尬。
她依然保持冷冷的面相,而桫摩卻無心去看。
他只顧跪下身去,再抬起她一隻玉腿架在自己肩上。
可惜那短裙實在太窄,無法擺成更美妙的造型,他看見她手中的斷劍,能用它劃開她的裙。
「桫摩……桫摩……」 她終於有氣力可以開口勉力的說話,她用最低沉凝重卻悅耳的聲音,希望傳到他的心靈,哪怕那處只一線光。
她說:「桫摩……桫摩……是姐姐,桫摩,我是姐姐。
愛你的姐姐。
」 桫摩抖動一下身體,眨了眨眼。
充滿侵犯性動作也停下。
「桫摩……桫摩……是你嗎,桫摩?你放開我,我是姐姐。
是姐姐。
你是沙迦,是迦藍族的最善良的皇子,桫摩。
」 「呃——」桫摩竟真的抽離盤踞兩處的雙手。
驚異又茫然,地望望燭光,望望蒼蘭。
「天空城,桫摩。
你的家園。
桫摩,桫摩。
慢慢地,桫摩……」 他搖搖頭,一雙手插在發間,痴痴望著蒼蘭的一對羽翼,她的目光溫馨。
在桫摩的面上,漸回復一絲往日的氣息。
「桫摩,扶我起來,桫摩。
我受傷了,桫摩。
」 桫摩彎下腰,伸出手,亦正亦邪。
攬起蒼蘭的纖腰。
令她欣慰的是,可以重新感覺到他掌心溫度。
她笑。
就像那天一樣,她用翅膀圍成最小的角度,做成小小帳篷,把他包圍。
柔和而溫暖。
——「原諒我,桫摩。
我並不殺你,而是滅魔,而是超度。
」 他的鮮血順著半支巨雀的劍柄一直流下來,流下來。
流在她翅膀的白羽,流過她的乳房和小腹,與她的鮮血融化為一。
斷劍終於不偏不倚地貫穿桫摩的心臟。
她笑,在笑容的背後儘是交織著二十餘年的回憶和永生希翼。
那個時候,世界是溫馨而寧靜的。
那不再有功罪,也無論神魔。
只有歲月如歌。
桫摩的身軀緩慢的傾倒下來,壓在蒼蘭的身上。
張開雙臂,靜在她的擁抱。
他們曾在同一記子宮的包圍中,以這樣的姿勢親密無間。
她於是幻覺薔薇花瓣,還有海鷗在他們身邊飄零飛舞,那就像禮讚的音階,園舞的陣型。
她突然又回憶大祭司的葬禮,想起那喋血的巨大白鳥和飄搖的城市。
而在這一刻,是她不願旁顧的。
這刻,她淡忘自己是女皇。
只是想像一個姐姐那樣抱著自己的弟弟。
她慢慢地坐起身,保持跪姿。
然後輕輕地,輕輕地讓桫摩趴在她大腿,就像睡熟。
白色的翅膀,合併成最小的角度。
像一床被褥的包圍,希望他可以感到暖。
在這離別惆悵的深秋天氣。
--------------------------------------------------------------------------------U… 「你這婊子!」 ——蒼蘭這次再無法保持鎮定,就像受驚的飛鳥般串起。
「你——」 她的聲音都是戰戰兢兢。
桫摩從血泊中站起來,健康鮮活。
依然是笑顏,卻遠比贈給奧托的笑容更為凌厲。
「既然,姐姐。
你都指我為魔。
那麼,請問傳說中的魔,是不是還有一顆心臟運做,用以維繫卑鄙的生命呢?」 驚。
頃刻間她開始覺得冷。
在天空的古籍中確有這樣的記載。
「核」,是魔族獨有的器官,它的運作為天魔的身軀帶來無盡的力量和生命值。
「核」是不衰不竭,不斷壯大的。
它是以近乎寄宿的方式,存在於魔族體內的獨立器官,是統領身體心神的最高中樞。
「你……終於徹底墮進魔道。
」蒼蘭努力用冷淡的語調掩飾驚懼。
「呵。
連自己的親姐都幾次三番殺我,這樣的人間還有什麼好教我眷戀。
我入魔道也離不開姐姐你的豐功偉績。
」 「你……」 「自十歲起,我就被無端地囚禁。
你有哪處好過我?憑什麼得來那對翼?你成了女皇,卻學不會關心子民。
連三朝的大祭司你也殺。
」 桫摩接著例數:「不要說是為了救我。
要釋放我出來,你早就可以做!卻偏偏等到國之將傾,再找個拯救未來的大借口。
你這武斷的昏君。
」 「我……」 「你放出我來,更不是為了救我。
而是把我送到大陸做政治的籌碼。
來,你看看地上躺著的那兩具屍——這就是你導演成的悲劇!」 「我……我……」 「你給我住口!我知道你想說是那條老狗居心不良!可是你為什麼不花多一點時間看清對手,看清這事件格局?英明的女皇陛下啊,這不但是你弟弟的終身婚姻,更是天空城的命運!」 蒼蘭的面色已是鐵一般的青。
桫摩繼續著他的討伐:「即便如此,你不是想著如何收場這樣的混亂殘局,不去為一己錯手負責,更不去牽挂天空的命運,卻時時想到殺我。
你已毀了我的人生,卻還要殺絕!你究竟想掩蓋什麼!我的陛下。
」 「你……你……入了魔,我……我……是救你。
」 「哈哈哈哈」他笑的張狂:「你殺大祭司的時候,他在你眼中便也是魔吧? 口口聲聲神魔亂舞,殺孽還不全是你自己手造。
一念壞滅一念魔?魔,也俱是你造出來的魔!」 她不知道他說的話如何反駁,卻堅信自我信念。
處在這樣的場局,她已無法激辯,無法靜觀。
只有思索著全身而退,卻忌憚這成魔成狂的桫摩將做出怎樣的宏圖。
「迦樓蒼蘭。
你知道?用怎樣的目光望世界,世界便回饋你怎樣的一眼。
」 「桫摩,你想如何?」 「我要你還。
」 「念術-硫炎殺——」 一團赤焰襲在桫摩的面門,蒼蘭出招快似風雷。
「念術-冰刃亂——」 「念術-破空十七驟斬-魂離索——」 「天——綺——翎——舞——陣——」 剎那之間,蒼蘭已轟出四記絕殺。
她深知這並不足以創傷桫摩的魔體,只是希望覓到一個可供逃脫的瞬息。
遺憾的是,她還未及轉身,便被一記桫摩的一記鐵拳重重地轟在小腹。
她於是向後飛出,再次撞在牆上,落下來撲在貝玲達的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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