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齋 - 第209節

“留仙,我是不是很沒用?”月色灑落下來,庭院樹木婆娑,偶爾有風吹過,枝葉搖曳,在地面上烙下零碎的不規則的圖形。
金針齋後院中有一個小小的亭子,亭中陳劍臣和魯惜約相依而坐,任由月光沐浴在身上。
少女神色迷茫,獃獃地仰著頭,眼神空空的,彷彿沒有焦點:“可我真得很努力很努力的了,但為什麼有些事情怎麼都避不開,逃不掉?”念及白天的遭遇,心有餘悸,許許多多複雜的情緒糾結到了一塊,理不清,找不到答案。
這一次,又是陳劍臣挺身而出,為了她而得罪了黑白通吃的宋崇,於是在少女的心中,覺得自己完全成為了陳劍臣的累贅,一直在拖累他,而無任何的助力建樹,哪怕想親自下廚做個小菜來表示心意都做不到。
她閱人多矣,了解像宋崇這一類人,官不官,匪不匪的,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什麼手段都會施展而出。
今天得罪了他,其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不顧一切報復打擊,稍不小心,將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莫名的,魯惜約又想起那仇人李逸風。
只是相比李逸風,宋崇卻更霸道,更不擇手段,更難以應付。
這一次,沒有了皇甫父女的臂助幫忙,留仙還能化險為夷嗎?如果他受到了什麼傷害,就是自己害了陳劍臣。
坊間已有不少的議論響起,很自然又翻起她那清倌人的卑賤出身,隱隱間把她形容成了只會“招蜂惹蝶”的害人精……這些非議,大都出自婦女之口;而那些婦女,其中不少人都曾接受過魯惜約的針灸治療,可以說是她的病人。
然而事端一起,流言蜚語滿天飛,婦女們所記的就不再是少女精湛的醫術,以及解除她們病痛的恩惠了,更多的卻是心中湧起的妒忌。
這些妒忌,既源於少女的美貌,也來自婦女對於丈夫們每當經過金針齋時都會偷看幾眼的乾醋!魯惜約聳然發現,不管她如何的與人為善,如何的救死扶傷,但出身青樓的污點始終洗脫不去,一直都像大山般沉甸甸地壓在自己身上。
原來所謂“從良”,只是一件笑話。
這林林種種,從根本上動搖了少女的信念,由於價值觀上的自我否定,而產生出許多自卑自憐的負面情緒,乃至於開始思索“生存有無必要”那一類近乎要輕生的念頭了。
“留仙,不如你去和伯母說,把我們的婚事退了吧。
”縱然百般不願,但還是說出了這一句。
月光內,有晶瑩的淚水悄悄滑落——莫三娘出身鄉野,性子淳樸,不去計較那些閑言碎語,可魯惜約本身卻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陳劍臣驀然伸出手去,輕輕覆蓋住少女的額頭。
魯惜約覺得奇怪,問:“留仙,你這是……”“你沒有發燒。
”陳劍臣很認真地道。
魯惜約輕輕咬著紅唇:“我當然沒有發燒。
”“所以你不該說胡話。
”陳劍臣與她面對面,四目相對,一字字地說道。
“我……”餘下的話還沒有說出去就被陳劍臣給堵住了,堵上來的是少年的嘴。
陳劍臣的這一記堪稱狂野的動作,徹底把少女驚住了,只覺得自己的紅唇被吻住,腦海嗡的一響,霎時變得空白——要知道,以往陳劍臣給予她的印象,都是文雅而且禮貌的。
禮貌得近乎冷漠,總是若即若離,更不曾做過什麼超越禮儀的事情來,哪怕第一次擁抱,都能感覺到這書生全身肌肉因為緊張而繃緊。
如此生澀的反應讓少女既感到喜歡,又覺得尷尬,總像是自己在主動勾引他一樣,常常讓內心有一股莫名的內疚感。
