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 南魏紫一震,那冉……“可是外面卻傳攝政王戰死在沙場……” “什幺?!”南魏紫迅速起身,她攥拳,眼神凌厲地看著春雨,“你說攝政王怎幺了?” 她冰冷的神情讓春雨害怕,不敢遲疑,急忙道:“攝、攝政王領兵突襲敵軍,聽說戰況混亂,最後攝政王被敵軍包圍,身中數劍,墜落山崖……” 墜落山崖……南魏紫神色不定,艱澀地開口:“那屍體呢?” “聽說山崖極險峻,又有濃霧覆蓋,士兵無法下去搜查,而且現在是冬季。
攝政王恐怕……” “是嗎……”她低語,神情已鎮定,只是心緒仍凌亂,抿著唇瓣,“皇上呢?” “皇上在御書房……” 不等春雨說完,南魏紫立即走出白塔。
她快步來到御書房,外頭的侍衛正要稟報,她伸手制止,打開門,才走近幾步,就聽到對談。
“王爺說,朝廷之事皇上可仰賴左右丞相輔佐,他們對皇朝忠心,皇上可信任,這是王爺的兵符,王爺早吩咐小的交給皇上,另外鎮守邊關的將領,林佑將軍和劉直將軍可勝任……” 聽到腳步聲,冉五停下聲音,恭敬地轉身。
“聖女。
” “姐姐。
”南飛瑀也抬頭看她。
“你怎幺過來……” 不理會南飛瑀,南魏紫只看著冉五,小臉泛白,幾乎是僵硬地開口。
“他真的死了?” “是,屬下親眼看見,王爺被敵軍包圍,受傷慘重,最後被敵軍一劍刺入胸口,跌落山崖,小的有想派人下崖尋找,可崖深險峻,無法下去……” 南魏紫閉了閉眼,神色是一片冰冷。
“戰事是怎幺發生的?” “王爺早策劃好一切,他讓士兵分二路進攻,以他為餌,率領三土萬兵馬正面與敵軍攻擊,而副將軍則帶領一百萬兵馬乘機攻進敵方首都。
” 三土萬……“與他對決的敵軍兵馬有多少?” “一百二土五萬。
” “三土萬對一百二土五萬?呵,他可真有自信。
”南魏紫笑得嘲弄。
“然後呢?” “將軍獨自闖進敵軍,以一對百,三土萬兵馬極力牽制敵軍,直到敵軍首都傳來我軍喊聲,確定攻佔,拿下敵軍君王首級,金陵士氣大勝,敵軍卻仍不死心,敵方將領圍擊王爺,王爺身上早已負傷累累,最後被包圍,墜落山崖。
”冉五頓了頓,從懷裡拿出一個紫色錦囊。
“這是王爺掉入山崖時,從懷裡掉出來的東西。
” 南魏紫接過錦囊,看著錦囊上王掉的血漬,她手指微顫,好一會兒,她才打開錦囊。
看到錦囊里的東西,她不由得震愕。
是玉環! 一個碎了,一個完好如初。
我會活著回來,再親自為你戴上這對玉環。
言猶在耳,不過……他沒這機會了。
她握緊玉環,唇瓣勾起笑,紫瞳極冷。
他再也無法禁錮她了。
南魏紫獨自坐在白塔中間的大殿,她沒讓人點燈,幽暗的殿宇只有她一人,唯有從窗外灑落的月光陪伴她。
她合著眼,枕著冰涼的椅背,入耳的是一片寂靜。
這半年來,她聽到的就是這樣的平靜,沒有熟悉的心跳,沒有那獨佔環抱她的手臂,更沒有那在她耳畔的低語。
我的魏紫——他總是這幺叫她,她討厭他這幺叫她,不過他沒這機會了,他死了。
她勾唇,品嘗勝利的滋味。
只是唇畔的笑卻沒有想像中愉悅,她眼下是淡淡的阻影,沒有沉穩的心跳聲,她這半年來總睡不好。
總覺得像少了什幺,她以為這只是習慣,久了她就會忘了,以後就算沒有他的心跳陪她,她也會睡得安寧。
“王爺已安排好一切,就算他不在,皇朝也不會有任何變動,兵權直屬於皇帝,而影衛……王爺說,影衛以後只聽聖女的命令。
” 腦中響起冉五的話,她嘴邊的唇微僵,手心緊握,手上的傷口因她的用力而破裂,鮮血染紅纏帶的布條。
看著鮮紅的血液,她笑了。
其實她早不怕見血了,對死亡也不如當年畏懼,她不許自己存有任何弱點,就算再怕,她也得讓自己不怕。
可冉鳳琛不知道,他以為她仍怕看到血和死去的人。
他不知道的何止這個? 連他壽辰那天,刺殺的艷姬和舞姬也是她買來的刺客。
這局,她早在半年前布好了,她讓艷姬成為他的侍妾,讓他們在他壽辰那天刺殺他。
而且就算他沒開口,他壽宴那天她也會出現。
她讓刺客攻擊她,她賭,賭他會不會保護她,會不會為她受傷。
事實證明,她賭贏了! 她讓他受傷,然後在他每天敷的傷葯里下毒,就算他傷口好了,毒患也早已下在他身體。
而後,戰事爆發,她就是要他死在沙場里,他體內的毒會漸漸侵蝕他的五臟六腑,就算他再強悍,也敵不過侵蝕的毒。
這是一個險局,衛國與北蠻夷聯合侵略,冉鳳琛一倒,金陵定岌岌可危,她靜觀戰事,計算他毒發的時間。
戰事持續半年,衛國與蠻夷兵隊退出邊關,金陵軍隊鎮守北方,敵軍早已損傷慘重,如強弩之末,她早暗地備好一批精良兵馬,等他中毒倒下,隨即支援北方戰事。
可她沒想到他竟會選擇這樣的戰法,以寡敵眾,讓自己當餌,讓副將帶兵暗地攻破敵人王城,拿下敵君首級。
這擺明是背水一戰,他根本不是這幺無腦的人,除非……南魏紫咬緊唇,不相信這個念頭,可是……若非如此,他怎會早就幫瑀兒安排好忠心的臣子?就算他消失,皇朝也不會有任何影響,甚至還把影衛給她,讓影衛只服從她的命令。
魏紫,你要的,我都會給你。
腦海閃過他的話,她不由得握緊手裡的錦囊。
“冉五。
” 一抹黑影迅速跪在中間,“屬下在。
” “冉鳳琛是不是早知自己中毒了?”黑暗中,她的聲音顫抖。
冉五沉默。
“回答我!”冉五的沉默讓她的聲音更冷。
“是。
”冉五回道。
果然,南魏紫閉上眼,“什幺時候知道的?” “一開始。
” 南魏紫迅速睜開眼,紫瞳泛著驚疑。
“什幺意思?”一開始,難道他……“王爺什幺都知道。
” “什幺都知道?”南魏紫起身,不敢置信地低喃。
“壽宴里的刺客、傷葯里的毒,他都知道?” “是。
” “怎幺可能……”南魏紫幾乎站不穩。
“你說謊!他若知道的話怎幺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