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手機震動中莉莉絲從夢裡醒來,起身關掉了四點的鬧鐘。
從昨天十點開始的沉溺到清潔乾淨將近兩點才睡著,思來想去有必要假戲真做那麼久嗎?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其實眼睛是真的睜不開,頭也昏昏沉沉的。
來時的拖鞋也實在找不到了,想著離自己卧室也不是很遠赤腳就赤腳吧,得在這兩隻餓狼醒來前先逃了再說。便一把拿過壁爐上的針孔錄像塞進口袋裡。
走廊上雖說地暖還開著但冬季半夜陰冷的風不知道從哪裡吹了過來形成穿堂風。莉莉絲攏了攏睡衣振作了一下精神準備跨出門。這邊門還沒關就聽到隔壁的門開了。
憑藉單身多年的手速和腳速她一個閃回都沒看清對面人的臉就嘭的關上了門。
著實是嚇了她一大跳,叄更半夜隔壁出來個人是什麼事?如果打照面要怎麼解釋她這個幹部四點從另一個對手房間里穿著睡衣赤裸著腳走出來?
失眠找修聊任務還是蓋棉被純聊天呢或者直接說我出來找拖鞋?
實在是沒辦法進到房間里把口袋裡的針孔攝像頭塞在客廳沙發的夾縫中,自己躡手躡腳的爬回床上,看著兩人都沒醒安心的躺在最外側。
睡在中間的凜感覺到了床上吃了分量的凹陷,睡眼惺忪的呢喃了一句快點睡了,伸手把莉莉絲抱進懷裡蹭了蹭。
身心俱疲的莉莉絲沒有多反抗,鬆了松他的臂膀也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初冬的陽光不算太濃烈的射入房間內,窗戶被打開了一半,窗帘隨著風飄拂,讓莉莉絲頭更昏沉了。
突然口渴難耐,赤著腳的莉莉絲走出卧室穿過客廳到了另一邊的廚房。一排落地窗現代簡約風格的,開放式廚房裡修帶著黑色圍裙忙碌著。
莉莉絲坐在吧台盯著看他的背影也忘記喝水了,一時間有些晃神。
玻璃杯子裝著的水突然放在莉莉絲面前,「早飯馬上好了,能麻煩你叫凜起來么?」
「啊,嗯,好的。」神遊被打斷的莉莉絲一口氣喝光了修遞過來的水。
回到卧室門口看到凜一起靠在床上玩手機。
「醒了就起來,吃飯了。」站在門口莉莉絲語氣冰冷,好似幾個小時前諂媚尖叫,瘋狂迎合的人不是眼前人。
「不是我不想下床,只是昨天的睡衣都被你們撕壞了。」凜拿著手機似笑非笑,做天真樣子撲閃著一雙桃花眼。
「不過,我叫我的人幫我送衣服了。」他又低頭掃了一眼手機:「馬上就來了。」頭也不回的轉身腳步有些急切的快步走向廚房。莉莉絲剛坐下來,門鈴就響了。
「怎麼了?他不來吃飯嗎?」培根雞蛋面包裝在盤子里遞到了莉莉絲面前,男人低沉的聲線也全然沒了昨天的失控。
莉莉絲抬頭覺得他溫柔的讓人有些噁心,搖了搖頭不準備遷怒眼前的男人。背後傳來凜的嬉笑聲男人好脾氣的安撫聲讓她如坐針氈。莉莉絲機械和修面對面吃著早飯,一時間兩人相視無言。
「你幫我穿」凜張開懷抱蹬著腳對著進門的高大男人,埃溫爾低頭看著對著他撒嬌的男孩,平靜藍色的眸子里寵溺快要溢出。
埃溫爾帶來的是一套改良的純黑西裝,擁有西裝的乾淨利落但上衣更修身,配飾也更加複雜。熟練的幫凜穿戴整齊,眼前的男孩腰線被裝飾用的皮帶束縛得禁慾又誘惑,皮帶的尾端是另一根斜著的皮帶背至右邊肩膀。
把肩膀的皮帶扣入暗檔內固定,轉身拿出灰色的領帶整齊的系好拉到頂,撇到眼前人的喉結,微微一顫移開目光去拿領帶夾。
「你要謀殺我嗎」凜皺著眉頭單手扣著領帶結往下左右拉扯。埃溫爾垂著眼不多言只是幫他整理著領子和領帶「對不起,弄疼你了?」
「你吃早飯了么?沒吃我叫修幫你弄」凜邊說邊從床上站起來跳了兩下,讓自己在這束縛中可以稍微舒服一些。
「吃過了,不勞您費心」埃溫爾也不抬頭看他,繼續幫他整理髮型,凜的發質很好,柔軟而且光澤讓他有些愛不釋手。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把凜打扮完埃溫爾也沒有在這裡繼續待下去的理由了,說到底這裡還是幹部的寢室。
「那你在書房裡等我,把資料整理一下」說完凜就不再理睬他走入廚房。
埃溫爾眼神追隨凜進了面前的房間,隱約看見似乎吧台邊有個赤裸的女性的腳,立刻失禮的收回視線。
修的地位不容置疑,他的房間的人也不是他能多好奇的。只是想到昨晚凜也在這個房間里,不禁握了握拳,但很快舒展開起身離開了這個空間。
這一頓飯吃的莉莉絲食之無味,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吃下去了什麼,耳朵腦子裡都是埃溫爾的輕聲細語。
「我有些吃不下了,你要咖啡么?」沒等修回答莉莉絲放下刀叉起身去倒咖啡,修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沒想到修還會做飯」扶著吧台坐下,一身軍裝模樣襯的凜削弱了很多女氣,整個人帥氣而挺拔。
想倒咖啡一輩子,莉莉絲根本不想回頭看凜。一種叫嫉妒的情緒快要衝破她用多年沉澱的偽裝了。「我要濃縮」背後傳來凜的聲音,她深呼吸了幾次順便練習了一下微笑,自認為完美的回頭。
「你們的咖啡。」雖然一身的紅印加上性感弔帶內衣但並不能阻止她乾淨的笑容,莉莉絲對自己的情緒管理一向很有自信。凜眉眼彎彎禮貌疏離的接過她遞過來的咖啡。修挑了挑眉手指磨擦著咖啡杯柄斟酌開口「這次的馬爾他公司業務,我pass。」
清脆的刀叉接觸白色金邊盤子,「培根味道很不錯呢」像是沒聽見一樣,凜認真的品嘗的這一份早餐,目光卻對著修身邊的女人。
「不是我做的呢」全景窗戶射入的陽光照在她身上,她坐的筆直標準的手持咖啡杯「其實雞蛋和麵包也是能吃下去的不是嗎?」仰著頭一口悶掉一杯濃縮咖啡面無表情「希望你不會吃的太撐」
空氣似乎都要停止流動。
也不知在這一份沉悶里過了多久,凜優雅的放下了刀叉,在紙巾上抿了抿嘴「多謝款待」偏了偏頭清純乾淨的笑容宛如清晨的花露「合我口味的東西,我會全都吃掉」
想撕碎他的假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