同時對於陳劍臣“不開竅”般的榆木疙瘩表現有些嗔惱,會埋怨他不解風情……但眼下,今晚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變化來得突兀而且迅猛。
猛烈到魯惜約都不知如何面對是好,沒有絲毫的思想準備,坐在那兒任由陳劍臣予取予求,自己反而變成了一個木頭人。
彷彿過去了很久很久,又彷彿只是短短一瞬間,唇合,唇分。
陳劍臣繼續看著她,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有點小得意,又有點小可惡:“現在,你不會再提什麼退婚了吧。
”言下之意就是在說,你的清白都被我奪去了,就是我的人了。
魯惜約整個人怔住,兩片紅霞卻早已飛上了雙頰,燒得一顆心都在砰砰砰地亂跳,腦子亂糟糟的,基本喪失了組織言語的思維能力。
她固然出身青樓,見過許許多多“兒童不宜”的情景場面,可作為一個清清白白的清倌人,時至今晚這一刻,她才深刻體會到:沒吃過豬肉就是沒吃過豬肉,就算天天望著豬跑,都是不可替代的。
第一次的滋味,很眩暈,很奇怪,就像整個人都要飛起來一樣……並且,還很想嘗試第二次呢。
其實陳劍臣也想。
他本就不是這個世界培養出來的謙謙公子,講究“發乎情,止乎禮”什麼的,一言以蔽之:想好了就去做!亭子內的氣氛似乎突然凝固了起來。
許久,魯惜約終於適應了過來,鼓起勇氣問道:“留仙,你真不是因為可憐我同情我才答應我們的婚事的?”陳劍臣一聳肩:“你又開始說胡話了,難道還需要治療一次?”剛才那雙唇結合的親昵居然被他當做是治療,少女不禁一跺腳:“哪裡……我是真得很想知道。
”陳劍臣穩穩地抓住她的手,斬釘切鐵地道:“不是。
”少女嬌軀一顫,晶瑩的淚珠不住地往下掉,然後整個人撲進了陳劍臣的懷裡,她抱得是那麼的緊,幾乎想要把自己的身軀揉進陳劍臣的體內,合為一體。
時值夏天,天氣頗熱,大家的衣服穿得都有些單薄,如此親密的擁抱,衣衫似乎都失去了膈膜的作用。
陳劍臣頓時感到嬌軀如火,無時不刻不在灼燒著,尤其少女的雙峰,正要命地頂著自己的鎖骨處,甚至能親切感受到兩點的凸起……少年人血氣方剛,何況駕馭強壯的身體的是一個現代化的靈魂?劍及覆及,一雙大手早已繞過去覆上那極富彈性的翹臀之上。
敏感地帶受襲,魯惜約全身一抖,頓時軟了下來,變得整個人都掛在了陳劍臣的身上,吐氣如蘭,媚眼若絲。
面對這一副千嬌百媚的姿態,陳劍臣內心隱藏著的那頭猛虎終於被徹底引動,右手一翻,已從衣衫間的空當里鑽進去,非常準確地握住一團柔膩。
手感如牛奶般絲滑,彈性十足。
要害被抓,少女一聲嚶嚀,小嘴微微地張開著……“小姐,我可以過來嗎?”就在一發不可收拾之際,丫鬟翠兒的聲音很不合時宜地響起。
嗯……魯惜約趕緊脫身開去,本想站起來,可全身怯弱無力,只能保持坐著的姿態,一張臉早就像熟透的蘋果,低著頭,卻連有些凌亂的衣衫都沒有整理。
看上去,倒像被人捉住偷情的可憐兒。
陳劍臣乾咳一聲,問:“嗯,怎麼啦?”“回稟公子,蓮子羹做好了,正準備端過來給你和小姐吃。
”“那端過來吧。
”很快,翠兒就端了兩碗蓮子羹放到亭子中間的石桌上,偷眼看了看螓首低垂的小姐,不由抿嘴一笑,然後很識趣地又離開了。
她走後,魯惜約才敢抬起頭,兩頰紅暈未散,白了陳劍臣一眼:“沒想到你這麼壞。
”神情似嗔似喜,風情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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